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宁城,慈幼院。
一间灯火明亮的房间。
李光斗手拿皮鞭,不断抽打着躺在地上的老人。
老人浑身血污,明显是进气多出气少,眼看就要活不了。
李光斗却还是不解气的低声骂道:“该死的老东西!”
“你知不知道那个小东西有多大用?那可是要献给贵人们的!”
“就因为你一时疏忽,让那个小东西逃了出去,你知道老子要损失多少吗?”
“死?打死你都是便宜你了!还想着用你这条没用的老命换那小东西的?”
“你算什么东西?要不是老子心善,你能活到现在?”
说话间,李光斗又恶狠狠的抽打了一通,打的儿子李金龙都有些看不下去。
“爹,您歇歇,别为了这个不值钱的老东西把自己累到了。”
李光斗见老人气若游丝,这才扔掉皮鞭,冲着李金龙怒哼一声。
“还不是你干的好事儿?说什么这老东西办事儿放心,结果就做成这样?”
李金龙有些不忍的看了眼躺在地上的老人,“爹,咱们都这么有钱了,干嘛还要做那种有损阴德的事情?”
“有损阴德?”
李光斗两眼冰冷的打量了下李金龙,冷笑一声。
“有时候我都怀疑你是不是老子亲生的种?老子言传身教了这么多年,结果你就是这样说你爹的?”
李金龙心底很是不满,刚要开口反驳,可看到李光斗冰冷的面容,顿时不敢再开口。
李光斗眼底闪过一抹失望之色。
李金龙要是敢开口反对,他还能高看自己儿子一眼。
但凡再有个儿子,他都有信心将其变成自己这般模样。
也只有这样,才能保住好不容易积攒下来的庞大家业。
“要不是老子做这些有损阴德的事情,你哪里能有今天的生活?”
“要不是老子做这些有损阴德的事情,咱们家早就被那些家伙瓜分完了。”
李金龙愕然的看着李光斗。
李光斗决定趁此机会好好教育下自己儿子,“你可知道咱们家是怎么发达起来的?”
李金龙连忙说道:“当年爹用祖传的传家宝去当铺当了一些钱财,然后靠着辛苦勤奋一点点赚来的吗?”
李光斗脸上多出一抹笑容,笑容里满是讽刺。
“你可知道老子当年用什么去典当的?我跟当铺的家伙说是传家宝,其实就是老子拉得一泡屎啊!”
“哈哈哈……”
李光斗想到当年的得意之作,不由得大笑数声。
笑声过后,他这才说道:
“老子就是靠着典当的那点钱财,才巴结上堂叔,从他那里接到一点生意。”
“后来,那堂叔竟然要将那点蝇头小利的生意也收回去,不给你爹我一条活路。”
“他不仁就别怪你爹不义了!”
“老子就找到他的竞争对手,然后直接将他给搞了下去,这才保住了那点生意。”
“你外公家现在比不得咱家,当年也是你老子高攀不上的富家,你老子想尽办法才娶到了你娘。”
“有了你娘后,咱们家的生意才做的越来越大,和老子接触的人层次也越来越高。”
“老子我发现了一个事实,那就是这个世界就是人吃人的世界。”
“不论地位层次多高的人,都只有两种结果,要么吃别人壮大自己,要么被沦为食物别人给吃掉。”
“老子当年刚刚有所起色,就差点被他们给吃掉。”
“最后,老子就是靠着这有损阴德的办法,才保住了这份家业,且做到了今天。”
李金龙脸上满是震惊的神色。
他没想到自家的发家史竟然是如此血腥和残酷,和书上说的仁义道德简直是背道而驰。
“可是……可是……这么做……”
“是人都有自己的癖好,尤其是不能在外人面前表现出来的癖好,背地里就会更加变态。”
李光斗循循善诱的教导道:
“就像咱们的知府大人,人人都说他是个知礼守礼的读书人,可你知道他最喜欢的是什么吗?是那些几岁的小男孩啊!”
“还有那位从京城退休下来的老刘大人,你还亲自去向他请教过问题不是?你别看他一副老态龙钟的样子,却是最喜欢年轻漂亮的姑娘。”
“还有那位异常勇武的参将大人,他曾经暗中为自己那早死的儿子举行了一场冥婚,冥婚的对象哪里来的?还不是老子找给他的!”
“还有京城中的一位贵人,听说是极为孝顺。为了延长他老母亲的性命,每天都要童子血供养,让其老母亲服下。”
“还有很多很多和这些家伙一样的人,老子我都为他们提供过各种见不得人的东西。”
“正是有着这些东西,老子才能在东宁城安安稳稳的生活下去,你也才能享受这荣华富贵的生活。”
李金龙彻底呆滞住了。
他还很年轻,读过圣贤书,心中还有信念和理想。
然而,看着眼前洋洋得意的父亲,他所有的坚持轰然倒塌。
他本以为父亲是靠着辛苦勤奋赚来的钱,才有今天这样的生活。
他本以为父亲开慈幼院是真正的达则兼济天下,是为了照顾那些幼童和老人,却没想到竟然是为了做这些见不得人的肮脏之事。
李光斗看着呆若木鸡的儿子,笑着摇了摇头,“你啊,还是太年轻!等你以后经历的多了,自然就会明白老子的苦衷了。”
“他要是一直不理解怎么办?难道你还要逼着他去做那些事情吗?难道你就不怕他会坏了你这些好事儿?”
一道声音骤然间响起,将李光斗和李金龙惊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