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入口的石门上，暗金色符文如活物般游走，萧凡的指尖刚触到石面，系统提示音便在识海炸响：「检测到上古武侠位面防御符文，正在解析...解析度30%、50%、80%...」
他垂眸扫过手腕处若隐若现的系统界面，那些跳动的数据流与石纹重叠，原本晦涩的符号突然有了脉络。
三天前在无量山悬崖下，他曾见过类似的符文——那是逍遥派遗留的阵法残卷，当时为了破解机关，他特意用系统复制了苏星河的阵法心得。
此刻这些符文虽更古老，却与逍遥派体系同出一源。
「师兄，你看这里。」萧凡屈指叩了叩第三道符文，「这道雷纹其实是虚的，真正的枢机在它下方三寸。」令狐冲凑过来，剑眉微挑：「我就说这纹路看着别扭，原来藏着障眼法。」他抽出腰间软剑，剑尖轻轻一挑，石屑簌簌落下，果然露出下方一枚刻着太极图的铜钮。
张无忌站在两人身后，右手按在腰间圣火令上，九阳真气在体内流转。
自从三天前在少室山脚下听到锁链声，他便觉得这处山腹不简单——明教暗桩回报说最近有神秘人频繁出入，连丐帮的洪七公都在酒桌上提过，说帮中弟子在附近见过穿玄色斗篷的身影。
此刻密道里阴寒的风卷着铁锈味扑来，他后颈的汗毛根根竖起，直觉危险近在咫尺。
「咔嗒。」铜钮转动的声响惊得令狐冲剑鞘轻颤。
石门发出沉郁的轰鸣，缝隙中渗出的幽蓝光芒像活物般舔舐众人衣角。
萧凡握紧短刃，刃身泛起的幽蓝与石门光芒交叠，竟在地面投出诡异的影子——那影子的轮廓，分明比他本人多出一道模糊的重影。
密室比想象中宽敞，四壁嵌着夜明珠，将满室狼藉照得清清楚楚：倾倒的青铜鼎里堆着焦黑的骸骨，木架上的瓷器碎成齑粉，最深处的檀木书架却完好无损，十二卷羊皮纸整齐码放，封皮上用朱砂写着「大光明秘录」四个字。
「这是...」张无忌踉跄两步，圣火令当啷坠地。
他自幼在明教长大，认得出这是当年阳顶天失踪前命人誊抄的秘典，「我曾听杨左使说过，总坛密室的秘典在光明顶之战时被成昆烧毁了，怎么会在这里？」
萧凡没答话，他的目光被最下层一本皮面泛黄的日记吸引。
封脊处有半枚火漆印，是个扭曲的「血」字——这与三日前在洛阳城被杀的捕快颈间刺青一模一样。
当时那捕快临死前只来得及说「血衣楼」三个字，便断了气。
翻开日记，第一页的字迹歪斜，像是蘸着血写的：「七月十五，子时三刻，血衣楼主令我等潜入天龙寺，盗取枯荣大师的易筋经残卷。那老秃驴竟将经文刻在指骨上，我等杀了十八个护经僧，终于得手。可楼主说，这还不够...」
令狐冲凑过来看，越看越惊：「这字迹我见过！上个月在华山脚下，有个蒙面人劫了岳师妹的药，被我刺中左肩，他逃的时候滴的血，和这日记里的墨迹颜色一样！」
「十月初九，楼主在密室祭旗，用了三十六个童男童女的血。他说邪术需要九种至刚至阳的武学本源，现在已经凑了少林易筋经、丐帮降龙十八掌、大理六脉神剑...还差最后一种。」萧凡的声音突然发紧，「最后一页写着：『待取了九阳神功的本源，血河大阵便成，到那时，天下武林都要跪在血衣楼脚下，任楼主驱使！』」
「九阳神功？」张无忌浑身剧震，「我练的正是九阳神功！他们...他们是要拿我做药引？」
话音未落，密室四角突然爆出刺目红光。
十二盏青铜灯台同时燃起黑焰，照得众人影子扭曲如鬼。
八个玄色斗篷人从暗格里跃出，为首者摘下面巾，露出一张爬满青鳞的脸——正是三日前萧凡在洛阳城追了整夜的血衣楼右使「青面修罗」赵无赦。
「小友好眼力。」赵无赦的声音像砂纸摩擦，「可惜知道得太多，就要永远留在这儿了。」他抬手一挥，八个斗篷人呈八卦阵散开，每人手中都握着淬毒的透骨钉。
令狐冲反手抽出长剑，独孤九剑的破剑式在脑海中流转；张无忌双掌运起九阳真气，掌心腾起白雾；萧凡的短刃嗡鸣，系统界面疯狂跳动：「检测到目标武功：三阴蜈蚣爪（可复制）、蚀骨掌（可复制）、化血刀（可复制）...」
