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艺诗会是文坛盛事。
在神州各国都有名气。
有些郁郁不得志的读书人,便会来六艺博个机会。大奉是各国最重视人才的,也没有外来歧视。
先帝时期曾出现了个间谍案,先帝因此震怒。丞相连带着六部皆是上书,希望能驱逐他国客卿。最后则是虞籍献上《谏逐客书》,让先帝坚定想法,将他们悉数都留下。
为此还专门推出律令,不论任何国家的人,只要有本事就能享受到同等待遇。若有人敢以此为由苛责,一律严惩。
这其实就是大奉富强的根本。
毕竟在大奉机会更多。
只要有本事,就能出头!
正所谓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读书人除了心中抱负,本质还是想要实现阶级提升。在哪里不重要,重要的是哪里把他们当人。
六艺书院就在长安城外。
向南而行五十里,便是书院。
依山傍水,入眼是片白茫茫的。
偶尔能看到三两青翠点缀其中。
基本都是松树或柏树。
宁阙站在门口。
此刻是呼气成霜。
巨石上刻着【六艺】大字。
这可是文帝时期御赐的。
沈青禾站在旁边,上下打量着。她披着厚实的白狐裘,色白如雪,轻巧暖和。就这件裘袄便价值千两白银,是诸多裁缝巧匠合力制作。后面还跟着铁牛等亲卫,负责保卫安全。
“见过王爷。”
“嗯。”
铁牛主动上前出示请柬。
护卫核验无误便将请柬递回去。
他看着亲卫们腰间的佩剑。
“还望王爷见谅。”
“书院一直都有规矩。”
“凡进者不得带任何兵器。”
“行。”
宁阙抬起手来。
铁牛等人也都很识趣地交出兵器。
这同样是文帝时期定的规矩。
代表着天下止戈的宏远。
此外就是对六艺的重视。
生怕有人混进去大开杀戒。
倒不是担心弟子。
而是六艺老师都是名仕!
死一个都是大奉的损失!
“王爷,里面请吧。“
“好。”
宁阙朝内走去。
沈青禾则是好奇地看着。
最前面则是座人形雕像。
看不清具体的容貌。
头戴通天冠,腰间佩剑。
右手向上,斜指向前方。
带着股睥睨天下的气势!
“这是谁?”
“文帝。”宁阙站在前方拜了拜,介绍道:“六艺能够创建,是靠文帝全力支持。当时反对声甚多,可文帝却是无比坚持,甚至叫停了修造皇宫。他还说就算是卖了王冠,也必须得建造六艺。大奉光靠武功,是无法走远的,文治方面也必须跟上。如果今日不做,未来子孙会骂他们的!”
宁阙也很感慨。
文帝是他最崇敬的奉帝。
所以他的谥号能评上【文】!
所有谥号里面,文绝对是最好的。经纬天地,道德博闻,学勤好问……几乎涵盖治国理政的所有美德。
当然,可不是说武功就不行了。
文帝是文韬武略都很强。
可以说后续大奉能有今天的发展,基本都是在吃文帝的老本。他一手创建了六艺,制定律法保护六艺,给大奉打下无比夯实的基础。
“他还真是高瞻远瞩。”
沈青禾不由出言赞赏。
大奉太过重视武功。
文治方面一直都没跟上。
要没六艺,怕是早就完了。
穷兵黩武可不是说说而已。
“咱们继续往里面走。”
“好。”
宁阙走在前面。
沿路还遇到些读书人。
不过他们都比较面生。
很明显是从别的地方来的。
主要口音也不是长安本地人。
“您是宁王爷吗?”
“嗯?”
青年戴着儒冠,快步走来。
宁阙打量着他,点了点头。
“你是?”
“在下师从冷谦,为淮阳兰陵人。陈姓名侠,字墨,见过王爷。”
陈侠恭敬长拜。
宁阙则是点头示意。
“冷谦是你师父?”
“在下只是有幸听过几堂课。”
沈青禾点了点头,“冷师弟我记得是最早跟着我父亲的,他曾是我父亲最看重的弟子。后来为宣扬我父亲的诸多理念,选择下山开办学院。”
“足下是?”
“家父神机阁主。”
陈侠顿时肃然起敬。
“你师父来长安了吗?”
“师父比我们还要先出发,后来就不知道了。”陈侠面露尴尬,继续道:“主要我资质愚钝,至今都只是听过几堂课而已。师尊的踪迹,我们也不清楚……”
“行。”宁阙看向沈青禾,笑着道:“我估计师兄他们肯定是精心准备,要给我们两个惊喜。”
“应该是的。”
宁阙又看向陈侠,“我没记错的话,兰陵应该属于是胶东。你跑长安来参加诗会,想必是为了功名利禄吧?”
“对……”
陈侠尴尬点头。
宁阙则是笑了笑。
这其实就是当初景帝干的活了。
他推行了左官律。
简单来说,异姓王封地的官吏得由皇帝任命。如果私自在异姓王麾下担任官吏,就相当于犯下左官罪。只要被抓住,那就要扭送官府。
这其实就是变相的孤立异姓王。
同时削弱他们的王权。
类似陈侠这种有识之士,就两个选择。一个是冒险直接受异姓王征召,担任官吏,这就触犯了左官律。陈侠则是千里迢迢赶至长安,想办法巴结官吏,找机会参加六艺诗会。若是表现得好,或许就能被奉帝瞧上。
“一起走吧?”
“多谢王爷。”
陈侠很是激动。
带着票兰陵弟子跟上。
宁阙也只是顺手而为。
主要他们是冷师兄的弟子。
如果有本事,以后或能为他所用。
这种小投入大收获的事自然要做。
就算没什么本事,也能留个好感。
沈青禾则是好奇打量着四周。
六艺书院内很大。
沿路而行,能瞧见很多楼阁。
甚至还可以看到些农田。
只是目前都被大雪所覆盖。
很明显,来年肯定是丰收年。
“六艺竟然还有农田吗?”
沈青禾很是诧异。
宁阙则是淡淡一笑,解释道:“这事其实也算是我想的。在我看来,读书人不能脱离生产。他们在出仕前,必须得知道农夫工匠的不容易。只有这样,他们今后担任官吏时,才能牢牢站在这些人身边。”
“真好。”沈青禾连连点头,赞赏道:“父亲若是知道,肯定会开心的。”
“我感觉,师尊已经来长安了……”
宁阙遥望前方,神秘一笑。
不仅是师尊,还有很多师兄。
恐怕都已抵达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