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狼啊！”王翠花尖叫着，跌跌撞撞地往后跑。
李芬芳腿都软了，扑通一声摔在地上，嘴里喊：“别咬我！别咬我！”
白狼没真扑上去，只是在她们跟前绕了两圈，龇着牙低吼。
周晓慢悠悠地走出来，双手插兜，语气懒洋洋的：“哟，二位这是干啥？大清早的，玩钉子？”
王翠花脸色煞白，指着周晓哆哆嗦嗦：“你……你别乱来！我们就是……就是路过！”
“路过？”周晓冷笑，弯腰捡起地上的铁钉，在手里掂了掂，“这玩意儿，路过也能带一兜？”
李芬芳爬起来，色厉内荏地喊：“周晓，你少管闲事！这钉子……这钉子是我们捡的！”
“捡的？”周晓眯起眼，往前迈了一步，“行，那我帮你们扔了，省得扎了人。”
他作势要扔，王翠花吓得连忙摆手：“别！别扔！我们……我们错了还不行吗？”
周晓哼了声，把铁钉揣进兜里，转身就走：“下回再让我抓到，钉子就往你们身上招呼。”
白狼跟在他身后，回头冲王翠花呲了呲牙。
王翠花和李芬芳对视一眼，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等周晓把孩子们送进考场里，孩子们埋头答题，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
周晓和阿岚站在考场外，靠着墙，各自叼着根草根。
“晓哥，你刚才……没真把钉子扔了吧？”阿岚小声问，眼神有点担心。
周晓瞥了她一眼，懒洋洋地说：“扔了干啥？留着，回头扎王翠花的破鞋底。”
阿岚噗嗤一笑，轻轻捶了他一下：“你这人，嘴上没个正形！”
周晓咧嘴，刚想再逗她两句，就听考场里传来一声尖锐的铃声。
考试结束了。
孩子们陆陆续续走出来，有的满脸轻松，有的愁眉苦脸。
周小小跑在最前面，一把扑进周晓怀里，声音脆生生地喊：“爹！我觉得我考得可好了！”
周晓摸了摸她的头，哼了声：“吹吧你，考不好看我不揍你。”
周小小吐了吐舌头，抱着他的胳膊撒娇：“才不会呢！我可聪明了！”
阿岚看着这一幕，嘴角不自觉地扬起弧度。
几天后，成绩公布的日子到了。
村里的邮差骑着破自行车，吭哧吭哧地冲进村口，挥着手里的信喊：“夜校的成绩单！夜校的成绩单下来了！”
周晓和阿岚带着孩子们围过去，一个个瞪大眼睛，紧张得手心都出汗了。
邮差抹了把汗，咧嘴一笑：“好消息！夜校的娃娃们，考得可好了！好几个都被省里的大学录取了！”
人群里炸开了锅。
“真的假的？咱们村也能出大学生？”
“周晓，你可真行！这夜校办得值！”
大壮妈抹着眼泪，拽着周晓的胳膊一个劲儿说：“晓子，谢谢你！大壮这孩子……他爹要是在天有灵，也得给你磕头！”
周晓被夸得有点不自在，挠了挠头：“谢啥，都是孩子们自己争气。”
阿岚站在旁边，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嘴角的笑怎么也藏不住。
可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声尖利的喊：“凭啥！凭啥他们能考上？！”
众人回头一看，王翠花和李芬芳气势汹汹地冲过来，手里还挥着破布条。
王翠花叉着腰，指着周晓的鼻子骂：“周晓！你个不要脸的！肯定是贿赂了考官！不然就你们那破夜校，咋可能考上大学？！”
李芬芳也跟着嚷：“就是！我们三强咋没考上？肯定是你们使了啥下三滥的手段！”
周晓冷笑，懒得搭理她们，转身就要走。
可王翠花却不依不饶，猛地冲上来，一把揪住周晓的衣领：“你别走！今儿不把话说清楚，老娘跟你没完！”
白狼低吼一声，作势要扑。
周晓抬手拦住它，眯起眼，冷冷地看着王翠花：“放手。”
王翠花被他那眼神吓得一哆嗦，可嘴上还是不服软：“放手？门儿都没有！周晓，你今儿必须给个说法！”
周晓皱了皱眉，懒得跟王翠花掰扯这没边的事儿。他甩开她的手，语气冷得像冬天的风：“说法？你想要啥说法？孩子们考上大学，靠的是自己熬夜啃书本，不是你在这儿泼脏水就能抹掉的。”
王翠花被他怼得一愣，脸涨得通红，嘴上却不肯认输，尖着嗓子嚷：“哼！说得好听！谁不知道你那夜校就是个幌子！阿岚那小狐狸精，天天跟你腻歪，肯定是你俩合伙儿搞了啥见不得人的勾当！”
一听这话，周晓的火气蹭地窜了上来。他心头一紧，脑海里闪过阿岚那双清澈的眼睛，还有她为了夜校熬夜备课时，眼底的疲惫和倔强。阿岚这姑娘，来了村子后吃尽了苦，好不容易有了点盼头，却被王翠花这张破嘴糟蹋成这样。他咬紧牙，拳头攥得咯吱响，转身瞪着王翠花，声音低沉却带着股狠劲儿：“你再说一句试试。”
王翠花被他那眼神唬得后退半步，可嘴上还是硬：“咋？我说错啦？阿岚那小蹄子，装得跟个圣女似的，谁知道她背地里干了啥！要我说，她就是个——”
“够了！”周晓猛地打断她，声音大得让周围的人都一哆嗦。他上前一步，逼得王翠花连退几步，差点摔个屁股蹲儿。“王翠花，你嘴上积点德行不行？阿岚为了孩子们，熬得眼睛都红了，你在这儿嚼啥舌根？就你那心眼儿，比针鼻儿还小！”
人群里有人憋不住笑出声，王翠花的脸一阵青一阵白，气得直哆嗦。她正要再骂，旁边却传来一个粗哑的声音：“王翠花，你可闭嘴吧！人家周晓和阿岚老师那是正儿八经办夜校，哪像你，天天就知道嚼舌头！”
说话的是大壮妈。她抹了把眼泪，瞪着王翠花，嗓门儿大得跟打雷似的：“我家大壮能考上大学，全靠周晓和阿岚老师！你在这儿胡咧咧啥？有本事让你家奎尔多也教出个大学生来啊！”
人群里又是一阵哄笑。奎尔多站在王翠花身后，脸红得跟猪肝似的，低着头不敢吱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