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保华面露难色，还想推脱：“我……”
王保红眼睛一斜，佯装生气，那神情仿佛在说 “大姐你再不说，我可真急了”。
王保华被她这副模样逗得又好气又好笑，最终妥协：“哎，我还是老实和你说吧，至于让你姐夫他同意往上升的事情，你自己和他说吧。”
“他们领导给了两个选择，一个是调去城东那边的分局当副局长，另外一个就是调去下面的公社当局长。”
听完后，王保红脱口而出：“傻子都知道选第一个。”
“城东分局，那可是城区，各方面资源多，发展机会大，以后晋升空间说不定也更广阔，这不明摆着的事儿嘛。”
王保华苦笑一声，轻轻拍了拍王保红的肩膀，说道：“小妹，你能想到的，我和你姐夫又怎会想不到。可这事儿，真就不是光看岗位好坏这么简单。”
王保红一脸疑惑，手中的动作都停了下来，盯着王保华问道：“大姐，这还有啥复杂的？难不成还有啥隐情？你就别跟我卖关子了，一股脑儿全说出来吧。”
王保华微微仰头，看着院子上方的天空，缓缓开口：“你也知道，咱们是从隆整迁过来的，在这县城生活了那么些年，人脉、生活圈子都在这儿。”
“城东分局虽说机会多，可那边住的都是些当官的，一去那边，一切都得重新开始。”
“你姐夫从退伍了回来就一直在这边待着，他在这边经营了这么久，上上下下都熟悉，真要挪窝，他心里也没底。”
“而且，去了那边，家里照应起来也不方便，我和孩子总不能天天往城东跑吧。”
王保红微微蹙起眉头，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目光中透着一丝疑惑，轻声道：“大姐你这说得我这心里直犯嘀咕。”
“按常理来说，城东作为分局，人员配置各方面都应该是齐整完备的，怎么好端端地，突然间就空出来一个副局长的位置呢？”
“这事儿吧....不管怎么看都透着蹊跷劲儿。”
她顿了顿，微微仰头，像是在整理思绪，接着说：“而且吧，城东那块地儿住的基本上都是各个单位的领导，人脉关系错综复杂，水可深着呢。”
“照理，这样的肥缺、香饽饽，怎么就轮到大姐夫头上了？”
“虽说大姐夫能力是有，可在这县城里，比他资历深、人脉广的也不在少数啊。”
王保华轻轻叹了口气，脸上浮现出一丝无奈，解释道：“你大姐夫也就简单和我说了一下，听他那意思，好像是那边的副局长因为犯了些事儿，被查了，具体咋回事，他也没跟我详说，估计是怕我跟着操心。”
王保红一听，眼睛瞬间瞪大，神情变得严肃起来，脱口而出：“原来是拉大姐夫去顶雷啊！”
“这明摆着是极限二选一，不去扛这雷，那就得被发配到下面的公社去当局长，名义上是升了，实则是明升暗降，往后的路可就难走了。”
她越说越气，语气也愈发急促，脸颊因为激动微微泛红，连珠炮似的说道：“这事儿，说到底和我在羊城立没立功压根儿就没关系！”
“大姐夫一向勤勤恳恳、兢兢业业，在单位那是有口皆碑，又没干啥见不得人的事儿，咋就对这升职机会这么抗拒呢？”
“这送上门的机会，要是因为些莫须有的担忧就给放走了，多可惜啊！”
“要我说，既然他们敢把这个位置摆出来，那咱就大大方方接下呗，怕他干嘛！咱行得正坐得端，到哪儿都站得住脚。”
王保华被她这一番话弄得有些头疼，无奈地咂了咂嘴，说道：“啧，晚上等你姐夫下班回来了，你再去问他吧。”
“我说了也不算，而且我这脑子本来就不够用，你噼里啪啦说这么多，我听完只觉得脑壳嗡嗡直响，疼得厉害。”
王保红一听，着急地叫起来：“大姐你…… 这事儿可不能就这么拖着呀！”
王保华赶紧打断她，站起身来，拍了拍手上的水珠，说道：“行了，行了，衣服也洗完了，趁那两个混世魔王在睡觉，咱们俩去供应站买点青菜回来吧，别在这儿干坐着了。”
王保红一脸疑惑，不赞同地回道：“买青菜干啥，我看厨房里不是还有菜的吗？”
“今天晚上对付着吃也够了，何必专门跑一趟。”
王保华一边收拾着洗衣盆，一边解释：“家里没酸菜了，最后一点啊，刚刚全被咱们几个吃光了，得去买点回来做酸菜。”
“最近天气热，咱家老小都好这口，吃饭没酸菜，总觉得少了点啥味儿。”
王保红听了，这才恍然大悟，笑着应道：“原来是这么回事儿，那行，咱这就去吧，顺便我也出去透透气，这一上午净操心这些事儿了，脑袋都快大了。”
姐妹俩简单收拾了一下，锁好院门，就朝着供应站走去。
虽说已是 10 月，阳光却依旧暖融融的，洒在身上，少了夏日的燥热，多了几分秋日的和煦。
微风轻轻拂过，带着丝丝凉意，路旁的树木枝叶泛黄，偶尔有几片落叶打着旋儿飘落，仿佛在诉说着季节的更替。
可王保红却没什么心思欣赏这秋景，还在心里反复琢磨着大姐夫升职的事儿。
王保华瞧出了她的心不在焉，轻轻用胳膊肘碰了碰她，打趣道：“小妹，你就别愁眉苦脸的了，车到山前必有路，等晚上和你姐夫好好唠唠，总能想出个办法来。”
王保红嘴角微微上扬，勉强挤出个笑容，那笑容里透着几分无奈与酸涩，轻声应道：“大姐，我知道，就是忍不住去想。”
“这事儿关系到姐夫的前程，咱家的未来，我没法不上心啊。”
王保华叹了口气道：“那你就想吧，但是这事儿先别告诉爸妈，免得他们在一旁干着急。”
王保华看着王保红一脸愁容，心里也不是滋味，重重地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说道：“小妹，你在想什么我这个坐大姐的都东，但是你姐夫先不人还在单位，咱俩在这里瞎操心也没用。”
“等他下班了，你在拉上英子，咱们商量个章程出来，该升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