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来吃饭,进来端菜别傻站着了。”祖医生说完就垮着脸往里小跑,大喊着,“我的酸菜炖粉条啊!”
“哎哟,还好没事,就一点点焦。”
姚澜把灶上一盘土豆爆炒腊肉端了出去,旁边还有个小一点的锅,飘着香味和白烟。
“祖医生这里是啥?”姚澜靠在灶边,吸着香味,肚子都跟着叫了一声。
祖医生刚盛好一碗酸菜炖粉条,往旁边挪着步子打开锅盖,一股股浓烟冒出,“白菜豆腐煲,我的拿手好菜,今天你算是赶上了。”
“我把这嫩豆腐切成三角形状,裹上鸡蛋液,煎一煎后,倒进炒好的白菜,倒进我的独门酱料,再放上半碗清水,焖上三分钟就好。”
光听就很好吃,姚澜手上裹着湿布把搪瓷盆装着的白菜豆腐煲端了出去。
外头已经有两个小男生,她有些印象,是祖医生的学生,之前座位在最前面。
被祖医生骂的,唾沫喷满脸。
“这位漂亮姐姐是?”其中一个穿着藏青色棉服的小男生礼貌的问着。
另一个小男生看着皮实一点,穿着黑色棉服,大咧咧的朝灶房走,喊着,“老祖,啥时候找了个漂亮师妹?就你这熊样还能收到这么漂亮的学生吗?”
祖老师端着四个碗,老当益壮的一脚踹在小男生的腚上,“胡扯什么呢!这是我的病人家属,正好这次手术在燕京不容易观摩到,你俩后天跟我一起去。”
黑棉服的小男生眼前一亮,殷勤的接过祖老师手中的碗筷,“我来!我来!此等小事,怎敢劳烦祖教授呢。”
“瞧你那样,回去跟爸妈说啊!省的找不到儿子,找我家来算账。”祖教授步伐稳健的朝主位走,朝姚澜招招手,“过来坐。”
“他俩啊就跟我孙子一样。”
黑棉服男‘嘿’的一声偏过头,停下发筷子的手,看向祖医生,“啥孙子,听着不像好话似的!是亲传弟子。”
说完,继续发着筷子和碗。
米饭是用小木盆盛出来的,上头还有个木头盖,端着饭盆来的藏青棉服小男生,还是尊师重道的。
率先给祖医生盛了一碗,放在对方面前。
“还是我们占庭最孝顺我了,不像某个叫何兆林的逆徒,早晚我得把你逐出师门。”祖医生还是童心未泯的,看了一眼何兆林,也就是黑棉袄的小男生,气气的将头扭向另一边。
“嘿!把我逐出师门?下辈子再想吧,这辈子您老是实现不了的。”何兆林就坐在祖医生对面,欠儿欠儿的上挑眉毛。
“哼,吃饭吃饭,我不和你耍贫嘴。”祖医生给姚澜夹了一一块腊肉,“尝尝这腊肉,我自己剁的肉泥,再灌进小肠里的。”
她尝了尝,入口很香,确实很不错,“不像云贵那边吃的咸咸的,这怎么有一丝甜味?”
“我的秘方,可不外传的,好吃多吃点。”
何兆林笑了笑,“什么秘方不秘方,就是老祖自己第一次做的时候做错了,结果误打误撞做出来的。”
“说的好像啥大秘密似的,早被岳大喇叭宣扬的人尽皆知了。”
说完,笑的更加猖狂了,就连姚澜眼珠向上转,拼命压抑着上扬的嘴角。
祖医生人都傻了,握着筷子垂直戳在桌上,咬牙切齿的说,“岳大喇叭,等着我办完事好好找他爸聊一聊,死小子不认真学成天编排我。”
“他完了!惹到我祖玉东,他算是碰上硬茬了。”
剩下三人,低头轻笑,肩膀都在上上下下的抖动着。
吃过饭,何兆林那么皮实的男生是不会洗碗的,所以是那位藏青色棉服的小男生沈占庭去的。
而祖医生喊着姚澜在院子里收药材,祖医生这儿就他一个人住,但是大片空地全被他放满了药材架子。
祖医生说起手术的事,“病患大致是出的什么意外?你跟我详细的先说说。”
“病人是执行任务的时候,不慎掉落雪坡,左腿划破感染,右腿不仅骨折,还神经断裂,后又被很重的树干压住,雪坡的雪也都一股脑的压在他的身上。”姚澜又说了一些细节,紧张的看着祖医生。
装着药材放入袋子里的祖医生点了点头,“跟我几年前的一个患者有点相似,但具体的,得等我亲自去那检查。”
“我明天医院里有个老朋友托我办点事,咱们后天启程,你看怎么样?”
“行,祖医生您愿意去做手术就行,晚一天没事。”姚澜眉眼弯弯,笑的泪花都忍不住掉落。
这下季元枧是有救了,不用瘸了。
她心里一下子放松下来,这么多天的提心吊胆弄的她精神高度紧绷,没有一天是能松快的。
跟祖医生告辞后,姚澜就回了家属院,一推开门,她就喊着汤姨,去了房间才看到对方在书桌前练毛笔字。
“汤姨,祖医生答应我后天去黑河做手术了。”姚澜总算是焕发了生机,前几天总是有些郁郁寡欢的。
汤斐也是放下毛笔,一脸笑意为她高兴,“可算是成了,真是难为你这几天早出晚归的了,吃午饭没?我给你做一碗牛肉面,你许叔上午买了一块牛肉呢。”
“不用了,祖医生留我吃了一顿饭。”姚澜拉了一个小板凳坐在汤斐旁边。
“哦,对了,小姚啊,我差点忘记告诉你了,也是你,这两天老是见不到人。”汤斐把轮椅转了过来和她面对面,“素素下午六点就到了,她也真是的,带着你娃昨天凌晨三点就坐车来了,说是为了赶在下午到。”
“小桉也来了?”姚澜是没想到小鬼头也会跑来,可后天他们又得启程回去了啊。
算了,玩一天也算玩了。
姚澜立刻把接人的活给揽了,“六点我去接他们,就是要麻烦许叔一个人做饭了,等我回来再给他帮厨。”
“哪用的着你,老许厉害着呢,一个人没问题的。”
……
一晃五点四十多分,姚澜一到到火车站了,燕京大到火车站挤着的人是黑河的两三倍。
根本就是人挤人,技巧已经不管用了。
她硬是扒拉着两个大妈的衣服,才挤到火车停站的地方。
全是人头,完全认不出啊。
季桉和许素搁哪呢?
就在她来回张望的时候,眼神一扫,扫到了一个小孩,身边站着一个大婶。
这是?
姚澜眯着眼睛一瞧,小孩的脸逐渐清晰一点,下一秒一句“握草”顺嘴冒出,这不她家小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