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信息让冷敬和艾莉婕都极度震惊。
“制造......伪人？”
艾莉婕怔怔地念出了声。
埃文斯点了点头。
“我只是负责医院公共场合的安保，没有什么权限深入了解集团的隐秘研究，但还是能听到一些风声。”
“几年前我还在德州的时候，就已经听说过某些机构正在研究‘超自然认知科学’之类的玩意儿。”
“只是，这些流言在当时并没有引起多少人的注意。人们都为了应付大学贷款、医疗保险、房产税忙得焦头烂额。”
“那时我也没有功夫细究这个传言。后来我为了给女儿治病，主动调岗来到克兰。”
“你女儿患了什么病？”冷敬问道。
“一种罕见病，需要持续接受干细胞移植治疗，”埃文斯叹息说：
“有些教授甚至打算用我女儿的名字命名这种疾病，但我没有同意。”
埃文斯显然并不打算细说这种罕见病。
冷敬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听埃文斯继续说下去。
“昨天，负责照顾我女儿的护士找到了我。”
“她当时很紧张，告诉我医院正在研究‘克隆技术’，并且用这个技术在我的女儿身上做实验。”
“护士想让我帮她逃离医院，但没过多久大卫的人就找到了我，当着我的面带走了护士。”
“他们说护士是一个‘伪人’，不能信任。那时我忙得晕头转向，又被伪人的事情搞得疑神疑鬼，所以对护士的说法持谨慎态度。”
“直到后来事态恶化，我被大卫架空，开始回想灾难爆发前后听到的种种信息。”
“最后我终于意识到，护士所说的‘克隆实验’很有可能不是空穴来风。这个所谓的‘克隆实验’，很有可能与‘伪人’有关。”
埃文斯的推测，让一旁的两人不寒而栗。
他这番推测的落脚点，在于「克隆」和「伪人」之间有明显的相似性。
因为涉及巨大的伦理争议，人体克隆的相关研究在北美被明确立法禁止。
但是，没有任何一条州议院或者国会立法禁止研究伪人。
所谓“法无禁止即可为”，难免会有一些机构会钻法律上的漏洞，甚至可以用研究伪人的名义研究人体克隆。
在克兰市的灾难爆发之前，“伪人”和“UFo”一样都是广为流传的都市传说，有人信也有人不信，很容易混淆舆论越传越虚，就算是真的也变成了假的。
不过，埃文斯给自己留了一线余地：
“这些都只是我的猜想。具体情况如何，还要等你们去了生者大厅之后才能见分晓。”
最后他咬牙切齿道：
“如果这些王八蛋真的在我女儿身上做这些实验，我绝不会让他们活着走出医院。”
听到这里，艾莉婕好奇道：
“你上一次见到自己的女儿是在什么时候？”
“是在......三天前。这几天我实在太忙了，没有时间去看她。”埃文斯面露愧色。
他甚至不确定自己的女儿是否还活着。
“我是一个糟糕的父亲。”埃文斯用左手掩住惨白的面庞，话音里满是对自己的失望。
艾莉婕安慰道：
“不，如果没有你，医院早就乱成了一团。你的女儿会为你感到骄傲。”
沉默片刻后，埃文斯感激地点了点头。
“谢谢，艾莉。你是个人美心善的女孩。”
艾莉婕脸颊微红，莞尔一笑。
随后，她又想到了什么。
“对了，我记得之前你用电话和琼斯联系过。既然医院有手机信号，那你为什么不直接给你女儿打电话？也许我们还可以尝试给凯伦打电话。”
“不，这不可能，”埃文斯直接否定说，“这里的信号是卡尔斯滕集团斥重金打造的私人网络，只能传输特定手机之间的信号。”
“琼斯是急诊科护士长，我是安保部主管，所以在那时还可以通过手机联系。但现在我已经被大卫踢出了通讯网络。”
听到这番解释，冷敬忽然联想到了一条很重要的线索。
杜兰山庄和矮溪镇上有大量监视摄像头。
那些监控信号，最终都传向了克兰市。
他隐约觉得这些线索之间也许有一些关联，于是问道：
“等等，我们所在的这个医院有自己的蜂窝网络信号塔？”
“没错，楼顶有一座。”
“一家医院，为什么要自己搭建专属信号塔？”
在北美，信号塔产生的辐射与癌症之间的关系一直是一个有巨大争议的话题，甚至有大学教授建议学校和医院附近五百米都不要建信号塔。
埃文斯想了想说：
“在我看来，也许是医院正在做的研究涉及大量敏感信息，所以才需要搭建专用网络。”
他也没有确凿的证据。
“嗯，有这可能。看来这家医院还有很多值得深挖的秘密。”
冷敬喃喃自语道。
“不过话说回来，作为一个普通人，你知道这些秘密又能如何？”
埃文斯很好奇，冷敬为什么对这些秘密如此感兴趣。
他在卡尔斯滕集团工作了这么多年都只能猜测一二，更别说一个局外人。
这趟浑水，绝不是一个外国人能涉足的。
不过，冷敬倒是给出了一个很理性的回答：
“我只是想根据目前收集到的信息，判断接下来应该和艾莉婕采取什么行动。如果这家医院是伪人的老巢，那我们一定不能继续留在克兰市。”
这番话听起来可信度很高，埃文斯也就没有再追问。
“我已经把最重要的消息都告诉给你们了。时间不等人，我们得抓紧行动。”
看着这对年轻情侣朝气蓬勃的样子，他的心里多了一些信心。
......
......
生者大厅。
手术间。
凯伦拿着手术刀，额头上的冷汗流进了口罩。
几分钟前，欧文接到了一些消息，匆匆离开了手术室。
走之前，他威胁凯伦：
“医生，你的侄女已经被我保护起来，你应该专注于眼前的手术。”
欧文走后，看着“伪人”平静起伏的胸口，凯伦感觉浑身发烫。
她知道自己手里的柳叶刀非常锋利，只要轻轻一划，男子的皮肤就会出血裂开，然后露出黄色的脂肪。
凯伦下不了手。
护士站在旁边，并不打算给她擦汗。
随后，
她用蜥蜴般的眼睛看着凯伦。
“医生，你在犹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