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凡驻足原地，目视着前方那一道几乎透明到融于空气的光幕。
他的眸子弥漫灿银流光，眼前漆黑如白昼一般清清楚楚呈现出来。
“还真有阵法。”
未进入洞府时，秦凡就已经感知到府内地下有一道若隐若现的旋涡，龟速吸取着洞府周围天地源气。
那三个劫修只不过是气府如河的小趴菜，别说阵法了，就连绘制符箓估计都学不会。
早在动手前，他就已经暗中用天眼看过对方的资质。
两绿一蓝，蓝的还发黑，前两个普通得不行，后面那个没几年好活了。
没特殊机遇的话，他们怕是凝丹无望。
那寻迹蛊他都已经放弃了，反正也不是特别贵，买只公的和母的关起来一个月，就能生几十只。
就是有点费公的，因为母的会把公的吃掉。
洞府内有阵法是真，但根本不是他们口中的五人合力施法破阵那么简单。
在秦凡细细观摩时，叶不凡也走了进来。
“原来如此。”
秦凡喃喃一语，忽然退出通道，持着一柄银色开山斧对着山体开凿。
叶不凡观之一愣，看向阵法，又看向劈山的师父，摸着下巴琢磨须臾，转身大喊：“师父，我来帮你！”
师徒俩你一下我一下，不一会便将小山边缘砸得一地碎石。
然而在这些碎石中，却有好几块坚硬无比的石块，在一堆碎石中格外突兀。
“居然不是阵旗，这洞府的主人，在阵法上的造诣估计不低。”秦凡道了一句。
这四块石头坚硬无比，其内有很微弱的波动，若非秦凡对源气感知敏锐，还真无法感应得到。
以他现在的境界，光靠蛮力根本无法击碎。
不过秦凡一开始就没想着自己出力，托着这四块脑袋大的石头进入通道，狠狠朝着光幕砸去。
嗡的一声，随后便是金石交鸣。
那四块石头瞬间被杀阵分割成无数大小均匀的方形石子。
在漫天石子摔地声中，光幕上裂痕密布。
砰的一道脆响，化作肉眼无法捕捉到的源气融入空气。
没了杀阵，秦凡毫无顾忌的走进府内。
这座洞府的主人估计只剩一道残魂，布下杀阵以及留下解阵之法，明显是一场考核。
通过考核者便可继承对方衣钵，极有可能会变成陪伴自己成长的老爷爷。
然后夺舍重活一世。
秦凡无视洞府深处那座白玉棺材，来到书架下方的石桌前。
将一尘不染的玉简拿起，用火烧，水浸，冰冻，确定没陷阱后，这才贴着眉心仔细感应。
庞大的信息出现脑海中。
迅速阅完玉简中的信息后，秦凡一脸诧异的看向那白玉棺材：“居然是你这家伙。”
此时叶不凡已经将洞府主厅值钱的都给收起来了。
数万下品源石，数千中品源石，以及一些他根本看不上的功法秘笈，还有些许二三品的炼器材料。
“师父，您认识这洞府的主人？”
秦凡微微颔首，边走边说：“我认识他，不过他应该已经把我给忘了。”
话音刚落，秦凡已经来到玉棺旁，看着棺材，他低声道：“当初一众师兄弟都劝你不要那么高调，你不听劝，非要仗着自己是先天火灵体傲视群雄。”
“同辈你无敌，可剑太过锋利，没有鞘收敛锋芒，过刚易折，同辈打不过你，老一辈要暗中搞你简直不要太简单。”
“看在当年的同门情分上，你的东西我收走了，你的仇，我太弱了，帮不了你，最多就给宗门通知一声你被谁杀死了，正好阵心没毁，一会大阵我给你重新修复，你静等下一个有缘人吧。”
一旁的叶不凡嘴角一抽，还以为师父会说出什么豪言壮语来。
话音刚落，白玉棺材轻微颤抖了起来，吓得秦凡连忙摁住棺材板继续道：
“你看，你又急。”
“这样吧，报仇的事可以帮，但就你摆在洞府的这些东西，不值得我出手。”
白玉棺恢复平静，好一会后，洞府中央的地面出现蛛网裂痕，地皮龟裂。
啪嗒一声，一块块地皮跌入地下，炙热的气息从地底涌出。
秦凡一脸平静，似乎已经猜到这黑洞之下是何宝物。
一座白玉瓷鼎从地底升起，鼎中是一潭通红的液体，弥漫着无比灼热的气息。
“真抠，我还以为会是什么先天真火。”秦凡看着玉棺吐槽道。
“捏妈的！不要拉倒！”
