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的时候，我停了下来。
没再继续想下去。
很多事情都不要钻牛角尖，谁钻谁痛苦。
爷爷确实偏心，不过家里有两个孩子的，哪能做得到一碗水端平，好歹现在活着的是我，那就够了。
至于当年的事儿，无所谓。
这么想着，我笑着打岔道：
“那您这么有钱为什么还要去外面当保洁啊？在这里享受人生不好么？当保洁多累啊…”
老太太听我这么说，轻轻叹了口气说道：
“你如今问我，我便和你说上一说，当年啊…”
这老太太是铁柱的二姨姥，
年轻时候呢也在村子里生活，当年村长家在村子里算是个大家族。
当年爷爷的风流债她也见过，只不过那个时候她并未对爷爷动心，所以权当乐呵看。
要知道她是个有堂口的，爷爷也是个有堂口的。
一个村子里有两个有堂口的，多少有点儿对冲。
所以爷爷当年合堂子失败的时候，她还有点儿幸灾乐祸。
“有一次，村里来了几只恶鬼，它们来得突然，我并没有防备，是简大哥救了我，从那时候起，我对他就有了不一样的感情，但是那时候简大哥已经和你奶奶结婚了，你奶奶是个好女人。所以…我只能自己的心事埋藏起来。”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命运，后来老奶奶办了件错事儿。
“那时候，有一个女孩子找到我，哭着说想要见自己的丈夫一面，哭得那叫一个情真意切，我看着心里也难受，就答应帮她。结果，就在我招魂成功的那一刻，那女孩儿突然间拿出一符咒，要以命换命。”
“我要上前阻止已经来不及，她想要救人肯定是不可能成功的，已经死了的魂魄怎么可能因为一张符咒就复活了。这可就害苦了我，阴司知道是我在招魂，直接扣了我的旗剑令印。”
啊…
我抿抿嘴，怪不得我感受不到她身上的老仙，敢情儿旗剑令印都被扣了。
一般来说，弟马很少有被扣旗剑令印的。
基本上扣了以后，这辈子就没办法再立堂口了。
就像是你公司犯法了，肯定要交罚款，停业整改的，甚至可能要坐牢。
而弟马如果犯了错，被扣了旗剑令印，说白了就是关闭公司，以后也不能再开了。
“我的老仙就跟着我，离开了这里。最开始我就帮着有钱人家看孩子，本身有老仙帮忙，我的日子也过得不难，后来…我老主顾身上也发生了些事儿，为了解决这事儿，我的老仙死伤了一批，后来因为没有堂口的滋养，慢慢也都离开了。”
老太太说到一半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假牙又一次从嘴里飞出来，这次直接掉进了茶杯里。
噗通一声。
吓了我一跳。
我赶忙拍了拍老太太的后背，把假牙从茶杯里捞了出来，递了回去。
老太太嗯了一声把假牙装到嘴里，苦笑道：
“年纪大了，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了。我后来越来越有钱，就买了这个房子。你爷爷有一天办事儿的时候，我们相遇了。那时候你父亲刚刚出生，他来办事儿，和我说你奶奶没了…我便与他，做起了露水夫妻。”
“那时候你爷爷和你父亲与我住在一起，日子过得很是高兴。后来，他说要去国外办事儿，暂时要离开一段日子。然后就把你父亲带走了…给我留下了那盏灯。”
“至此之后，我就没有再见过他，我回村子去找过，也没有找到他，再后来，家里看我年纪大了就让我找人嫁了，我无奈就嫁给了我的丈夫，生下一个儿子。我一直在等…”
“一直在等简大哥的音讯，后来我怕你父亲没人照顾，到处打听你父亲的下落，结果也再没有找到他的音讯，没想到如今得到的就是你爷爷的死讯。”
老太太的表情有些痛苦，这时候白灵霄开口道：
“她没说谎，都是实话。”
也就是说…
有两种可能，一是爷爷骗她，奶奶其实什么事儿都没有。二是爷爷出轨另有其人。
我抿抿嘴坐在那里，半天在心里吐槽了这么一句。
这老花心大萝卜，真渣啊。
灰小胖蹲在茶几上，黑豆眼滴溜溜转，爪子偷偷摸摸往果盘里伸。
眼看就要够着葡萄，被白灵霄的银针钉住尾巴尖。
“在别人家要有规矩。”
“哎哟！老祖宗饶命！诶呦，老祖饶命啊！”
它吱哇乱叫的样子冲淡了屋里凝重的气氛。
老太太抹了把脸，突然笑出声：
“你这小耗子，跟当年简大哥养的那只简直一模一样。”
我心头猛地一跳。
这哪里是一模一样，老太太看见的应该就是灰小胖。
这灰小胖当年也是跟着爷爷的，肯定知道爷爷的事儿啊。我看向灰小胖，灰小胖看了我一眼，挠挠头说道：
“你别这么看着我，他自己的情情爱爱，我们是不感兴趣的，不过我们确实是跟着你爷爷在外面住过一段日子，他也确实离开过一段日子没带我们。具体也想不起来了…”
我皱了皱眉，不对劲。
灰小胖正经是个脑子瓜特别灵敏的仙儿，哪怕是个特别小的事儿，灰小胖都能说个头头是道。
结果到了爷爷这事儿上，它竟然直接说没在意。
怎么可能没在意。
包括爷爷中间离开过一段日子，它也说得轻描淡写。
老太太在，我便不好多问，毕竟爷爷从外面回来以后，是回到了村子里，并没有再去找她。
不论出于哪一块，我爷爷都算是个负心汉。
“奶奶，那我…我晚上睡在哪里…”
“我带你去！我带你去！”
老太太带着我来了一处大房间，那个房间非常漂亮。
“你就住这里，我们家就是你家。好好休息吧…”
说完老太太就离开了。
我闭上眼睛感应了一下，确定这里没有窃听和摄像头以后才轻声道：
“灰小胖，你和我讲讲我爷爷的事儿吧，之前你也给我讲过，不过都是我爷爷如何威风，如何靠谱。这种花边桃色的新闻怎么没听你给我讲一讲呢？”
灰小胖知道自己躲不过，坐在那里有些委屈的说道：
“这事儿我答应过你爷爷不说的，所有老仙儿都答应过这事儿，如今…要是说了…我不就言而无信了么。”
我抿抿嘴，从口袋里拿出一根香肠，递到灰小胖面前说道：
“你说吧，说了这个就给你吃。”
虽然胡吃海喝那一顿，它们已经很高兴了，但是…
灰小胖的肚子永远是个无底洞，有好吃好喝，它自然眼馋。
“啊…我说，我说…你把这个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