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上。
董青果选择坐在中间位置，也是为了说话时，前后都能听清。
“目前还不知道具体情况，我得到的消息和你们差不多，你们当中，谁是鱼城的？”
五人中，只有余不饿举起手。
另外四人都没有反应。
董青果的眼神落到余不饿的身上：“那你对这个地方，熟悉吗？”
“我看了一下，是靠近高铁站的地方，这一片是属于新开发的，周边是新建的小区，但是入住率并不高……”
董青果点头。
她也是鱼城守夜人从其他地方抽调来的。
对于鱼城的情况，她以及另外几人都不是很了解。
狄老师应该是熟悉的，可他作为观察老师，并不会有什么存在感。
有余不饿这么一个本地通在，倒是能方便许多。
不多时，细密的雨水落下，坐在副驾驶的余不饿，看着挡风玻璃上的雨刮器动了起来。
“下雨了……糟了，我没带伞！”云延一拍大腿。
余不饿已经习惯了。
这段时间的鱼城，下雨才是正常的。
等到了位置，车停下来，余不饿下了车，就看见前面停车几辆执法队的车。
因为下了雨，现场还支起了一个雨棚子，等余不饿等人靠近，看见现场拉起了警戒线。
等他们到跟前时，恰好看见旁边的救护车开走。
“这是把伤员拉走了？”云延小声问。
前面的一个巡吏，回过头看了他们一眼，皱着眉头刚要说话，董青果拿出证件晃了晃。
“守夜人？”年轻巡吏神情严肃起来，“你们终于来了。”
旋即，他的眼神又落到余不饿等人身上，忽然察觉到不对。
“等等……你们都是守夜人？”
“不是，只有我是。”董青果说道。
“我就说……这几个人，看着就是学生模样，怎么可能是守夜人……不是，我说你这是带弟弟妹妹来郊游呢？”年轻巡吏有些不满道。
他们勘察现场后，判断是妖兽作案，第一时间联系守夜人，然后就耐心等来。
结果，等来一群生瓜蛋子。
不说余不饿他们，就是董青果，年纪也不大，很难建立信任感。
董青果皱起眉头：“你这是怀疑我的能力？”
年轻巡吏刚要说话，另外一个中年巡吏走了过来。
“小吴！说话注意点！先带守夜人的同志过来看看情况！”
“是。”年轻巡吏嘟囔两句，让开位置。
董青果带着人快步上前。
余不饿跟在后面，看着一辆侧翻在马路上的白色轿车，挡风玻璃已经破碎，引擎盖也发生变形，车保险杠半脱落状态。
地上印着一大片鲜血，余不饿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脚下步伐顿住。
云延等人也都停了下来，看着两具称得上“支离破碎”的尸体，胃部一阵翻江倒海。
他们现在还在进行武道学院的考核，甚至算不上武道学院的学生。
刚刚高三毕业，忽然见到这样的场面，难免会产生强烈的反应。
董青果看了他们一眼，神色还算平静，更不会因此轻视他们。
仔细想想，自己第一次见到这种场景的时候，比起他们也好不了多少……
“你们先站在旁边缓一缓吧。”她还算体贴地说道。
云延和王芙蓉没忍住，赶紧躲远远的，先吐了起来。
黄姗和李群同样脸色惨白，却还强撑着站在这。
不过，他们倒是明白，为什么救护车会开走了。
这压根就没有任何抢救的必要。
那位中年巡吏，望了望他们，最终眼神落到董青果身上。
“这位……”
“我叫董青果。”
“好的，董女士，你带着几个学生来这里做什么？”
董青果一边观察现场，一边将余不饿等人的情况阐述一遍。
旁边几个巡吏，都有些匪夷所思。
“武道学院的考核？以前怎么没听说过还会考核这些？”
“这可是涉及到人命……这么大的事情，让一群学生来，武道学院和守夜人都在瞎胡闹！”
中年巡吏的脸色也有些阴沉。
“董女士，你看呢？”
董青果叹了口气，压低了嗓音。
“请见谅，其实我也是被抽调来的，你作为鱼城的巡吏，应该知道局势的严峻，守夜人也是严重人手不足。”
中年巡吏沉默片刻，脸色也发生变化，最后，千言万语化作一声长长叹息。
的确。
作为巡吏，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鱼城目前的情况。
守夜人到处救火，尽可能将影响降到最低，以至于到现在，鱼城的普通百姓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现在听着董青果的话，他实在是不好说些什么。
毕竟，守夜人已经将能做的都做了。
余不饿跟在董青果的身后，强撑着不适，观察着情况。
董青果回头看了他一眼，皱了皱眉头。
“他们几个那样也就算了，你也不适应吗？”
对于余不饿的情况，她也是做过了解的，不仅知道对方被武道学院重点关注，还知道对方先前就和妖兽搏斗过，甚至斩杀过半仙。
余不饿看了她一眼，抿了抿唇，沉默半晌，才说道：“董组长放心，我会尽快调整过来的。”
董青果没说话，转过脸开始工作。
余不饿深吸了口气，往前走了几步，观察那两具尸体。
一道道画面，不断在眼前闪过，余不饿有些天旋地转，就在这时，一只手按住了他的肩膀。
“余哥，你还好吧？”
转过脸，对上云延那充满关切的眼神，余不饿强笑着摇摇头：“我没事，你先四下看看，周围有没有妖兽的踪迹。”
“好……”
云延一步三回头，还有些担心余不饿。
他看得出来，余不饿的脸色很难看，甚至比其他人更难看。
按道理说，这是不应该发生的，他对余不饿的了解，可比董青果多得多！
那位中年巡吏姓庞，是个队长，董青果现在正与对方交流。
“庞队长，你们在现场有什么发现吗？”
“有。”庞队长带着董青果往前走，“我们在这边，发现了妖兽的爪印，这种爪印显然不是正常猛兽。
而且，我们在现场还找到了一些妖兽的毛发……”
“这里没有监控吗？”董青果环顾四周。
庞队长摇摇头：“这一段，恰好没有被监控覆盖，旁边就是个小树林，后面还有一条河，你们没来之前，我带人看过了，树林里也有妖兽的脚印。”
余不饿听见对方说，在这里找到了妖兽的毛发，忽然想到了李燃。
要是那家伙在的话，有法器司南，哪怕只有妖兽的毛发，也能精准找到对方。
先前“魅魔”就是这么找到的。
正想着，又有一辆相同的商务车开过来，余不饿抬眼看去，不由一愣。
这下来的第一个人，竟然就是李燃！
“我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