不知为何，叶不凡似乎听到了玉棺中微不可察的咆哮声。
是错觉吗？
秦凡面露笑意，大手一挥，百支玉瓶出现地上，他手指轻勾，玉鼎里的液体化作细细水流落入瓶内。
一炷香时间，鼎内再无一滴。
“拿人手短吃人嘴软，我叶不凡发誓！百年内你的仇必报。”
“师父，你干嘛！”
“徒儿，你来按住棺材板。”
叶不凡一阵无语，什么玩意，人在旁边看，因果从天上来。
他已经猜到了这洞府的主人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死去。
不过没死也是大残了，想要恢复，估计要几十上百年。
在叶不凡按住棺盖时，秦凡跑到洞府角落捣鼓了好一会，又跑到外边乒乒乓乓。
一个时辰后这才进来。
秦凡拍掉肩头齑粉，看向玉棺：“走了，有缘再见，最好不见。”
话音未落，秦凡抓着叶不凡一个箭步，消失在了洞府之中。
刚离去的瞬间，已经破碎的光幕再次升起。
而没人压着的白玉棺盖突然掀开一角，一道几乎透明的虚影从中飘出。
望着一干二净，空无一人的主厅，透明的灵魂剧烈颤抖：“你妈的！叶不凡是吧！百年后，等我涅盘重生，别被我逮着了！”
一炷香后，三道身影来到矮山前。
“他们居然真的解开了阵法！”
“那人怕不是凝丹境？”
“唉，只希望这位高人说到做到吧，不然如此憋屈，我宁愿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
天光崩裂，万尘浮金。
天穹绝美的景象，令秦凡心情愉悦：“金云碎影三千里，霞里流光镇山河！”
三天后。
云雾朦胧的清晨，两道身影落在仙秦宗主峰上。
秦凡将一只储物袋拍在叶不凡手里：“好好修炼，争取早日气府如海。”
叶不凡打开储物袋看了一眼，发现里边竟有五十支玉瓶，不由问道：“师父，那玉鼎里的液体……”
秦凡说道：“那是凝丹境火蛟的精血，你想再施展那气吞山河的功法，一副好的肉身不可或缺。”
叶不凡眼底闪过一抹惊讶，欲言又止，刚想说什么就被秦凡打断了：“谁都有秘密，你有，我也有。”
“你只需知道一点，师父永远是你身后最坚实的靠山。”
“滚蛋！”
不等叶不凡说话，秦凡一脚踹在他屁股上，直接将他踹回隔壁峰。
低头一看，地上还有一只储物袋，显然是叶不凡留下的。
储物袋内都是洞府中的术法秘籍，还有源石和炼器材料。
“切，这些术法我早都学会并且还推演至更高层次了。”
“咦，这是……”
秦凡注意到储物袋角落一块不起眼的令牌。
将这块菱形令牌取出，其上刻着很玄奥的古文字，并且还弥漫很隐晦的气息。
秦凡想了好一会才想起这是啥东西。
“难怪你差点身死道消，原来抢到了这玩意。”
“法玄秘令，啧啧，算算时间，貌似还有五十多年法玄秘境就开了，持秘令者无论身处何地，皆可受接引进入秘境。”
也不怪秦凡一开始没想起，主要是千年来他都无法靠修炼提升实力，因此超过气府境之上的事他都不怎么关注。
全心全意学习术法神通和推演功法。
“五十年，也不知道小叶子能不能迈入悟法境，光靠吐纳天地源气，估计不行了。”
“徒儿强我就强，资源对我都无用，看来得去搞点奇珍异宝回来给他，再不济借条源脉回来也行。”
念头至此，秦凡取出笔墨写下一封信，一箭射在叶不凡的洞府外。
随后来到药山，看到刚好忙完趴在地上，一头扎进水池里吹泡泡的白马。
“你从一头普通家畜到现在开了灵智，满打满算，跟了我五年三个月了。”
白马听到这梦魇般的声音，连忙站起。
秦凡手里抓着一把一品聚气丹直接塞进白马口中。
这玩意好炼制，一炉产出的量还大，不过只对开脉境有用。
一个翻身，秦凡坐在它背上：“走，下山好好逛逛，看看能不能再碰到一个气运如虹的弟子。”
“一直叫你贼马也不好，给你起个名字吧，通体雪白，速度还挺快，白马飞，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