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宵过后,又恢复早朝,灾区传来急报,天气回暖,积雪开始消融。
祭天仪式上的神迹也传遍大虞每个角落。
夏为仪是真命天子的定义在百姓心里根深蒂固。
至此,流言才算彻底消弭。
“陛下,正宫的事你考虑得如何了?”
裴恒之紧贴着夏为仪走路,恨不得和她成连体娃娃。
“我什么时候答应你当正宫了?”
夏为仪脚下生风,丝毫不想谈论这个问题。
“昨夜我问你,你答应了的。”
为了让她答应,他使出浑身解数,连着几晚火星子都要磨出来了。
提起这个夏为仪就来气,他故意让自己不上不下,她为了赶紧吃肉就随口答应了。
他像只蚊子在他耳边嗡嗡嗡不停,夏为仪只好停下,转过身梗着脖子,说出十分渣女的话:
“你听过谁床上说的话能当真的?”
她眼神像极了那些纨绔子弟,轻浮不负责。
裴恒之从她眼里读出:我就随便一说你还当真了?
他咬咬牙:“陛下不封我为皇后,难道是萧衍,还是莽夫?总不能是顾星曜他们吧?”
夏为仪:她就不能不封吗?大家纯睡觉就好了,再说,都让他们住皇宫了。
“陛下可要好好考虑,正宫是要能担起责任的人,我们七个,我资历最足,也最成熟……”
“哈哈哈,你最成熟?”
夏为仪实在忍不住,笑声打断他的话,捏着他的脸道:
“你年龄大,可比顾星曜还幼稚。”
因为争风吃醋搞出多少小动作了。
“不仅如此,你还骗我呢。”
他立刻反驳:“我从未骗过陛下。”哪怕是最开始,他也只是有隐瞒而已。
“真的吗?”夏为仪凑近看他,看他坦坦荡荡,想来是自己干过什么都忘了,“你让暗卫把鱼挂鱼钩上,还骗我说是自己钓的。
还有,你为了争宠,多少次装可怜了,还往谢云玠他们身上泼脏水。”
“钓鱼那事我承认,但饵是我放的,杆也是我亲自扯的,至少半条算是我钓的。
陛下你是不知道,他们那几个男人,谢云玠喜欢揍人,顾星曜和萧衍说话能气死人,还时常攻击我的年纪,其他几个也各有各的毛病,我不是装可怜,我是真可怜。”
他说着眼里的委屈要化为实质了,双手放在她肩上道:
“就算不说其他的,我和陛下有共同的秘密,陛下也该选我。”
夏为仪反问:“我不选你你还能说出去不成?”
裴恒之:“……”又被拿捏了。
夏为仪拍拍他的脸,带了点力道,是他喜欢的感觉。
“时候不早了,快去你的署衙办事,可别想着你是我男人,就可以偷懒。”
说着,自己去未央殿看折子了。
裴恒之冷哼,不大痛快地出宫。
正宫的位置,必须是他的。
未央殿离,陆景明正等着她。
夏为仪已经有应激障碍了。
“你也想当正宫?”
陆景明错愕,他当然想,不过显然自己不如那几个男人会争。
“陛下如果愿意考虑我,我也是可以胜任的。”
还是一如既往实诚,夏为仪笑了两声,和他聊起正事。
陆景明没有官职,依旧是帮夏为仪做生意。
他将商队扩大,加强了各个州府的商品流通,这半年已经新开了许多家工坊,创造了大量的工作岗位,特别是还愿意接受女工。
古代女子挣钱的途径少,家中若是需要钱财救急,往往会被卖去烟花之地。
工坊挣的钱短期来看不算很多,但它有个特殊的地方,那就是这些工坊属于夏为仪。
用现代的话说,至少算半个国企,只要不犯大错,可以长期干下去,是一笔稳定的收入。
只要有了工作,自然不会再被轻易卖掉,也能自己立得起来。
其实在认识夏为仪之前,陆景明名下的铺子和工坊就已经在招收女工了,这也是夏为仪欣赏他的地方。
“下个月,我可能需要你去一趟沿海……”
她打算先尝试着打通部分海上航线,和近一点的国家做贸易,等将来将东北一片的土地彻底拿下,再考虑把渤海一片的航线建立起来。
但在此之前,除了训练海军,还有一个关键便是船只。
大虞此前没有过海战,因此造船水平不高,夏为仪问了雁寻千,可惜对方也不是万能的,对此并不了解。
因此,她便想让陆景从外商那里打探消息,他们远渡重洋来到大虞,想来有自己的经验。
有了技术,就能建立造船厂,组建商队远渡重洋进行更深层次的贸易往来,而且有火炮筒,也不怕遇见海盗。
她不知道这个世界大虞以外的国家发展得如何,但单从外商手里已经有了火铳就知道他们的实力也不弱。
大虞的社会风气和政治文化像唐宋时期的结合体,但这是个架空世界,她无法按历史上的时间线来推断国外发展到了哪个阶段。
万一人家已经提前有了工业革命和文艺复兴,大虞必须也要跟上。
落后就要挨打这个道理,没有人比华夏人更了解。
陆景明听了她的想法整个人热血澎湃。
早年他组织与西域往来的商队,期间经历了无数曲折和心酸,更有许多兄弟葬送异乡。
他也曾想,若是有更精良的武器,或是只是大虞这个名号便让人闻风丧胆,他的生意,定会顺利许多。
为何都想落叶归根,因为故土是人最后的底气。
“这事交给其他人我不放心,只好麻烦你多和那些外商交涉,看看能不能套出有用的消息。”
“多谢陛下信任,我定不负所托。”
陆景明感动于她的信任,只是想得到更多有用的消息,需要多花点时间和那群外商周旋。
这样算下来,一来一去,又是几个月都见不到她。
他不禁流露出不舍。
“陛下会想念我吗?”
夏为仪抬手抚上他的脸颊。
皮肤状态真的太看基因了,他明明也已经三十岁了,可皮肤却如陶瓷细腻,近距离都几乎看不见毛孔。
“会想的。”
他一向最温柔,最听话,也最配合自己。
也不会为了争风吃醋来难为自己,上次素描事件,他问自己是不是画一幅很麻烦,如果麻烦就不画了。
他当时或许带了点小心机,以退为进,可自己就是觉得他很贴心,于是给他画了两幅。
果然,绿茶白莲只会招来同性的厌恶,但对异性,有着致命的吸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