第一波透骨钉破空而来时，萧凡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分明看见赵无赦的指尖有极淡的青气缭绕——那是催动邪术的征兆。
「师兄守左！张教主护右！」他大喝一声，短刃划出半弧，系统刚复制的三阴蜈蚣爪与自身的独孤九剑剑意融合，竟在空气中撕开一道风刃，将迎面而来的透骨钉尽数绞碎。
令狐冲的长剑如灵蛇出洞，「破剑式」连挑三人手腕；张无忌的「乾坤大挪移」精准无误，将两枚钉子弹回，正刺入发足来攻的两人咽喉。
但对方毕竟有八人，且个个都是一流高手，不过十招，令狐冲左肩已被划开一道血口，张无忌的外袍也被化血刀割出焦黑的痕迹。
「小杂种，以为学了点皮毛就能翻天？」赵无赦阴恻恻一笑，青鳞脸上的鳞片突然凸起，「让你们见识下楼主赐的『血魔附体』！」他的身形暴涨三尺，皮肤渗出黑血，双掌拍来的风里带着腐肉味。
萧凡的系统界面红光闪烁：「检测到邪功，建议立即规避！」
但他没有退。
赵无赦暴起时，他注意到对方后颈鳞片下有处淡青的凹痕——那是邪功运转的命门。
萧凡咬碎舌尖，鲜血喷在短刃上，融合了蚀骨掌的阴毒与九阳真气的刚猛，对着那凹痕全力刺去。
「噗！」短刃没入三寸。
赵无赦发出杀猪般的惨叫，暴涨的身形迅速萎缩。
八个斗篷人见首领受伤，顿时阵脚大乱。
令狐冲趁机用「破掌式」挑飞两人兵器，张无忌的「七伤拳」轰然砸在第三人胸口。
就在萧凡以为胜券在握时，赵无赦突然发出尖锐的笑声。
他染血的手指死死抠住萧凡手腕，另一只手按在密室地面的青砖上。
萧凡听见地底传来铁链崩断的轰鸣，赵无赦的指甲缝里渗出黑血，在砖上画出扭曲的符咒：「就算我死了...血衣楼的秘密，也不会让你们带走...」
密室的石壁突然剧烈震动，头顶的夜明珠接连坠落。
萧凡一把推开令狐冲，短刃挑开砸向张无忌的石片，却见赵无赦的尸体正在快速腐烂，他按过的青砖下，渗出一股股泛着泡沫的黑血。
密室穹顶的夜明珠在剧烈震动中迸裂成星芒，萧凡被气浪掀得撞向石壁，短刃本能地插入岩缝才稳住身形。
他抹了把额角的血，抬眼正看见令狐冲单手将张无忌拽到青铜鼎后——那尊半人高的鼎已被落石砸出凹陷，却成了三人临时的掩体。
\"这鬼地方要塌了！\"令狐冲的声音混着石块滚落的轰鸣，他的软剑正挑开劈向张无忌头顶的碎石，剑刃与岩石相击迸出火星，\"出口被封死了？\"
萧凡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方才开启的石门此刻已被垮塌的石梁完全堵死，缝隙里渗出的黑血正顺着石梁纹路蜿蜒，像无数条活物在啃噬岩石。
他蹲下身触碰地面，青砖下传来的震动频率突然变得规律，像是某种古老阵法在运转。
系统界面红光频闪，提示音急促得几乎失真：「检测到异常能量波动，来源为地下三千米，疑似...血河大阵核心！」
\"看地面！\"张无忌突然低喝。
众人这才发现，赵无赦尸体腐烂处渗出的黑血正以诡异的轨迹汇合，在青砖上凝结成与石门符文同源的暗金纹路。
那些纹路如血管般蔓延，所过之处，碎裂的瓷器残片、焦黑的骸骨竟开始颤动——被烧成齑粉的瓷片重新拼合，焦骨表面泛起淡红，仿佛在吸收黑血中的力量。
\"这是...血祭复苏？\"萧凡想起日记里的记载，后颈泛起凉意。
三日前洛阳城捕快颈间的\"血\"字刺青，华山脚下蒙面人滴落的血色，此刻都在他脑海中串联成线——血衣楼用活人血祭滋养的，根本不是什么\"血河大阵\"，而是封印在这山腹下的某种邪物！
令狐冲的剑尖戳中一块正在重组的瓷片，却见那瓷片突然暴起，割破他的手背。
鲜血滴落的瞬间，黑血纹路竟如饥似渴地涌来，将血珠包裹成暗红的晶球。\"他奶奶的，连我的血都吃！\"他甩了甩手上的晶球，那晶球落地后又钻进砖缝，\"这破地方到底压着什么东西？\"
张无忌的九阳真气在掌心凝聚成光团，照向密室最深处的檀木书架。
