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直升机队伍呼啸而过,后方一列装甲车碾压着泥土和落叶,发出低沉的轰鸣声,路边的树枝都被震得轻轻颤动。三男一鳖此刻正蹲在一棵粗大的朽木后头,大气不敢出,连呼吸都尽量压低。
“他们不会来抓我们的吧?”金火华小声嘀咕,手已经握紧了雨伞,随时准备弹开。
“放心。”攀世枕压低嗓音,自信中带点神秘,“有我在,他们一定不会发现你们的。我现在这能力……说不上来,总之感觉和以前不一样了。启动的时候,好像有股莫名的东西在保护我。”
“是觉醒了吗?”首翔挑眉,“怎么感觉你最近话多了?”
“你懂个锤子,这叫临战觉悟。”攀世枕翻了个白眼,正要继续说什么,王天苟突然低声吼了一声,“嘘!”
几人一惊,齐刷刷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远方的尘烟正在慢慢沉落,发动机的轰鸣声也逐渐远去,整片山林重新恢复了夜色的宁静,只有蟋蟀在草丛中断断续续地鸣叫。
“没问题了,他们都走了。”王天苟终于松了口气,轻拍了一下攀世枕的后背,然后举起了手里的手电筒。
奇怪的是,那原本足够照出十几米亮度的光柱,此刻却只有一点暗黄的光圈在他指尖晃动着。
“哎?”金火华凑上来,“你这手电筒怎么能照那么远?是高科技?”
“你是猴子派来的大龟鳖吧?”攀世枕眯着眼看他,“不然你怎么什么都能搞来?”
“滚蛋。”王天苟一边咧嘴笑,一边收起手电筒,“走吧。虽然他们撤了,但这地方迟早会被翻遍,不能久留。”
“是是是,王将军说得对。”攀世枕连连点头,“多事之秋,多事之秋啊!”
三男一鳖脱下脸上的伪装面具,在郊外的山路边将其丢入燃烧着的篝火中。火光舔舐着夜风,在他们的面孔上投下闪烁不定的光影。没人说话,只有王天苟在舔着脚边的绷带。
几人走了一夜,终于潜回西溪郡的外围。夜色深沉,路灯孤零零地亮着,风吹过河岸边的芦苇发出沙沙的声响。他们不敢进城区,只能暂时躲藏在一个废弃的水泵站中,稍作休整。
与此同时,数十公里外,文渊郊区的夜空被一束突如其来的火光划破。
那是布加迪赤龙最后的绝唱——在超速逃亡中撞上一辆横穿马路的油罐车。剧烈的爆炸轰然响起,浓烟翻腾,整个夜空都被映得通红。那辆曾在山道上碾碎机械军团的超级跑车,在火光中旋转翻滚,如流星般坠地,溅起漫天火海,尾焰拖曳,犹如天火临世。周围的建筑玻璃尽碎,警笛声此起彼伏。
而在更远处的西溪郡市政楼中,胡莘祥焦躁不安地踱步。他的手一直在桌面上来回敲打,目光阴沉如水,双眼布满血丝。
“人抓到了吗?”他停下脚步,语气中充满了火药味。
“还没。”凉皮鸭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份地图和几张卫星扫描照片,“他们藏得太深了。我们的无人机只跟踪到他们消失在西溪方向,再之后……信号断了。”
“什么?!”胡莘祥一把拍在桌上,茶水顿时晃出杯口,“你不是说装了热感应追踪的吗?”
“是装了,但他们好像用了某种屏蔽装置,或者是通过极端方式切断信号源。”凉皮鸭皱着眉头,显得也很不安。
“妈的!”胡莘祥猛地转身,盯着窗外那轮黯淡的残月,“我一定要亲口问清楚,他们到底图什么?摧毁智创空间、劫走核心资料,还杀了那么多人……他们是恐怖分子吗?是被谁指使的?”
凉皮鸭沉默几秒,说道:“我已让人在各大交通要塞设卡,尤其是进市区的几条必经之路。不过我们需要时间。”
“时间……”胡莘祥咬牙切齿,“他们要是混进人群,我们根本锁不住。”
办公室里气压极低。胡莘祥站在窗前,看着远方天边那一点幽红,像是一簇未熄的战火。他的声音低沉而冷厉:“这些家伙毁了我精心布局的大半计划。我不杀了他们,难解我心头之恨。”
凉皮鸭叹了口气,没有接话,只是默默把地图放到桌上,然后缓缓退出办公室。
胡莘祥回过头,桌上那块地图上的红点还在不停闪烁,仿佛在讥讽他的无能。
他盯着它,拳头再次紧握,骨节发白。
“只要他们还在附近……就逃不掉。”
与此同时,首翔、金火华、攀世枕和王天苟四人以风驰电掣之势回到了学车中学。他们翻过校墙、穿过操场,最后悄无声息地潜入了群星楼的据点。当他们推开门的那一刻,空气中已经弥漫着香槟的气味,还有炸鸡和草莓奶油蛋糕的味道。
“干得漂亮,伙计们!”徐兲激动地朝他们挥手,脸上挂着压抑不住的惊喜,“你们……你们居然真把那地方给炸了,还能全身而退!我的上帝!”
金火华满身是土,裤腿还沾着机油,他却毫不在意。他兴奋地脱掉外套,干脆把自己的内衣拧下来,套在了头上,整个人仿佛进入了庆功的狂欢模式。只见他猛地跳上桌子,一脚踩翻了半桶薯条,另一只脚踏着炸鸡盒,举起香槟——
“干杯!!!”
香槟酒柱如喷泉般腾起,洒在头顶的灯泡上,炸出晶莹的水珠。泡沫飞溅,浸湿了他内衣包裹的脸,仿佛那是一顶荣耀之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