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约市警察局第12分局审讯室。
凯特·贝卡特探长穿着干练的职业装,眼神锐利如鹰。
审讯桌对面坐着莎拉·马尔斯:索尼哥伦比亚唱片公司文员,约30岁,衣着精致但难掩紧张。她是NYpd警监托马斯·马尔斯的妹妹。
单向玻璃后埃斯波西托和莱恩正在观察。
贝卡特将一份银行流水复印件压在手下,没有立刻拿出,双手交叉放在桌上,目光如炬地盯着莎拉。
她声音平静,但带着不容置疑的压力:“莎拉,索尼最近的日子不好过吧?整个米国音乐界都在联合抵制他们。高管连环性丑闻,cd价格战,当红艺人反战甚至被称为叛国,日本公司收购米国标志性好莱坞厂牌...唱片店下架,电台不播,艺人解约。这感觉像是场生死存亡的战争,对吗?”
莎拉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贝卡特会从这个角度切入,她下意识地点点头:“...是的,情况很糟。公司里...气氛很紧张。”
“在这种时刻,索尼需要朋友,非常强大的朋友。特别是一个能在媒体上影响舆论、让那些抵制的声音消停下来的朋友。比如...《纽约每日新闻》的老板,比如《纽约邮报》董事会里的默多克...比如,LINK先生。”
莎拉的呼吸微微急促起来,眼神又开始闪躲。
贝卡特向前倾身,压低声音,充满压迫感:“而LINK先生,他此刻正被印刷工会和报业公会的联合罢工搞得焦头烂额,更糟的是,工会的主席帕特里克先生神秘失踪了。警方高度怀疑是约翰·高蒂和甘比诺家族干的。这是一颗巨大的、随时可能引爆的炸弹,尤其当LINK先生旗下的关键人物,比如那个消防公司的高管比尔,被发现和帕特里克失踪前的神秘来电者有关联的时候...”
贝卡特停顿了一下,让“高蒂”和“关联”这两个词在空气中灼烧。莎拉的脸色瞬间褪尽血色。
贝卡特突然将银行流水复印件拍在桌上,手指用力点在那笔大额存款上:“然后,就在帕特里克失踪后不久,就在你哥哥马尔斯警监——负责此案的警监——有机会接触到最敏感案件细节,包括那个能将比尔和甘比诺联系起来的核心电话号码!的时候,一笔相当于你几年薪水的‘意外之财’就到了你的账户里!莎拉,告诉我,这只是巧合吗?!”
莎拉身体发抖:“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那是...”
贝卡特直接打断,斩钉截铁:“索尼的人找上你了,对不对?或者找上了你哥哥托马斯?(莎拉猛地抬头)但通过你更安全,更隐蔽。他们给了你一个‘机会’,一个让你‘帮公司解围’,或许也能‘帮帮家里’的机会。但代价呢?”贝卡特的声音如同冰锥,“代价就是,用你哥哥窃取的、关于帕特里克失踪案的关键证据——那个能把比尔、甚至能把LINK扯进这滩足以毁灭他的黑手党浑水里的电话号码——作为筹码!”
莎拉瞪大眼睛,嘴唇哆嗦着试图否认:“不!不是这样!他们没说要害LINK先生!他们说只是...只是想有办法让LINK先生...听他们说话!...帮索尼渡过难关!他们保证不会真的公开那些消息!只是...只是需要‘影响力’来停止抵制!”
贝卡特捕捉到关键“影响力”一词,立刻乘胜追击:“‘需要影响力’?莎拉,这就是勒索!用足以摧毁LINK名誉、让他人设崩溃的致命信息去逼迫他!你哥哥泄露的不是普通信息,是可能涉及谋杀、直接关联全纽约最危险黑帮的敏感案件细节!索尼买下这些,不是为了查案,不是为了正义!是为了捏住LINK的命脉,逼他用自己的声音和报纸替索尼说话!去平息那些抵制!这是交易吗?不!这是赤裸裸的犯罪!而你账户里的钱,就是脏钱!是你哥哥出卖警徽的价码!也是索尼买通一条直达NYpd核心的泄密渠道的罪证!”
莎拉被这连珠炮般的控诉彻底击垮,捂住脸哭了起来:“他们没告诉我这么严重...只说是一个重要的电话号码...能让索尼和LINK先生‘对话’...他们说LINK先生会理解的...只要抵制结束就好...”
贝卡特语气稍缓,但更具压迫性,身体前倾到极致:“理解?你觉得甘比诺家族被这样威胁会怎么‘理解’?他只会更疯狂地扑灭所有知情人!索尼拿到了他们要的核弹,你和托马斯成了知道核弹发射密码的人!而且你们收了钱!你想过你的处境吗?想过托马斯的处境吗?索尼现在可以随时抛弃你们,甚至为了灭口...莎拉,看看这笔钱!”她重重敲击银行流水,“这不是报酬,是买断!是封口费!也是你们脖子上越勒越紧的绞索!”
莎拉的哭声变成了恐惧的呜咽。
贝卡特将录音笔推过去,声音低沉而清晰:“现在是你和托马斯最后的机会。说出全部真相:谁指示你?索尼内部的谁?具体要什么信息?怎么传递的?钱是谁通过什么方式给的?每一次接触的时间和细节。把索尼哥伦比亚唱片贿赂纽约警察、非法获取涉黑案件核心机密用于商业勒索的铁证交给我。只有这样,你和托马斯才有一线生机。证明你们是被索尼利用的工具,是索尼为了瓦解抵制运动而策划了这次肮脏的要挟行动!这是你唯一能做的事了,莎拉,为了你,更为了你哥哥。”
贝卡特不再说话,目光沉沉地锁住失魂落魄的莎拉,冰冷的审讯室里,只剩录音笔闪烁的红点,如同审判之眼。
从审讯室里出来,埃斯波西托汇报道:“帕特里克的信用卡在开曼群岛出现了消费记录,他刚花大价钱租了一艘游艇出海,还联系了模特经纪公司。很难说是不是又在转移我们的视线...”
“这麻烦现在不是我们的了,纽约总检察长办公室要把这起案子和甘比诺家族的案子并案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