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满此刻万念俱灰,整个人陷入到巨大的悲伤情绪中,被情绪怪物所包围,一个人根本挣脱不开,只能任由自己在情绪的漩涡中沉沦。
哭到不能自已,头晕眼花,想要干呕的感觉,更可怕的是,觉得自己的意识在渐渐的模糊,眼皮越来越沉,觉得自己再也支撑不住,只想沉沉的睡去。
眼皮快要盖上之际,朦胧间听到有人在叫自己,声音飘飘忽忽,但小满就是清晰的分辨出,那声音在叫的是自己。
“小满!小满!”声音由远及近的传来,飘飘忽忽的传到小满耳中。
这声音仿佛一针强心剂,给了小满坚持下去的动力。
“我在这里。”小满很想高声回答,但无奈不论怎么用力,但声音全都堆在喉间,怎么也喊不出来。
慢慢的,声音越来越近,小满可以肯定这声音的主人是自己的姐姐花云,可是姐姐怎么也下来了?是为了救自己吗?有没有受伤?
既担心姐姐的安危,又感动于姐姐能不顾个人安危,毅然跳下来找自己。
小满只觉得心中满满,手脚也不再那么冰冷,流失的力气也好像回来了一些。
“姐姐,姐姐,我在这里。”小满尝试着发出声音,可声音一直晦涩难听,不靠在近处,根本发觉不了有人在说话。
花云此刻也是心急如焚,被害怕失去妹妹的恐惧深深笼罩着,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想要找到一个人何其困难。
况且自己和妹妹前后脚落下,周边早已搜寻了一圈,可丝毫未见妹妹的踪迹,又在这喊了半天,也没听到有人应答。
最好的情况是妹妹没有掉落在此地附近,那自己还要等天亮再加急寻找,就怕……
“不行!不行!绝对不可能!”花云猛打一个寒颤,捂着脑袋疯狂摇晃,势必要将自己脑中的坏想法摇出去!“妹妹是个福星!吉人自有天相,定然不会有事!”
越安慰自己却越觉得心慌,到最后说出的话语已然带了哭腔,“妹妹!妹妹!小满!满儿!你在哪?能听到我说话吗?回答姐姐一声啊!满儿,小满!”
“妹妹,你要坚持住,一定要等姐姐去救你,自从你上次病好了之后,我偷偷和娘发过誓,日后一定会好好保护你,绝对不会让你再受伤!呜呜呜!可是你怎么老是受伤啊!我真是个太不称职的姐姐了,呜呜呜…”
花云啜泣不已,哭的整个胸膛起伏不定,久久未能平复。
不远处,小满将姐姐的话语一字不落的全都听进耳中,无奈受伤全身都没力气,只能心中哀叹,整个人又急又气。
江翼将找人事情拜托于王婆子后,终于腾出时间回家一趟,一只脚还未踏进客栈,余光就已瞥到呆坐在院中的阿柴。
看到江翼回来,阿柴立刻弹起蹿到江翼身边,眼眶红红的开口道:“怎么样了?小满…小满她们找到了吗?”
江翼摇摇头,还未开口说话,就见对面的阿柴眼泪大颗大颗的从眼角滑落,情绪崩溃道:“那怎么办!这都要一天了!那官府怎么能随便抓人,咱们往上告行不行?”
阿柴焦灼的心情,江翼比谁都能感同身受,于是便放缓了声音,柔声安慰:“你先别着急,这事有些蹊跷,咱们进屋详说。”
“蹊跷?”阿柴听到江翼的话,忙伸出手去抹眼泪,边抹边抽抽嗒嗒,“那我们进屋说,我这心里实在是太难受了。”
屋内烛光摇曳,阿柴撑着脑袋听江翼讲解事情的原委,听到来捉小满的这伙人并不是官府,而极有可能是匪徒时,脸色瞬间巨变,额头青筋暴露,将手掌重重的拍于桌面之上。
连说出口的话语都不由自主的变了声调,“卧槽!这样的事也能发生?还有没有王法?”
“这到底是什么狗屁朝代!”边说边起身就要往外冲,“我要去找小满!我要带小满回去!再也不在这个狗屁世界待了!”
江翼看到阿柴有些失控,伸出手臂想要对他进行安抚,但阿柴误以为他要来阻拦自己,生气的将两个手臂舞的虎虎生风,一时之间,谁也近身不得。
“你是不是怕我将小满带走!”阿柴生气看向他,“我要去找小满,在这里没有任何安全保障,我们绝不能在这待着。”
江翼无奈举起双手,试图向阿柴示意,自己并没有阻止他的意思,并且嘴上也不忘解释,“我并没有阻止你,只不过现在当务之急,还是要找到小满再说。”
顿了顿不忘补充一句,“还有,小满是个独立的个体,不属于任何人,去或者留,要尊重她的意愿。”
阿柴垂着脑袋,像一只斗败的公鸡,“那我现在要怎么做?我要去哪里找到小满?”
“你现在的要做的只有等。”
“等?什么意思?”阿柴困惑。
“对,等!我拜托了烟花巷的王婆子帮忙打探,所以我需要你盯着那婆子,有什么消息,第一时间告诉我。”
“没问题!”阿柴将胸膛拍的砰砰响,认真的向江翼保证,“那你呢?你要去哪里?”
江翼冷静开口,“我去盯着食在天。”
“为何要去盯着一个酒楼?小满的事是不是与他们脱不了干系!”阿柴义愤填膺,他现在就像一个随时就要爆炸的火药桶,凡事涉及到小满的问题,就是点燃他的导火索。
只怕江翼此时一个点头,阿柴就要抽出菜刀立刻杀去食在天,江翼虽不满他的冲动和莽撞,但对于他对小满的真心和不顾一切,江翼也是佩服至极。
眼下的情况实在没时间与阿柴解释太多,江翼三言两句告知他和小满对于食在天的猜测,转而问道:“拓跋干可在客栈?你见他了没?”
阿柴扣着太阳穴思索,半晌答道:“应该在客房,我下午好像看到他来着。”
“我去找他,咱们各司其职,不要忘了,有什么消息,第一时间通知我。”说完,大长腿毫不留恋的向客房奔去。
另一边,跌落山谷的小满,觉得浑身越来越冰冷,眼皮重重的仿佛有千斤重,用尽全力也在难睁开,只觉得自己好困,好困,半梦半醒间,好像看在娘在向自己招手。
“娘,满儿冷,满儿好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