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意思？”宝儿感受到李阅问这个问题背后的阴暗想法。
【这只脑灵问起谁……谁就离死亡不远了……】
“没什么啊，就问问，嘿嘿。”李阅转向唐乔万尼，“在哪？”
唐乔万尼指了指观礼台对面的皇宫侧楼——从这座侧楼的高台上可以直接看到神誓广场的一切，届时皇帝也将在这里观礼。
“不要搪塞我，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宝儿拦在李阅与唐乔万尼面前，脸上是罕见的急躁，“你要在明天杀掉皇帝？”
“是有这个想法，怎么了，碍着你了？”李阅不确定为什么宝儿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我是王女，王女还没有继承权，我需要一定的民意，才有办法更改亚历山大的法律，才有机会掌控帝国……】这一瞬间，宝儿没憋住内心的思考。
“那是你的问题呀，我答应你的是留一部分神誓城的梦境，其他的我可管不了那么多~”李阅并不想说得这么轻佻，但是不小心没做到。
茶桌旁的祂祂突然起身，面无表情地盯着宝儿和李阅。
“唉……可以不杀掉他吗？算我求你了。”宝儿看了看祂祂，再看看李阅，知道没有能力撕破脸。
“到时候看我心情吧，说真的，我没想好。”李阅摸了摸祂祂的头，沾上了一手的金屑和锈迹，然后直接断掉了那根触手。
实话实说，直到现在，李阅也无法完全计算出明天神誓广场的情况——汤姆的算式还在继续向下推动，帝国覆灭虽然是必然，但哪种灭亡会带来哪种结果依旧成谜。
李阅需要更多思考。
“你记得，我求求你，不要杀卡洛斯。”王女仿佛正在真心实意地为父亲大人求情。
李阅脑沟抽搐，哭笑不得。
“嗯嗯知道了。”李阅敷衍，“所以你期望明天的绞刑现场是什么样？”
“就是不要有任何波澜，让伍德森死掉，让我继承造物教派。”宝儿扯出无数个梦境，那些都是新贵族们进来的梦。
梦境中，帝国重新开始发展，民意逐渐倾斜，一点点成为脑之国的附庸。
“想得挺美的。”李阅确定宝儿不知道下水道机工士们的情况，瞬间明白欢愉之间主人对于帝国的掌控度实在太低，不足与谋。
“行，我知道了，没什么事就先挂了哈，明天见！”李阅没了与宝儿沟通的耐心。
刚刚在看到神誓广场地图的时候，李阅也在唐乔万尼的心声中看到了王室卫队和清道夫的布置，暗忖照这么发展下去的话，下水道机工士们成功的概率其实不小。
“求求你……”宝儿还在努力，李阅却从梦境中脱离。
【怎么样？】影影问。
【不怎么样，这里不是魔王城，欢愉之间的权柄之主不太好用。】李阅摇摇头，给出中肯的评价。
【她连下水道的机工士们都不知道，明天暗物质弹爆炸的时候，她一定会吓得以为是在做梦……】李阅决定用畸变之眼好好记录那幅画面，制作一套帝国覆灭的第一现场纪录片，等回去脑之国了在电影院上映。
这个纪录片可以是第一部，续集可以是魔王城的覆灭。
一定能在脑之国大卖。
【机工士们怎么样了？】李阅问起那个混沌门的进度。
【已经走上正轨，明天你可以看到天空中的鹦鹉螺号。】影影给出肯定答案。
【期待期待。】李阅想象起宝儿的反应，在脑海中勾勒王女的表情。
【她只知道造物教派和新贵族们的情况，而我们除了知道现场，还搞清楚了机工士们会怎么做……】影影一边说着，一边拨开李阅的脑沟，向内看着里面汤姆的算式。
【看起来我们掌握得更多一些……】算式还在继续丰富，字迹不断变化。
【但……那就是全部了吗？】影影将算式不断放大、缩小，寻找着更多的答案。
而也就在缩小到能看到整体算式轮廓的时候，影影和李阅都呆住了。
汤姆算式的整体形状酷似一只虚空巨手。
空擭。
【咬我的脑子屁股……】李阅触目惊心。
“看到了吗，祂？”皇帝的宫殿正中，莱特正牵着杰西的手，共同望向穹顶的星空。
卡洛斯·亚历山大则蜷缩着身体，侧躺在王座旁，像是一条柔软的蛆虫。
虽然现在只是傍晚，但是宫殿的大顶已经布满星光——其中，权冠和誓愿依旧是最明显的两位神明，不过祂们的背后，隐隐约约现出一条虚空巨手。
“祂象征着发展与变化，明天的绞刑，会充满变化……”莱特为杰西解读着宫殿大顶的星盘。
这座星盘原本是高塔的穹顶，但已经被光之大魔导搬进了帝国皇帝的宫殿。
“我们会在绞刑现场杀掉卡洛斯，由你继位皇帝，这当然是一种发展和变化。”骑士王的话语冷冰冰的，并不像他们牵着的手那样含情脉脉。
“我们的变化我们知道，但祂的出现，意味着有我们不知道的变化……”莱特并不像骑士王那样乐观和自信。
“脑灵？”杰西这辈子都没有办法把李阅从脑海中抛却。
“可能是脑灵，也可能是造物教派……我不知道。”莱特摇摇头，叹口气，“高塔在这时间倾覆，神誓在这时间动摇，明天的变化远远超出我们的预计，没有人能预测。”
“明天过后，你就是帝国的皇帝，我们来决定未来。”伴随着杰西的话语，大顶上的权冠与誓愿结合得更加紧密。
“但是神誓……”莱特还没有戴上卡洛斯的冠冕，此时此刻只是骑士王一个人的皇帝。
莱特低头，看着着杰西的手，生怕二人之间的纽带随时断裂。
“神誓认可帝国永远有神明庇佑。”杰西狠狠握紧莱特的手，“打破神誓，会遭受所有神明的攻击，没有人能承担这种压力，脑灵也不能。”
“真的不能吗？”莱特的目光时不时瞟向卡洛斯的冠冕，“我确定他已经来到神誓城，但始终找不到，他究竟在哪里……”
“他在哪里都与我们无关。”杰西坚定地摇摇头，“明天我们只有两个任务，第一个是杀掉皇帝卡洛斯，第二个是保证伍德森重掌造物部……”
“只要做到这两个，神誓依旧在你我。”杰西一字一顿地说。
一旁蛆虫般的卡洛斯·亚历山大有尿液流淌到王座边。
整夜过去，皇帝的尿液凝成渍，皇帝的身体则被光架着，架去皇宫侧楼的休息室。
神誓广场上，观众们正在入场，伍德森的绞刑即将开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