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非避开沈佳的目光。
宋昊轩不满的看了沈佳一眼，全然忘记刚刚他是怎么嫌弃顾非的项目的。
宋总装作听不懂，和沈佳客套了几句。
顾非趁着这个机会离开。
经过沈佳身边时，被她拉住：“我有话想要问你。”
宋总明白沈佳是想和顾非说悄悄话，就带着宋昊轩先走。
卓轩本来是跟着顾非的，但沈佳直白的视线让他感觉到了久违的当电灯泡的感觉。
他摸了摸鼻子，往一旁走去。
四下无人之后，顾非询问沈佳：“我们之间应该无话可说了吧？”
沈佳看出了顾非的排斥，她并不因此难过或者失落。
对她来说，顾非还有反应，不管是对喜欢还是厌恶，都是对她有感情的表现。
她最怕的是顾非没有反应。
“就算我们离婚了，就不能做朋友吗？”
沈佳看顾非的眼神很暧昧，看起来不是要做朋友的关系。
他避开那暧昧的注视：“我们之间最好什么关系都不要有，对你我都好。”
沈佳凑近顾非，看着他像是受惊的兔子一样避开，觉得好玩。
“好了，不逗你了。”
“你是怎么说服对方合作的？c司不可能不来实地调查，就和你们合作。就算他们分公司在s市，可我没听说他们过来。”
顾非拒绝告知：“这是商业机密，我们虽然不是竞争公司，但这种事情也不好告知你，抱歉。”
他从沈佳身边走过。
“我得离开了。”
这回沈佳没有阻拦顾非，目送他离开。
顾非离开的脚步很快，倒是卓轩回了三次头，似乎是在好奇他们交谈了什么，也在好奇沈佳为什么没有二次阻拦。
回去的路上，卓轩也问了同样的问题，并提起了邮件里提到的样本。
他越想越不对。
顾非以往拉投资都是用的现有的研究结果来说服投资方，但邮件里完全没提到这个，只是说了样本。
这个样本，到底是什么？
对卓轩，顾非没有隐瞒。
卓轩迟早要知道的。
“你和c司没有合作，有合作的是我和它。我会给它提供血液样本，也答应做相关的药物试验。”
卓轩震惊的看向顾非。
他猛打方向盘，在路边停下。
急冲急停冲击力很大，顾非身子被算安全带固定住，只有头随着惯性摆动，顿时觉得天旋地转。
恶心感随之而来。
卓轩质问顾非：“你疯了啊！血液就算了，你配合他们做什么药物实验？你不知道新药风险很大吗？”
顾非当然知道，所以才会在得知护士盗走顾父的血液时那么生气。
“不行，我不同意。你现在和他们终止合作！”
卓轩虽然很想要投资，但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顾非步入深渊。
他不是没接触过这些公司的项目。
这些公司不会把试药人当成人，试药人在他们眼里就是一组数据和一个赔偿的数字而已。
他不想顾非也变成那个赔偿的数字。
顾非明白卓轩的想法，半开玩笑：“我现在这个样子也不能买保险了，赔偿的数额正好能替代保险。”
“你在和我开什么地狱玩笑？”
卓轩根本笑不起来。
顾非语气仍旧很轻松，说出的话越发沉重：“总要有人去试药，对于病情严重的人来说，新药或许是他们想要活着的唯一希望。”
“你连这点唯一希望都要剥夺吗？”
卓轩一愣。
他做医生那么多年，对每一位病人都会全力救治。
但是不是每一个病人都能活下来。
回想着那些病人哀求的脸庞，家属恳求的眼神，他叹了口气。
“算了，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和c司的合作不知道是被谁泄漏的，无数人来找卓轩洽谈合作事宜。
就连卓轩的导师都被惊动，打电话来询问。
卓轩不擅长应对这种人际关系，怕一张嘴会得罪人，就把这些都推给了顾非。
顾非不知不觉中，接手了卓轩对外的相关业务，成为了研究项目的对外负责人。
看来，他不用找新工作了。
顾非这段时间忙得脚不沾地。
等回过神，两周过去了。
他抽出时间去当杨辉的助教。
杨辉见他神色还不错，调侃他：“我都听说了，看来你找到你理想的职业了。”
顾非听出杨辉的调侃，不好意思的笑笑：“老师您就别打趣我了。”
“你状态不错，我就放心了。”
顾非知道，不仅是杨辉，还有很多人在关心着他。
他对现在的生活很满意，家人都在，有几个好友，有良师和一份还算可以的工作。
唯一不满意的是，他剩下的时间不多了。
结束助教工作后，顾非回到家，刚打开门钻石就从里面飞奔出来。
但不是和以往一样往他身上扑，而是冲着楼梯间跑。
顾非下意识跟着它跑，没跑两步就见它在电梯前坐下来，谄媚的摇着尾巴。
“你跑什么跑！”
他刚想去抱钻石，电梯门就开了，熟悉的香味传来，顾非抬眼，就见沈佳正笑着看着他：“要带钻石出去？怎么不带狗绳？”
顾非垂眼看着钻石谄媚的对沈佳摇尾巴，发出撒娇的嘤嘤嘤的声音，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沈佳也不在意他的沉默，从司机拎着的大包小包里拿出一根磨牙用的棒骨递给钻石。
钻石欢快接过，小跑进屋了。
看来是想把棒骨藏起来，也不知道是谁教它的。
沈佳看着大开的门：“不请我进去坐坐？”
按理应该请沈佳进去坐坐的，但她脸上那副掌握一切的表情让他不安。
他压下不安，侧身请沈佳进门。
司机把大包小包的东西放在玄关，就离开了。
顾非想叫住他，沈佳伸手握住了他的肩膀，借着他的支撑换下了高跟鞋：“那是给钻石的。”
“大人的东西你不收，狗狗的东西你可不能退。”
说得好像顾非没退过一样。
“你还是拿回去吧！钻石不缺这些东西。”
沈佳绕过他往里走：“你都没看就替钻石做主，你怎么知道它缺不缺。”
她走到钻石跟前，摸了摸它圆润的小脑袋，突然开口询问：“顾非，你还喜欢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