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尘盘膝坐在静室蒲团上。
脸色比前几天还要难看。
他正试着运转一部从藏书阁犄角旮旯里刨出来的功法，据说是能调和异种能量，性子温和。
内力小心翼翼地探进左臂，想去碰碰那块该死的“心核碎片”。
才刚挨上边儿，那股子灼人的痛感就炸了！
比哪次都狠！
骨头缝里钻出无数烧红的针，疼得他额角青筋蹦起老高，冷汗唰一下就湿透了后背。
（操！这玩意儿压根不听使唤！还他妈越来越烫了！）
他死死咬着牙，忍着那股要把神经都撕开的疼，照着功法路线，一点点地“磨”。
这过程，跟拿钝刀子割自己没两样。
倒也不是全没用。
几个周天跑下来，那股子狂躁的灼痛，真被压下去那么一小撮。
还是疼得钻心，可好歹不像之前那样完全管不住，让他能稍微喘口气了。
左臂皮底下那瘆人的红光，也暗了点儿，没那么张牙舞爪了。
对这股力量的掌控，好像……多了那么一丁点儿？
【警告：心核碎片内精神烙印活性轻微降低，但反噬风险依然存在，宿主精神状态持续受到轻度污染。】
系统的警告声冒出来，冷冰冰的，没一点人味儿。
（还是没根治，老子这胳膊迟早被这玩意儿玩完，搞不好直接被夺舍成个怪物！）
凛尘收功站起来，烦躁地甩了甩左臂。
系统界面突然弹了出来。
【叮！系统商店刷新，新增特殊物品：清心玉佩（残缺）。效果：佩戴后可小幅提升精神抗性，抵御部分精神侵蚀。兑换所需反派值：。】
（五万？你怎么不去抢？老子刚到手的一万，还没捂热乎呢！）
凛尘瞅着那离谱的价格，脸都绿了。
这玩意儿确实是他现在急缺的，可这价钱，纯纯趁火打劫！
他现在兜里那点反派值，离五万差着十万八千里呢。
（记下了，等老子攒够了钱，第一个就换你！）
凛尘恨恨地关了系统界面，揉着发胀的太阳穴。
门外传来黑鸦低沉的声音：“少主，有消息。”
“进来。”
黑鸦推门进来，神色凝重：“少主，‘祭星坛’的线索，还是没影儿。不过，查上古宗门遗迹的时候，我们的人在云境边陲发现个怪事。”
“说。”凛尘示意他讲。
“听说，最近边陲地带冒出来个女的，年纪不大，医术，或者说毒术，邪乎得很。行踪飘忽，没人知道底细，就说自己是‘药王谷’出来的。她那用药的手法，跟书上记的某个早就没了的医药世家，有点像。”
药王谷？年轻女子？
凛尘心里咯噔一下，立刻对系统下令：“扫描信息，匹配‘叶凌汐’！”
【正在进行信息比对……目标特征与‘叶凌汐’信息库吻合度：80%。高度疑似目标人物。】
（果然是她！）
凛尘眼神瞬间变得锐利。
叶凌汐，资料里那个女主！她跑那鸟不拉屎的云境边陲干嘛去了？还搞得神神秘秘的？
管不了那么多了！这女人精通医毒，说不定能治自己胳膊这毛病，就算治不了，把她捏手里，将来对付别的“主角”，也是张王牌！
“立刻派人！”凛尘拍板，“调最精锐的人手，组个小队，秘密去云境边陲，不管用什么法子，把这个自称‘药王谷’传人的女人，给我‘请’回京城来！”
“是！”黑鸦领命，又补了一句，“少主，还有件事。三皇子府那边，自从上次之后，守卫翻了好几倍，严得跟铁桶似的，我们的人很难靠近。有迹象说，三皇子好像在暗地里联系些来路不明的人，恐怕……在憋什么坏水。”
（报复要来了？动作还挺麻利。）
凛尘嘴角勾起一抹冷峭，这倒不意外。
“加强凛府和各处产业的防御，所有暗卫都把眼睛放亮点。”凛尘吩咐，“另外，给我盯死三皇子和柳贵妃那边，把他们这些年干的所有脏事、破事，都给我挖出来！他想玩，老子奉陪到底！”
“明白！”黑鸦躬身退下。
没过多久，母亲顾轻竹派人传话，让他过去一趟。
顾轻竹的院子里，气氛有点沉。
“尘儿，宫里有消息了。”顾轻竹看着凛尘，眉宇间藏着忧虑，“柳贵妃最近动作不小，老是叫那些朝臣家的女眷进宫说话，像是在给老三拉人，同时，还在暗地里给咱们凛家相熟的几个官员下绊子。”
“哼，狗急跳墙。”凛尘不屑，“娘，您放心，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蹦跶不了几天。”
“不能大意。”顾轻竹提醒，“后宫那些手段，有时候比朝堂上还阴。对了，我让你联系军中旧部的事，怎么样了？”
“已经让黑鸦去办了，挑了几个立场还算过得去，或者当年跟父亲有点交情的老将，正在想法子搭线。”凛尘回道。
从母亲院子出来，凛尘直接去了偏院。
林凡恢复得还行，已经能下床溜达了，就是脸色还是白得吓人。
“三皇子那边有动静了，柳贵妃也在宫里煽风点火。”凛尘开门见山，“咱们得快点了。”
他把找叶凌汐和准备反击三皇子的打算，简单跟林凡说了说。
林凡听完，琢磨了会儿：“找‘钥匙’的事，也不能停。我这几天理了理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记忆，想起一种我们青冥族的秘术，也许能用上。”
“什么秘术？”凛尘问。
“一种追踪感应特殊能量波动的法子。”林凡解释，“我现在实力不行，用起来费劲，但要是‘钥匙’真在，或者三皇子府那颗心脏再闹腾，我应该能提前感觉到大概位置和能量强弱。”
“好！”凛尘眼睛一亮，“这活儿交给你了，要什么东西，直接跟管家要。”
“嗯。”林凡点头，又看向凛尘的左臂，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你的胳膊……”
“死不了。”凛尘摆摆手，不想多说，“先顾眼前吧。”
夜色又一次笼罩京城。
凛府后门，一队精干的黑衣人悄没声地滑进黑暗里，像墨汁滴进水里，很快消失在通往城外的暗巷中。
他们带着凛尘的信物和命令，目标——遥远的云境边陲，那个神秘的“药王谷”传人，叶凌汐。
凛尘站在高处，望着他们离开的方向，夜风吹动他的衣袍，左臂那股子灼痛挥之不去。
（叶凌汐……希望你真有点用处。）
（周启恒，柳贵妃……你们的牌，也该亮出来了吧？）
京城的夜，水面下暗流涌动，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悄悄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