原本整齐的《大光明秘录》此刻正在自动翻页，羊皮纸发出沙沙的摩擦声，最后一页赫然画着镇压图：九根青铜锁链贯穿山体，锁头处刻满梵文，链身缠着的正是此刻在地面蠕动的暗金符文。\"这是...当年阳教主说过的'血渊'！\"他声音发颤，\"光明顶密档记载，百年前有邪修试图用万人血祭召唤血魔，被少林、武当、明教联手镇压在此处。
原来血衣楼是要解开封印！\"
话音未落，地面突然裂开蛛网状的缝隙，黑血如喷泉般涌出。
萧凡被气浪掀翻，系统界面终于解析出能量来源：「警告！血渊封印松动度97%，建议立即撤离！」他挣扎着爬向张无忌，却见对方正用圣火令抵住不断垮塌的石壁——那面曾在光明顶护过无数教众的圣物，此刻竟被黑血腐蚀出斑驳痕迹。
\"先找其他出口！\"萧凡扯开衣襟，露出系统在他心口凝聚的能量光纹。
这是他吸收赵无赦邪功后转化的保命手段，此刻正随着血渊震动而发烫。
他短刃连挥，在石壁上凿出浅坑，\"师兄，你护着张教主！
系统提示说这密室连通着无量山地下河，只要凿穿岩层——\"
\"来不及了！\"令狐冲的软剑突然发出嗡鸣，那是剑鸣谷传下的警兆。
众人抬头，只见穹顶裂开一道尺许宽的缝隙，无数碎石如暴雨倾盆而下。
萧凡猛扑过去推开张无忌，左肩被碎石砸得几乎脱臼；令狐冲旋身用剑鞘挑起青铜鼎，替萧凡挡下致命一击。
鼎身发出闷响，裂痕中渗出的黑血却趁机爬上鼎沿，在三人脚边形成环形纹路。
黑血突然沸腾，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啸。
萧凡感觉识海刺痛，系统界面的数据流开始扭曲，竟浮现出一双猩红的眼睛——那是他在无数噩梦里见过的，属于血魔的眼睛。
\"封...封印要破了...\"张无忌的九阳真气被黑血压制，额角渗出冷汗，\"我们得...得撑到...\"
\"撑到什么？\"令狐冲抹了把脸上的血，却见血珠刚落地就被黑血吞噬，\"这鬼地方连光都在变颜色！\"
萧凡没有回答。
他望着地面不断扩大的黑血纹路，突然想起赵无赦临死前的笑——那不是绝望的笑，而是解脱的笑。
血衣楼要的从来不是九阳神功的本源，而是借他们的手，引动封印松动的最后契机。
穹顶的裂缝里渗出腥风，带着腐臭的血气。
萧凡强压下翻涌的气血，短刃深深插入岩缝固定身体。
他能清晰听见下方传来铁链崩断的脆响，一声，两声，第三声...
\"抓稳了！\"他嘶吼着拽住令狐冲的手腕，另一只手扣住张无忌的腰带。
三人背后的石壁突然整体塌陷，露出黑漆漆的地下暗河。
但不等他们跃入，更多的碎石如冰雹般砸下，将暗河入口瞬间封死。
黑血漫过萧凡的脚踝，他感觉有冰凉的触感顺着血管往心脏钻。
系统提示音终于彻底紊乱，只余最后一句：「血渊...解封...」
密室的震动愈发剧烈，三人蜷缩在仅剩的狭小空间里，听着头顶岩层发出垂死的呻吟。
萧凡望着逐渐被黑血覆盖的《大光明秘录》，突然想起日记最后一页没写完的字——那被血渍模糊的半句，此刻在黑血映照下竟显露出真容：「待血魔降世，我等...」
石块如雨点般砸落，萧凡咬着牙将两人往怀里拢了拢。
他能感觉到黑血中那股邪恶力量正在觉醒，像沉睡千年的巨兽睁开了眼睛。
而他们，此刻正困在这即将崩塌的牢笼里，与那巨兽隔着最后一层岩层。
\"坚持住。\"他对着被灰尘迷了眼的两人低喝，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不管下面是什么...我们总要...总要——\"
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鸣打断了他的话。
穹顶最后一块完整的岩石轰然坠落，黑暗如潮水般涌来。
萧凡在意识模糊前的最后一刻，看见黑血中浮现出巨大的血色符文，那符文中心，一只猩红的眼睛缓缓睁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