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温南湫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僵硬的站在原地，不知不觉咬起唇瓣求救般的眼神局促的望向身边男人。
秦修聿握着她手的掌心稍稍重了一点，极柔软的眼神回望她，浅浅的笑容里含着无声的鼓励。
温南湫定了定心，这才回答：“是，我，我也是学芭蕾的。”
“那你应该不是我们学校的吧，之前没在系里见过你。”
这么漂亮气质独特的小姐姐，要是见过的话，她们一定会有印象的。
“嗯对，我，我之前在国外……”
“哇，留学生啊，我们导师也是从国外回来的。”
“小姐姐那你能不能跳一段啊？”
“对啊对啊，跳一段吧，我们交流学习一下。”
……
一群年轻女孩子七嘴八舌，热情邀请温南湫进练习室跳一段。
温南湫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心跳乱得厉害。
秦修聿见状，上前一步替她婉拒：“恐怕不行，她今天身体有些不……”
后两个字还没说出来，秦修聿忽然感觉自己的手心被人悄悄捏了捏。
他侧目低眸看过去，似不解的低声：“湫湫？”
温南湫咬得自己的唇瓣都有些泛白了，明明在害怕，他甚至都能感觉到她身体在微微发颤，可那双迎着他的眼睛，眼神里却透出几分一往无前的勇气。
秦修聿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没阻拦，不放心的叮嘱：“别勉强。”
温南湫回以他一个浅浅的淡笑：“不勉强。”
随即她面向一群用期待眼神看着她的女学生们：“那，我就跳一小段，献丑了。”
女生们欢呼着，热情簇拥着把温南湫拉进练习室。
秦修聿跟在人群末尾慢慢进去，站在最角落，后背轻轻抵靠墙壁，视线紧紧追随站在练习室最中间的小姑娘。
温南湫脱了外套，领舞的那个女孩子立即接过。
一群人围了一圈等着温南湫的舞蹈表演。
经典曲目《天鹅湖》的音乐再次响起。
温南湫却没立即动。
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只觉得里面的人好陌生，仿佛恍如隔世。
肢体更是僵硬得好似不属于自己。
期待的女生们见她迟迟没动，不由得疑惑，一个个皱着眉忍不住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起来。
温南湫呼吸微急，咽了咽唾沫。
她不知道该怎么动，或者说，不敢动。
过往一幕幕画面在眼前快速掠过。
那些快乐的、痛苦的，重重叠叠如山一样重重压下来。
就在温南湫慌乱到不知所措时，她逐渐模糊的视线在镜子中捕捉到一抹熟悉的身影。
长身玉立，斯文清俊的男人静静站在最后面。
他看她，只看着她。
不用说任何话，他就站在那里，胜过千言万语的鼓励。
温南湫仿佛一下子找到了主心骨，有了支撑下去的动力。
她缓缓阖上眼眸，深深呼吸摒弃心里一切的杂乱思绪，沉浸下来去感受自己内心深处那份最纯粹的悸动。
渐渐的她平静下来。
脚尖缓缓踮起，手臂舒展轻抬。
这一刻她似乎忘却了一切，陷进了一个只有自己的世界。
周围女学生们低低絮絮的交谈戛然而止，众人全都一眨不眨的盯着中间忘我起舞的那一抹翩然身影。
作为曾经世界顶级舞团之一英皇的双生花，年少成名站在行业顶端的温南湫哪怕已经三年多没有再跳过舞了，哪怕她生疏了，她的舞蹈技艺也远不是这些学生能比的。
女生们也是一下子就看出她的水平是大师级别的！
就算是他们院系里获得荣誉最多、资历最深厚的舞蹈教授也不见得能比上她。
这么年轻，水平这么高绝。
没想到她们随便拉来跳一段的小姐姐竟然是位高人，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一群人看得目不转睛，嘴里连连发出此起彼伏的惊叹。
练习室最角落里，秦修聿深沉的眸光一瞬不瞬凝望着温南湫轻灵旋转跳跃的身影，眼里毫不掩饰惊艳。
这份惊艳之中，又隐隐含着几分骄傲与怀念。
为她的勇敢而骄傲。
同时不自觉想起了初见她时的那一幕。
他知道，她一定会找回以前的自己，站上最高舞台重新披上那份属于她的荣光。
他坚信，并且从来不怀疑这一点。
几分钟后，温南湫结束了舞蹈。
虽然只跳了一小段，但对温南湫来说却像是已经用光了全身力气。
身体瞬间虚脱发酸软，隐隐有要跌倒的趋势。
就在这时秦修聿快步而来，一把揽住她柔软的腰肢，让没力气的小姑娘靠在自己怀里。
温南湫微微喘着气，仰头，清明的视线望着他：“修聿哥哥，我……”
秦修聿手指轻轻捋了捋她额角凌乱的发丝，温柔的拭去她脸庞浸出的薄薄汗珠：“很棒。我们湫湫做得很好，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好。”
温南湫眸光闪烁：“真的吗？”
秦修聿还没说话，周围响起阵阵热烈掌声。
一群女孩子围上来，想靠近可看着抱在一起的两人又有些不好意思靠近。
秦修聿适时放开了温南湫。
女生们兴奋甚至是激动的声音叽叽喳喳在温南湫耳边响起。
“哇，小姐姐你好厉害！”
“小姐姐你在国外读的哪个学校？”
“刚刚那个大跳是怎么做到那么轻盈丝滑，落地这么稳的？”
“比我们老师还厉害！”
“小姐姐你能不能指导一下我们啊？”
“帮我们看看有哪里需要改进的好不好？”
……
龟缩太久，很久没有成为人群焦点的温南湫面对这样一群年龄相仿，热情洋溢的女生，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我……我……”
她磕磕巴巴的，好半天也说不出句完整的话来。
人是慕强的生物。
面前出现位这么厉害的大师，这群女生们哪能这么轻易放过。
饶是温南湫涨红了脸半天说不出句完整的话，她们也完全不在乎，缠着她不停问问题。
最后还是秦修聿开口解救了不知所措的温南湫。
“各位不好意思，她今天身体不舒服，可能不是很方便和你们交流，下次有机会的话再继续吧。”
闻言女生们都有些失望。
这个小姐姐不是他们学校的，下次能不能再见到都还悬着呢。
可看温南湫脸色确实不怎么好，他们也不好强人所难。
等到温南湫和秦修聿离开后，领舞的女孩子抱着胸若有所思的道：“我总觉得刚才那个跳舞的小姐姐看着很眼熟。”
有人附和：“对啊，我也有种在哪里见过的感觉。”
“诶，经你们这么一说，我也觉得她看着眼熟。”
突然人群里有人惊呼一声：“她，她好像是那个，那个英皇芭蕾舞团双生花之一！”
这下其他人恍然大悟。
“啊，是她呀！”
“国际知名舞者，我们华人在芭蕾舞界之光！”
“妈呀，我们前天上课不是还看过她的经典代表作品《仙女》的舞剧赏析吗！”
“天哪我怎么现在才认出来啊，早知道刚才就不让她走了！”
“啊啊啊我要疯了，和行业大佬合照的机会飞走了！”
女生们长吁短叹，纷纷懊悔自己怎么事后才认出温南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