最后,外资企业以三百万的高价,购入清洁百分之二十的股权。还有追加条件,如果清洁能够并入新业,入股的金额将达七百万,甚至更高。
正式签署完这份协议后,周斯均心情大好,当即将这一喜讯通知宋墨臻。
何麦还是第一次见,这位市里的周书记喜形于色,无法控制情绪,紧握着电话筒,嘴角不由的抽搐。
“看来我们手中的股权值钱了,等把新业购入进来,价值还能再翻一翻。”
宋墨臻亦是极为兴奋,他的声音高亢,一旁的何麦都听得清清楚楚。
“有了外企的支撑,日化市场就是清洁一家独大,品牌的价格会越来越高的,至于张鹤川,他过不了这个年的,只需要找出一个小小的借口,就能把他送进去。”
周斯均阴冷道。
“还得是周大哥会办事。”
宋墨臻的称呼已然变得亲昵,“李章平的事已经定案了,就是跑路,你得让那个人去死。”
他只有把裴寂昌弄死,才能够解恨,当然也有何麦的一部分原因。
女人把宋墨臻伺候得太好了。
“现在外企已经注资了,可以先拖一拖,一旦把红昌拖垮,裴寂昌就不那么扎眼了,别说他这一个人,他那一家子都得死绝。”
周斯均散发出很浓烈的戾气。
“那好,一切就都指望周大哥了。”
宋墨臻的态度很抬举对方了,随即挂断这通电话。
周斯均缓缓看向何麦,露出非常平和的笑容,可就在这简单的表情,隐藏着对这个女人深深的厌恶,认为她有些太飘了。
最后,周斯均还是没说什么,径直离开了办公室,宋墨臻正是上头的时候,没必要惹出麻烦。
......
京平,电影院门口。
一哥们领着对象去看电影,兜里备了纸巾,等女同志喝完汽水后,立即拿出纸巾,掏出一张递了过去。
“嗯?”
那哥们蹙眉,隐隐地闻到了臭味,但不确定是纸巾的味道,可下一刻,女同志大叫起来。
“啊呀,这纸巾怎么是臭的啊,恶心死我了。”
“什么!”
男人将纸巾拿到手中一闻,果然是一股恶臭,转而愤怒地把纸巾撕开,顿时眼都直了。
纸巾中间的几张,黑不溜秋的,很明显被污水泡过,别说卫生了,怕是有毒。
“真你妈的恶心,不行,老子要去退货!”
男人连电影都不看了,转身就要走。
“好了。”女同志一把拉住男人的胳膊,连忙安抚:“下次记得买心连心,人家贵有鬼的道理,别买这些杂牌,还新业?真恶心人。”
当前,新业这个品牌已经从京平台上撤掉了广告,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已经被遗忘。
同时,在多个地区,清洁、新业的卫生纸,均报道出有严重的质量问题,且事故愈发严重。
......
姜志堪回到津临市的时候,有关纸巾被污染的事情,已经在市里传得沸沸扬扬,徐勤双腿发软,都站不稳了,在趔趔趄趄地走。
两人紧急回到红昌纸业,找到裴寂昌说事。
姜志堪坐在沙发上,吞云吐雾,面对裴寂昌的斥责,烦躁的摆摆手,就这个架势,比支书还要厉害。
“听我说几句吧......”
姜志堪坐起身子,表情尤为凝重:
“这是我一个人的主意,跟其他弟兄无关,这样一来,新业、清洁这两个品牌就做臭了,其实你早就想到这样做了吧?可薄圆的事,让你有顾忌,不想让底下人担责,没事,我来做,这事跟你也没关系!
薄圆那小子,是我看着长大的。原来坪头村最有本事的是我,不是你,裴寂昌!”
一缕阳光洒在裴寂昌脸上,让他额头上溢满细汗,如鲠在喉,吐出一个词来。
支书躲在墙角,抽起了旱烟,不时长长叹息。
徐勤更是担惊受怕,胳膊肘撑着膝盖,双手捂住眼睛,在偷偷抹眼泪了。
人们都在担忧,这件事要判多少年!
只有姜志堪躺在沙发上,悠闲地哼着小曲。
光束中的尘埃在缓缓飘动,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我肯定不会让你进去!”
裴寂昌强硬的声音,打破了屋里的沉寂,他连忙起身,走到办公桌前,拨了一通电话。
而一把手肯定的声音,也让姜志堪又坐了起来,说实话,谁心里能不怂?强撑着罢了。
裴寂昌直接打给高亚迪,向他说明事情的来龙去脉,可是书记的反应相当平静。
“最近外资与清洁合作的事,闹得沸沸扬扬,呵呵,这些小把戏,想要占有国有资产,廉价变卖出去,只顾往自己的腰包里赚,都是卖国贼!”
这是高书记第一句后,稍有停顿后,继而说起:
“其实你谁也不用找,我了解宋栢这个人,肯定会趁机把张鹤川拉下来,然后以同样的方式,让清洁占股新业,以此完成所谓的牵头改革。”
又叮嘱完这件事后,高书记沉默了许久,只有越来越重的呼吸声。
裴寂昌不敢发声,怕那位在想事,打断他的思维。
“唉,这个社会该好好整治了,没有强硬的手段,经济发展这条路,太艰难了。寂昌,想来你深有感触,连最简单的安全都保证不了,但你要稳住,要选择相信。”
随之,高亚迪挂断了这通电话。
裴寂昌神色肃穆,他清楚,书记的无奈,是指整个社会风气,而严打已经呼之欲出。
“正常跑运就好了,把心咽到肚子里,就当这件事没有发生过......”
裴寂昌警告起来。
而在不多久后,凡是参与到“污水事件”跑运的司机,全都进行了单独的谈话。
就在这天下午,宋栢紧急召开会议,对张鹤川点名,新业的生产存在重大的问题,造成厂了国有财产的极大损失,以及对私营企业的损害。
“这些不作为的东西,有一个是一个,我全都要把他们抓进去!”
宋栢可谓义愤填膺。
......
张鹤川在第一时间得到了消息,那张老脸,顿时老泪纵横,慌不择路地逃离厂区。
去哪里?他不知道。但只要留在厂区,后果跟柯樊楚的一样,家破人亡啊。
“啊呀呀......”
老货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不知不觉中,到了红昌厂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