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通后,她丢掉手机,蜷缩着靠在床头,这样感觉舒服一些。
等待期间,她又困又疼,精神都是迷糊的。
也不知过了多久,耳边再度传来脚步声。
她睁开眼,就见男人带着一身寒意,从外头进来,手里还拿着个托盘。
上面放着一个保温桶、暖水袋、暖贴、以及一个黑色袋子。
贺桑宁耳根瞬间有些发烫。
他……还真知道啊!
傅京宴似能察觉到她的不好意思,神色尽量从容淡定,“这里面有粥,还有红糖姜茶,你待会儿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再喝姜茶,可以把暖贴贴在肚子上,再抱着暖水袋睡,听说,这样会舒服一些。”
贺桑宁耳朵已经红了,神情有些赧然,道:“谢谢……”
傅京宴不以为意,“那你先忙,我回去了,有事叫我。”
话落,托盘被搁在桌子上,颀长的身影很快就退了出去。
人走后,贺桑宁脸上的温度,半天都没下来,内心却也被暖流充斥着。
傅先生……真的体贴又有礼。
做任何事,都进退有度,事事周全。
她还是第一次被人这样照顾!
因为傅京宴准备得妥当,当晚,贺桑宁折腾完,总算没那么不舒服,睡了个好觉。
翌日醒来时,已经是上午九点,精神恢复了不少。
傅京宴闻讯,过来看她,“今天好点了吗?”
过了一夜,昨晚那点尴尬,已经消散不少,贺桑宁也能从容面对他。
“好很多了,托傅先生的福。”
傅京宴莞尔,“没事就好,我让人给你送早餐。”
贺桑宁没意见,顺势问了句,“医疗区那边,应该没出现什么状况吧?”
傅京宴如实道:“没有,相反,情况很好,轻症者已经恢复,致幻的那几位,也正常了,至于那些发烧的,已经转为低烧,有两位也已经彻底退烧。”
贺桑宁倒是不意外。
昨天治疗时,已经预料到这个结果!
两人说话时,司南正好把早餐送来。
贺桑宁道谢后,直接动筷。
晚些时候吃完,她重回医疗区,进行第二轮治疗。
傅京宴帮不上忙,便去了训练场。
封郁也在,正负责监督。
看到他时,凛冽严肃的神情,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浮上了一抹调侃的笑意。
“听说,你昨晚大半夜不睡觉,跑去医疗区,找护士要东西?”
傅京宴神色淡淡,语调很冷,“你很闲?”
没事打听这些干什么?
封郁道:“倒也没有很闲,主要是,一早去食堂,她们都在说,就听了一耳朵。”
傅京宴拧拧眉,似不喜这种成为别人‘饭后谈资’的情况。
封郁看出来了,立刻道:”这也不怪她们……谁让你是军区谪仙般的传奇人物,平日里多少人仰望啊!
结果,你这么猝不及防下凡了。”
说起这个,封郁就觉得有趣,“说实话,认识你这么多年,我也是第一次见你这样。
以前执行任务时,同队的女特战员受伤,你从来都是粗暴地把药往人伤口上糊,何曾这般‘善解人意’过?”
傅京宴冷淡地扯了扯唇,道:“性质不一样,执行任务没那么多讲究,宁医生是因我来的这里,辛苦又受罪,不能不管。”
一句话,说得有理有据。
封郁却听笑了,“我以前,不理解别人说的双标,现在算是明白了。”
傅京宴冷冷掠了他一眼,似笑非笑,“看来你是真的挺闲,作为特战队长,在这偷懒八卦,能耐别是退步了?”
封郁挑眉,“怎么,恼羞成怒?我有没有退步,你来验证一下,不就知道了?”
傅京宴眯起深邃的眸子,“去靶场。”
封郁战意被挑起,没意见。
两人都是行事利落的人,转眼就转移阵地,换好装备。
驻扎点的特战队员,听闻两位大佬要比赛,纷纷赶来围观。
封郁队长的能耐,他们都很清楚,是年轻一辈的翘楚。
而傅京宴,虽是心理医生,可传言……他的能力也极其恐怖,甚至远在封郁之上!
只是,很少有人见过。
今日,好不容易有机会见识,众人自然不想错过。
很快,靶场附近就围满了人。
平时,这边纪律严格,绝不可能出现这种松散的情况。
但封郁今天并未阻拦。
毕竟,这是个很好的学习机会。
身边这人,可是特战区有史以来,最可怕的统治者。
曾经由他带领的特战队,在海外,神挡杀神、佛挡杀佛,一度成为诸多恐怖分子的阴影。
他随便露一手,都够其余人学好久!
很快,两人的比试,拉开序幕……
贺桑宁这边忙完,已经是一个多小时后了。
第二轮治疗,比第一轮要容易,人数也没那么多,工作量减轻不少。
她从医疗区出来时,本准备回去休息一下,却偶然听到训练场方向,传来若有似无的喧哗声。
她问等在这的保镖,“那边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保镖回答,“爷在和封队比试,宁医生要过去看看吗?”
贺桑宁一脸诧异,“好端端地,怎么突然比起来了?”
保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出于好奇,贺桑宁步伐一转,同意过去围观。
几分钟后,两人抵达靶场,就看到那乌泱泱的人群。
傅京宴就处于人群中心……
男人一改往日的温润贵气装扮,身上换上了黑色的特战队服,脚踩黑色军靴,颀长的身量被勾勒的酷飒十足,上身还穿着射击背心。
这会儿,他脸上戴着护目镜,手举着枪支,正瞄准前方急速移动的靶子。
从她这个角度看去,男人侧脸线条锋利,轮廓分明,一股凌厉的气息,由内而外散发出,像是即将出膛的子弹。
然而,他的动作,却又那么从容。
明明是极高难度,他却只是随意扣动几下扳机。
砰砰砰——
连续几道声响后,所有靶心,全被打中,无一例外!
现场响起了热烈的鼓掌声、欢呼声。
贺桑宁却一整个看呆。
周遭的声音,仿佛在这一刻远去,变得模糊不清,仅剩下那一道道剧烈的声响,在心里不断回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