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救人还加反派值?这破系统是懂反派的。不过,这帮孙子好歹有口饭吃,总比全死绝了,老子守着一座鬼城强。)
凛尘心里疯狂吐槽,嘴角却几不可察地向上扯了一下。
小楼窗边,周灵儿安静地看着这一切。
看着凛尘杀伐果断又条理分明地调配物资,看着那些黑衣人如同机器般精准执行命令,看着城里人脸上慢慢爬上来的那点叫“希望”的东西。
她不得不承认,这个凛尘,跟传闻里那个围着女人转的废物,根本就是两个人。
手段是狠,可也真他娘的管用。
甚至……让她心里生出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药房内。
叶凌汐对着那块邪能核心碎片和黑色玉佩,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她用一根极细的银针,小心刮下一点核心碎片的粉末,又引了一缕黑色玉佩散逸的能量气息,投入特制的澄清药液中。
药液微微浑浊,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暗紫色。
“核心碎片是地脉邪气混杂了巨量怨念凝结成的,性质污秽,侵蚀性极强。”她对过来询问的凛尘解释道,“这枚黑玉佩,材质很怪,上面的符文是一种引导、共鸣特定能量的阵法,它的波动频率……和周灵儿眉心那个魂印残留的气息,很接近。我怀疑,它是启动仪式的‘钥匙’,或者是定位‘容器’的信标。”
凛尘拿起那枚入手冰凉的黑色玉佩,脑子里又闪过皇帝老儿赐下的那枚。
两者的联系,像根拔不掉的刺。
“夜先生那边,还有什么油水?”凛尘换了个话题。
叶凌汐收起工具,脸上恢复了那副拒人千里的清冷:“精神快垮了。结合阴月村找到的羊皮卷,又榨出点东西。”
地牢。
夜先生已经彻底没了人样,被叶凌汐用药物吊着一口气,眼神空洞涣散,只剩下对死亡的渴望,和对叶凌汐深入骨髓的恐惧。
“他说……‘尊主’的棋盘,不止青州……云境布了多处暗手……除了矿脉和阴月村,他还提到‘北境雪原的冰窟’,还有‘东海归墟的沉船’……”叶凌汐的声音平得没有波澜,像是在念一份无关紧要的报告,“似乎都在找和地脉节点、特殊能量场有关的地方,最终目的,都是给‘尊主’降临铺路。”
凛尘听着,周身温度又降了几分。
这帮孙子,胃口真不是一般的大。
就在这时,一名黑鸦队员脚步匆匆地从外面进来,双手呈上一封用火漆封口的信件。
“少主,京城急报。”
凛尘接过,指尖一划拆开封口,迅速扫过。
信是林凡送来的,字不多,信息却足够劲爆。
青州灾情被控、凛尘在灾区大出风头的消息,已经飞回了京城。
太子在东宫摔了杯子,骂青州官员废物,更气凛尘抢了他的“风头”和“功劳”,已经开始暗中串联御史,准备弹劾凛尘擅杀命官、行事酷烈。
三皇子和九皇子则安静得多,只是不约而同地加强了对自己赈灾区域的掌控,同时增派人手,死死盯住凛尘在青州的一举一动。
显然,这位突然冒头的凛家世子,已经被他们划入了需要高度警惕的对手名单。
(呵,坐不住了?)
凛尘捏着信纸,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
(想摘桃子?也得看你们有没有那个命!)
前有邪教暗流汹涌,后有皇子磨刀霍霍。
青州的浑水刚见点底,京城那边的风暴,已经开始聚拢了。
青州府的重建,比凛尘想的要快。
源头被掐,叶凌汐那手医术简直是开了挂,疫病跟退潮似的往下落。凛尘留下的粮食和铁腕规矩,让这座快要咽气的城,总算重新喘上了气。
“少主,城防已稳,后续交给王主簿,咱们的人会暗中盯着。”黑鸦队长声音压得低低的。
凛尘站在临时搭的高台上,最后看了一眼这座开始冒出生气的城池。空气里还是那股子消毒药草混着新翻泥土的味儿,可那股让人喘不过气的死寂绝望,确实散了不少。
(妈的,总算能滚出这鬼地方了。京城那帮老狐狸,估计磨刀都磨亮了,等着给老子下套呢!)
他转过身,披风下摆甩出一道冷冽的弧线:“叶凌汐,周灵儿,带上。”
“那个夜先生,”他声音没什么温度,“手脚麻利点,处理干净,别留尾巴。”
“嗯。”叶凌汐应了声,还是那副冷冰冰拒人千里的调调,只是眉宇间那点子连日操劳的倦色淡了些。
周灵儿被两个黑鸦队员不远不近地“请”着,小脸煞白,瞅着凛尘的背影,那感觉挺复杂,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没吭声。
队伍走得悄无声息,没惊动太多人。只有城门口几个受过恩惠、胆子大点的灾民,远远看着那队黑衣骑士消失在官道尽头,笨拙地弯腰行礼。
回京的路,比来时更压抑。
凛尘多数时候都闭着,偶尔掀开点眼皮,那感觉锐利得能穿透车窗,扫过外面一成不变的景色,又或者落在车厢里另外两个人身上。
叶凌汐捧着本厚厚的医书,看得专注,对外界漠不关心。
角落里缩着的周灵儿,倒是没之前那么惊恐了,反而带着点藏不住的好奇,偷偷打量凛尘。
夜先生被单独锁在一辆不起眼的马车里,几个最得力的黑鸦亲自看守,保证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一路安静得过分,但凛尘能感觉到,暗地里窥探的“视线”越来越多了。
青州的事,终究是捂不住。
“听说了吗?凛世子在青州杀疯了!”
“何止!连知府都让他给宰了,府库都抄空了!”
“瞎扯!我三姑家邻居就是从青州逃回来的,说是凛世子救了他们命!发粮发药,还抓了好多坏官和妖人!”
“哼,谁知道是不是他自己贪了赈灾款,做戏给谁看呢?”
各种真真假假的消息,早就跟长了翅膀似的,在京城里飞了个遍。有人骂他残暴嗜血,有人捧他手段通天,更多的人,是在等,在看。
,缓缓缠绕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