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指极长,从初见她就注意到了,而此刻漂亮的仿佛艺术品的手,正完整握紧自己的足踝......
就像是绝对领域被人侵入。
纪予用力踹向他肩头,可他非但没有半分动摇,还刻意小臂发力,让肩头胸肌更加充血供她蹂躏摧残。
“踹够了?脚感如何?”
“一般。”
温夺仰起头,明明那么高的个子,却非要跪在她脚边做出一副下位者的讨好模样。
“那你,要不要摸摸看?”
他在明晃晃的勾引。
正大光明把陷阱摆在她面前,跳不跳都由她。
但她怎么选,最终结局都会是他想要的结果。
“明天决赛,主考官夜宿考生房间疑似潜规则,你难道想被传丑闻?”
温夺好看的眉头略蹙,似是认真思忖。
半晌,他眉头舒展,笑容恶劣。
“丑闻?是指我和你这种肮脏的关系?”
他不信烂人也有真心。
他们是同类,心肝早就被黑暗浸染透了的,对她做戏百般主动,只不过是想利用她达成自己想要的。
无关真心。
他也自然明白,她也是同样......
那次醉酒,彼此都短暂的剖白真心,但清醒之后又各自退回安分本界。
她对自己,全然算计,不夹杂一丝真心。,
温夺的手指缓缓收拢,眼底是连他自己都没注意到的不甘心。
纪予:“知道就行,明天决赛,我不希望你成为影响我路的绊脚石。”
“放心,我不会是你的拖累。”
温夺松开她,穿个浴袍慵懒倚靠在沙发上。
“决赛小心点。”
“赌石而已,各凭本事。”
“你真这么想?”
温夺眼底潋滟着蛊惑,像是叹息,“五组之中,三组组长任务牺牲,三组成员就低调隐退,其他几个组关系错综复杂,各自为营,今年夺冠位几乎被押宝内定,而你出现,打破了原有的规则,你说......他们会怎么做?”
十二个小队,按照积分排名更换顺序。
一队常年霸榜,正是背后有五组撑腰。
甚至连决赛内容都能临时更换成更有利于一队选手擅长的。
他们自然不能容忍被一个新人挑战权威。
被他一点,纪予立刻反应过来。
“让我输?这是什么狗屁规则!?”
109局是一个庞大而精密的组织,这里能力至上,但有权力在就有纷争,其他人善于钻营,自然也会暗自动手脚。
温夺不置可否,“规则如此,他们下注赌赢家,自然不肯输钱。”
“那就推翻它!”
纪予眼底尽是蓄势待发的野心,“规则是由人制订的,他们的规则,我不认,我的规则才是规则!”
什么内定?
什么狗屁规则?
她偏要打破这群高高在上之人的固执己见。
如果原有的潜规则是一座大山,那么她,就是第一个移山的人!
纪予看着他,直白问,“你呢,又赌的是谁?”
屋内落针可闻。
温夺笑的温和。
“你不会想知道的。”
赌她输,她会觉得他想独善其身做个好人,将他们之前种种皆翻盘。
赌她赢,她会觉得他权衡利弊百般算计之下夹杂了那么一丝真心,坏的不够纯粹。
所以,他不打算回答。
*
翌日
【欢迎来到109局新成员考核决赛,本次考核内容为:赌石。】
【价值最高者胜出,请考生依次领取考试胸牌。】
料场四周坐满了109局成员,其中不乏一些世家大族的族老也前来观席。
当大屏幕亮起,考生依次进场。
江妄野今天穿上了正统天师道袍,头发束起一丝不苟,但他仍就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刚进去就找纪予唠嗑。
“神仙难断寸玉,你看表皮也最多看得出水头,不如找些透色透水的原石,稳妥不出错,还能保证你第二名的积分。”
他说着,暧昧凑过来嬉皮笑脸,“怎么样,真不考虑和我拍拖?”
纪予跟瞅傻子似的看他。
“你先管好你自己吧。”
江妄野吃瘪,却一点不恼。
他就喜欢她这个劲儿!
观众席上,江沿恭恭敬敬的坐在父亲身后,他姿态和顺道,“三弟自小摸石断玉,这次比赛一定不会给您丢脸。”
“他?不学无术,半吊子功夫,初赛连个新人都比不过,屈居人下的东西,我还指望他能争气?”
江父身上是紫色道袍,算很高级别的天师,身旁不少人都畏惧他。
可他对自己的儿子,永远一副嗤之以鼻的嫌弃模样。
“——江道长,没想到您也会来观看决赛,是109的荣幸。”
副考官热情过来打招呼。
江父却端坐不动,一副清高世外仙人的模样。
“小儿来参赛,当父亲的自然要留意一下,若得了冠军还好,若是没得,他就等着罚跪宗祠吧。”
副考官一脸的尴尬。
此时,人群中有人发出惊呼。
“开出来了!糯冰种!”
大屏幕上,那块只有拳头大小的原石正在老师傅的手底下切开外皮。
随着第一刀落下,几乎全场沸腾。
糯冰水头之中,一抹翠绿夺去所有人的眼球。
“翠绿糯冰种,老料!”
“这是哪个选手的?”
老师傅将完整翡翠切出,只见切出鹅蛋大小的纯翠绿老坑料。
光打进去没有大裂。
而且鹅蛋大小,光肉眼判定就可知价值不菲。
“——翠绿糯冰种,高货,估价三百万!江妄野选手目前全场最高!”
才开头一份,就开出如此亮眼的成绩。
考场内其他几名考生都感到了巨大的压力。
越凛有点慌了,“老大,能超过翠绿糯冰无裂的翡翠料子那是极少数,江妄野发挥太超常了。”
纪予没有慌张,只让他自己先去选。
越凛随手选了一块石头,看着外皮隐隐透着绿色,想着再怎么也会开出点带花色的。
不料下去第一刀,师傅就高声宣布:“无种无色,废石!”
四周哄堂大笑。
越凛憋的脸色涨红。
比赛时间即将进入尾声,副考官坐回了监考席,看着剩下几个考生平平无奇的表现,忍不住感叹。
“看来江家对冠军是势在必得了,你们是没看到江道长那爱搭不理的样子。”
“江家靠玉石发家,决赛直接赌石本来就对其他人不公平......”
有人打抱不平,但收到五组组长的眼神后立刻讪讪闭了嘴。
红发大波浪御姐倒是不惧怕五组,直言不讳道。
“这冠军,也不一定花落谁家呢,诺,那个新人还没选。”
“就她?初赛机缘碰巧蒙的高分罢了,赌石考究的是真才实学。”
五组组长区宴脸上尽是不屑。
“她还没有上桌的资格!”
听着成员争讨不休,局长笑容却越发和煦。
“看来,你很笃定冠军是谁?”
区宴表情瞬间僵在脸上,他想解释,但局长已经转过头去不想多说。
“——你们看,她在干什么啊?”
“那块石头放料场五年了都无人问津,她不会是看人家老大一块病急乱投医吧?”
观众席上顿时一阵爆笑。
面对众人的不看好,纪予丝毫不慌。
她指着石头那一道裂对师傅说,“开门落乾六宫,下刀六寸。”
老师傅有些怀疑,但他还是依言照做。
刀锋下石头一寸寸切开。
在明亮光线下,一抹夺目耀眼的绿瞬间冲击了所有人的眼球。
玻璃种?
帝王绿?
这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