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来干什么?”崔鹿苓不悦,丹凤眼上扬,“找个理由打发了。”
丫鬟应声转身离开,片刻又急匆匆折回来:“小姐,曹小姐不肯离开,说见不到您她不会走。”
崔鹿苓冷眸微眯,手中的簪子扔在梨花木的桌上,丫鬟们齐齐低头,大气不敢出:“她敢威胁我?”
大丫鬟桃华拿起白玉簪插在崔鹿苓的发间:“估计是为了春风楼的事情,如今陶勇死了,可两人毕竟换过庚帖。”
“我又不能让陶勇活过来。”崔鹿苓有些烦躁,心里想的事情皆不顺,身边连个助力都没有。
桃华低声提醒:“平日小姐与曹青思走的近,这会儿突然不见,怕会影响您的名声。”
崔鹿苓抿唇,无奈开口:“让她进来。”
丫鬟领命。
与此同时,宋墨将消息送回去,夏梦烟悄无声息潜入崔府。
崔府的守卫比宣平侯府差太多,无需躲避,直接落在院中的树上。
夏梦烟看着突然出现的段翊辰不解:“你在我身边安排了人?”
否则怎么会自己刚要出门,他就出现。
段翊辰心虚地蹭蹭鼻子,自从回京,担心夏梦烟跑,才让暗卫盯着夏府,没想到现在二人关系缓和:“不是,我担心西山寺的那些人卷土重来,就安排人在夏府周围。”
夏梦烟暗暗翻白眼,鬼才信。
“你说崔鹿苓会不会帮曹青思求情?”
“不会。”
“为什么?”夏梦烟见他如此笃定,有些好奇,“你知道什么?”
“崔鹿苓看似温柔端庄,实则生性凉薄,这也不怪她,她自幼被送到我母亲身边,处处小心谨慎,偏偏崔家不领情,一边利用她一边贬低她,以至于她既不和崔家人亲近又无法融入皇家。”
夏梦烟听后,倏然觉得崔鹿苓有些可怜,连至亲都无法撼动她,更何况曹青思。
二人说话间,曹青思跟在丫鬟身后进来。
曹青思从未来过崔鹿苓的院子,眼睛忍不住四处看。
她来找对方,除了求情以为,还想避避风头。一日后还找不得证人,她就要去大理寺,那种地方,进去后定要被扒层皮,别说名声命都会没有。
曹青思心里希望崔鹿苓会帮自己,这段时间没少帮她办事,若她求长公主开口,大理寺肯定会给几分面子。
只要不去大理寺,哪怕在府中关禁闭她也愿意。
“曹妹妹,这么早来找我,有事?”崔鹿苓摇着八宝玲珑扇,上面镶嵌的宝石,在晨光下泛起光晕,看起来很是漂亮。
曹青思从未有过的自卑涌上来,这就是攀附权贵的好处。
以崔家的财力,根本买不起如此昂贵的扇子,只因攀上长公主,只有世家大族才有的东西轻而易举得到。
“崔姐姐,春风楼的事情无端牵扯到我,不知姐姐能否找长公主,帮我解释一二。”
崔鹿苓面色不改,听到春风楼三个字,便知道事情不简单,没想到曹青思居然敢开口。
若长公主虽的面子都给,岂不是忙死。
“到底发生何事,为何要长公主出面。”
“陶勇自己跳楼,四皇子想要拉拢陶家,便谎称是我推对方下楼,可我并没有。只要长公主开口严查,我便可以洗脱罪名。”
曹青思不敢与四皇子叫板,来的路上她已经想好,必须咬死陶勇是自己跳下去,否则非但不能自救,反而引来四皇子的记恨,更加被动。
她一瞬不瞬盯着崔鹿苓,见对方看都没看自己,心里仅存的希望破灭。
原来一味的讨好,换不来任何好处。
崔鹿苓手中的扇子顿住,听到四皇子,眉头微蹙,四皇子想拉拢陶家?
真如此,她更不能坏四皇子的事情。
不过,也不能太过直白拒绝,影响她的形象。
“姐姐,能否帮忙?”曹青思见对方不语,心里既气又急。
虽有心里准备,可还是不甘心。
崔鹿苓晃动手中的八宝扇,声音温柔缱绻:“若能帮到你,我自然愿意。只是我的身份有些尴尬,长公主虽是我二婶,可二叔成婚后便搬离崔家,不在一起住,关系自然没想象中好。
我可以和长公主提及此事,但不保证对方会答应。而且,牵扯到四皇子……长公主是四皇子的姑母,你懂得。”
人家是真亲,你算什么。
曹青思哪里不懂她话中的含义,只是她不甘心。
明明是四皇子杀人,为何倒霉的是自己。
如今没了清白还要坐牢,曹青思心里堵得慌。
“怎么会,长公主开口,四皇子肯定会改口供,我的嫌疑也会洗清。”
除非崔鹿苓骗自己,她根本不会找长公主。
想到这种可能,曹青思心里泛起恨意。
崔鹿苓面露不悦:“这件事已经惊动陛下,大理寺自会差清楚,四皇子是否说谎,自有大理寺定夺。就算长公主求情,也要看证据,不会因为一面之词而偏袒。”
曹青思越听心越寒,对方摆明不想管,还装姐妹情深。
“所以,姐姐是不愿帮我?”
“曹妹妹,刚刚我说了这么多,难道还不是帮你。”崔鹿苓放下八宝扇,面露受伤之色,“你的心思我懂,换做其他人,或许还能蒙混过关。可对方是四皇子和户部侍郎陶家,就算是长公主也不能无凭无据勒令大理寺放人。”
曹青思听后轻笑:“若是崔家人犯事,姐姐也会如此冷静。”
崔鹿苓身体挺直,眼里的怜悯褪去:“曹妹妹什么意思,是说我不尽心,既然如此又何必求到我这里。”
曹青思脸色阴沉:“我将你当姐妹,你当我冤大头。这几年,我在你身边鞍前马后,没少替你办事,现在只求你替我主持公道,却推三阻四。”
崔鹿苓猛地将扇子放在石桌上:“推三阻四?牵扯到人命,就算是陛下,也不能随随便便就能放人。更何况牵扯到四皇子,你让我打四皇子的脸,还嫌弃我下手慢,既然如此,你自己来。”
桃华瞥了眼曹青思,蠢货,这件事求谁都没用,一个是皇子一个是户部右侍郎,曹国公府算什么东西,怎么和两家比。
“曹小姐好大的架子,求人还如此理直气壮。我家小姐还没问你,为何将陶勇约在春风楼那种地方,真的只是相看没有其他目的?”
曹青思的心思被戳破,心里悲愤交加,彻底失去理智:“姐姐也是这么想的,怀疑我蓄谋已久?没想到我们多年姐妹,你这么看我。”
“关我家小姐什么事,是我看不惯你,明明是曹国公府卖女儿,你不找他们,跑到这发什么疯。”桃华插着腰,鄙夷地看向她,“若非曹国公府想攀附权贵,陶勇又怎么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