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艘小船相隔不远，四人点点头坐在船头，上半身附身下去，左手提起菱角秧后，看着那两端尖刺一样的褐色东西。
右手开始抓了扯下来，直接丢盆子里，一开始干活感觉很轻松，没有泥水沾身上只要摘就行还挺好玩。
祁鸢没多时摘了一小盆，累得胳膊都酸了，停下来准备休息下，看向其他人。
“诶，你们感觉怎么样累不累，我胳膊好酸啊，摘这个东西怎么这么累，我还以为好简单呢。”
“重复的工作反复做，自然是累的。”
大爷坐在一边轻声说着：“小姑娘没干过活，一开始是累人一些，这活嘛多干干就适应了。”
祁鸢皱着眉有些丧气，咽了咽口水只感觉嗓子干涩，钱手机都被收走了，她都没有水喝，这简直就是酷刑。
“顾哥哥我好渴呀，能不能跟节目组说一下，给我们每人一瓶水啊，不吃饭可以，这不喝水他们是要渴死我们嘛。”
大爷听到这话拿出来几瓶矿泉水，这是节目组雇船的时候交代的，水是免费给的。
毕竟只是要明星们干活增加看点，可不是为了不给水喝虐待他们，那不是要被粉丝们给骂死嘛，该给的水还是给的。
“来，节目组给水了，你们渴了就喝。”
大爷好心提醒一句：“不过小姑娘，这采摘菱角工，一般出来就是半天一天，基本不会反复喝水吃东西的。”
祁鸢有些错愕看着他：“啊，大爷你说什么，采摘工一天就这样少喝水不吃，那上厕所怎么办。”
“奥，小的就用尿不湿啊，为了节约时间，吃饭基本晚上回家才会好好吃，白天就吃一口垫垫，不然来回跑岸的话一天只能摘几十斤。”
“几十斤的话，一天也就一百多块钱，租船一天还要四五十块钱呢，这一扣扣就没钱了。”
四人听到这话心口一窒，想过普通人赚钱难，但没想过这么难，连最基本的生存需求都不能有了嘛。
顾淮拿着矿泉水，想了想还是没喝。
祁鸢看着矿泉水欲哭无泪，这要是想上厕所里，在船上可怎么上，当着顾哥哥的面，直播间的面……
想到那个社死画面，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可怕，实在是太可怕了，她不要啊！
擦了擦额头汗水，脸上妆容早化了，黏糊糊的很难受，沙哑着嗓子：“大爷，你们普通人真活得这么牛马不如嘛。”
大爷沉默了下，忍不住笑了笑：“没有啊，我们这样的生活很好了，小姑娘没看到工地干活的，也没看到工厂干活的。”
“他们才是拿命换钱，最后结算工资的时候，还要各种扯皮，好歹我们这没太大危险，工钱不错而且当天结清。”
“小姑娘，知足才能常乐，比一比更苦的我们就不苦了。”
直播间网友们：“哎，又是被内喊到的一天，老子就是工厂牛马人，这个月又降工资了，一熬就是十二个小时啊。”
“好嘞，生活怎么能这么苦呢。”
“人跟人比起来差距太大，明星们一天的工资，是我们一辈子都攒不下来的钱，别说了我想哭。”
陆星野挠挠头有些烦躁，明天他一定不选采摘工了，连个厕所都不能上，这也太惨了。
心里把节目组问候一遍，弯腰不住摘着菱角，早点干完活回住处睡觉，身无分文的滋味原来这么苦逼。
程圆圆家境普通，不是个娇气的，再加上毕业也上过班当过牛马，干这活她觉得接受良好。
比较牛马一天才一百多，干这个活累一点，但是多劳多得她觉得还不错，只是自从写书后，她已经很久没干过体力活了。
原来体力活……这么辛苦！
时不时要直起腰来活动下，甩一甩酸疼的胳膊，继续埋头开始苦干。
祁鸢耷拉着脑袋，她想说知足不能长乐，这跟她的生活天差地别，长这么大吃过的苦，也就是撒娇要零花钱一次百万几十万的。
这种一天一两百块钱的苦，她好想哭啊，以后回家再撒娇要钱，她一定要敬业一点，那种钱比这种钱好赚多了。
四人嗓子干的时候，就喝口水润一润，等好了继续开始干活，就这么一直到肚子咕噜噜叫，才察觉到了中午。
膀胱一直在叫嚣着，祁鸢实在是忍不住了，开口道：“大爷我们要上岸去卫生间，吃点东西下午再继续可以嘛。”
大爷点点头：“可以啊，不过你们有钱买吃得嘛，要是没钱的话可不行的。”
“需要去岸边把这些卖了，拿着钱再去买吃食，晚上你们也没住处吧，下午可要卖力点干活，这点菱角不够你们晚上住宿的。”
说完补充一句：“最差的一百块一晚，也还是不够的。”
扎心，实话就是这么扎心疼。
四人沉默着不吭声，大爷笑着说：“好了，我送你们去岸边，你们方便完了去卖菱角，卖完后来我这吃东西。”
“我带了馍馍咸菜，一个人给两块钱管饱，这样你们就能节省更多钱，晚上也能睡个好觉了。”
“孩子们，没钱的时候要节省，钱都是这么一点点从牙缝里抠出来的，吃的差一点没事，吃饱了就行。”
顾淮知道大爷是好心，真诚道谢：“好，多谢大爷了，那我们去处理一下，等下过来找您买午饭。”
大爷点点头：“诶，好快点去吧。”
四人去排队卖掉菱角后，每人看着手里的六七十块钱沉默，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陆星野连声叹气：“小爷已经很久很久，没见到过钞票，不，是这么小的钞票了，去酒吧喝酒随便打赏都不止一万块钱。”
“现在想到那么多钱我好心痛，他们能不能把钱还给我啊，小爷好饿，快要饿死了。”
“……！！”
程圆圆闻言嘴角抽了抽，小声提醒：“稍微注意点形象，都是摄像头拍摄呢，你不怕社死的话就继续。”
“等节目结束后，回去帝都你就成笑柄了，注意点，忍一忍就过去了。”
陆星野闻言表情一收，变得正经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