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之间,隋怜只觉得身后有一阵香风袭来,她的整个身体都落入温暖又霸道的怀抱之中。
翠花惶恐地望着骤然现身的皇帝陛下,还没等她说话,君长珏一个弹指,她便晕头转向地飞出了窗外,落在了还没来得及从地上爬起的镜灵身上。
“咦,是我的鬼力又增强了吗,怎么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托着我?”翠花嘀咕道。
被她压在身下的镜灵:“……”
卧房里,君长珏搂着怀里的女人,语带威胁地问,“你也觉得那个祈神官很好?在你心中,他真的比朕更可靠吗?”
隋怜愣了一下才明白过来,原来她刚才和翠花说话的时候,这只狐狸一直藏在房间里偷听。
她实在不明白,怎么有人偷听别人说话还这么理直气壮的。
君长珏眯着一双狐眼,眸底有危险的红光闪烁。
不回答就是默认了?
终于,隋怜轻声开口:
“陛下既然听到了婢妾和鬼奴的对话,又为何要误解婢妾?婢妾和鬼奴提到祈大人不是为了别的,而是为了替陛下分忧解难,除掉陶杳这个在您的后宫里作恶的邪物啊。”
她的语气充满委屈,又似是带着羞涩道:
“婢妾之前对陛下说的话都是真的,可陛下为何一直都不肯相信婢妾是真心对您?不论别的男人有多么好,在婢妾心中,陛下您才是天地间唯一的绝色。”
最后一句话说出来时,隋怜自己心里都咯噔了一下。
虽说这也不算说谎,君长珏的美貌确实过于耀眼,是她所见过的绝顶之姿,可这话还是太过肉麻,把她尬得耳朵都红了。
这抹红却令君长珏勾起了嘴角。
他眸底的红光消失,眼里噙着一抹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欣喜,“你当真觉得祈神官比不上朕?”
隋怜有点无语,她连祈神官的人都没见过,这头狐狸就让她比上了。
比就比吧,反正她的主线人物就是讨这头狐狸欢心,她这都是为了大局,不寒碜!
“瞧陛下这话问的,这还用说吗?在婢妾眼中,陛下您当然是最好的。”
隋怜一边说,一边就学着言情剧里那些女主角小鸟依人的模样,往君长珏的肩头轻轻一靠,努力眨巴着眼,做出含情脉脉,娇羞不已的模样。
但她因为不够熟练,一不小心把眼睛眨得太快,看着有些诡异。
君长珏看了她一会儿,蹙眉问道,“你眼睛很痒吗?”
隋怜:“……”
她不眨眼了,抬眸看着君长珏,为了缓解内心汹涌的尴尬之情,随口扯谎道:
“刚才有只小虫子飞了进来。”
君长珏盯着她的眼睛,忽然舔了下唇角道,“要朕帮你舔舔吗?”
隋怜心中大为惊恐,她怎么觉得这头狐狸是馋她的眼珠子了?
她缩着身子连忙摇头,“不,不用劳烦陛下您了,婢妾的眼珠可硬了,已经把飞虫磨死了哈哈哈。”
君长珏又蹙起了眉,他是看她不舒服才一片好心要帮她的忙,这女人在说些什么鬼话?
莫非是嫌弃他的舌头?
他瞬间又不高兴起来,放开了隋怜站起身背对着她生闷气,毛茸茸的狐狸尾巴在她眼前甩来甩去,就等着她识趣,主动来撸他的尾巴。
却听背后的女人用一副说正事的口吻道:
“陛下,婢妾已经找到了对付陶杳姑姑的办法,只需您去请动祈神官这个纯阳之物进宫去照溪堂一趟。”
君长珏更生气了,尾巴用力地一甩,掀起的风给隋怜扇得很凉快。
隋怜眨了下眼,心道陛下这是开心了,怕她热着特意给她扇风呢?
君长珏又甩了好久的尾巴,却始终不见隋怜过来哄他,他眯着狐眼,声音森冷:
“不必让外男入后宫,朕陪你去照溪堂。”
隋怜怔住,沉默了半晌后道,“婢妾知道陛下法力无边,可那个陶杳姑姑是从幽冥里爬出的邪门鬼物,十分擅长隐匿逃窜,若没有至阳至纯之物,怕是——”
她嘴上说着客气,心里却是在吐槽:
术业有专攻,都说了要处男去才好使,您一个坐拥六宫佳丽的皇帝就别去凑这热闹了。
“你当真以为朕对付不了它吗?”
君长珏骤然回过头,美艳到妖异的脸上凝结着冷寒的戾气,弯起的唇角却噙着一抹嘲弄的笑,“隋贵人,你可真是小看朕了。”
即便是冷笑,他笑起来的这一瞬仍令满室生光。
隋怜看得微微一愣,心里泛起淡淡的情愫,仿若春日的水面上有涟漪搅着桃花瓣,在轻轻地飘动。
但她随即就清醒了过来。
怪不得人人都说色令智昏,真险啊,她刚才差点就沉溺在这妖孽的美色之中神智不保了。
“是婢妾多嘴了,一切都凭陛下吩咐。”
隋怜屈膝垂眸,低眉顺目,瞧着无比乖巧恭顺。
君长珏却最看不惯她这副样子,觉得这般造作的姿态磨灭了她的本性。
今日,他或许就不该来春棠阁。
君长珏心里恹恹,转身朝屋外走去。
一只脚迈出房门后,他却又顿住了脚步。
“朕听说你会煲汤,还会做点心?”
皇帝陛下似是不经意地提起,言语里都是漫不经心的刻意。
隋怜愣住。
啊,她会做吗,她怎么不知道这件事?
“既然有手艺,怎么不给朕尝尝。”君长珏回眸望着她,眼里暗光闪过,艳如火花。
隋怜看了他片刻才回过神来,她刚要开口,君长珏却已经翩然离去。
她不禁有些纳闷,君长珏临走前那句话是她想的意思吗?
他真的想吃她做的东西?
可问题是,她最拿手的厨艺就是煮泡面啊!
什么煲汤糕点,那都是她哄桑榆时随口说的,她哪里会做这个。
窗外,一只青鸟从枝头飞起,飞回了莺嫔的颉芳宫。
“娘娘,奴婢亲眼看见了,陛下根本就不在乾清宫,他去了清宁宫的春棠阁。”
青鸟变回了年轻宫女的模样,低声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