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修被押上警车带走。
他们没给纪予任何机会询问清楚。
与此同时,这则新闻也直接在网络上引起巨大轰动。
#丁一画稿被焚毁#
#官方出面调查,严厉追责!#
#北城博物收藏馆被封!#
丁一的粉丝直接炸开了锅。
「这群酒囊饭袋是干什么吃的?!你告诉我丁一的画就这么被烧毁了?」
「前天才压轴官宣了要举办丁一大师作品特别展,今天整个博物馆都失火了,建议严查,这么严重的程度足够判无期了吧!」
「十七幅画,四幅由国家官方亲自收录,甚至印上教材,她的作品享誉海内外,她是当之无愧的文化输出代表,怎么不把负责人拉出去枪毙了!」
网友们群情激愤,失火这件事显然是引起了众怒。
万众期待的画展,现如今却成为了最令人痛心疾首的灾难。
纪予的手机响个不停,她怕爸妈听见,连忙上楼回了自己卧室。
可蒋序那边还在催命似的不断打进来。
她刚一接通,就听到蒋序情绪激动在那边怒吼:
“北城博物收藏馆被烧了,你知道吗?”
“嗯。”
“那你知不知道,他那两幅画是从文化局借调的,那是原本要代表国家做全球文化展览的,但这两幅画都烧毁了,全部烧毁了!!!”
纪予心头猛然一跳。
“是文化局特批的那两幅?!”
“对!”蒋序气到快要失去理智,“就是那两幅最高级别藏品,他们竟然连最基本的安保措施都没做到位,这绝对不是意外,一定是人为的,我要告他,我要告到他们倾家荡产!”
这两幅画的价值已经不单单能用金钱来衡量,能被国家冠以最高级别的荣誉,不可售卖,不可损毁。
就连他这个独家代理都无权干涉,没想到... ...就能这么轻而易举的被毁了!
蒋序深吸一口气,“丁一,文化局的局长已经联系到我了,这件事惊怒了上头,我会起诉走司法流程。”
这件事影响极其恶劣,压是不可能压下来的。
恐怕,那个博物馆的法人是逃不过被判刑的!
纪予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想不到纪修怎么能蠢到这个地步。
倘若他只是从普通藏家手里借的,那或许还有协商赔偿的余地。
但严重就严重在,这两幅画是上头已经打好招呼定项的,不是花钱就能轻易解决的。
半晌,纪予声线冷淡,“你看着办。”
她挂掉了电话。
那是自己耗费心血完成的作品,被人这么烧毁,她只觉得痛心疾首。
但她也不是上帝,没工夫去宽恕纪修的罪孽... ...
纪予心里一团乱麻,她刚站起身,忽然觉得眼前一阵发黑,心脏更是不受控制的剧烈收缩,强烈痛意向四肢遍布。
她的躯体不受控制向下跌倒,在失去意识之前,眼前看到的,是卧室床头不知道被谁放下的粉色礼物盒。
那好像,她见过的... ...
... ...
医院,VIp病房
纪予再次醒来时,入目是大片的白。
她再熟悉不过的场景,甚至连手背输液的冰冷感都如出一辙。
她又病发了... ...
离她的死劫又近了一步。
下一秒,她的手被温暖覆盖。
邓秋背过身连忙擦掉残存的眼泪,关切的问。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没事。”纪予看到母亲眼眶红红的,“你... ...怎么哭了?”
邓秋连忙扯起一抹笑容来,“没有,风迷了眼睛。”
她不说纪予也知道,想必是为了纪修的事。
或许... ...还有自己住院,让她担心了。
纪朝儒刚打完电话,急匆匆推开门进来。
看到女儿醒了之后不着痕迹松了口气。
“目前医生还没检查出你身体哪里有问题,需要继续留院观察一段时间。”
“嗯,好。”
对于这个结果,纪予显然已经习以为常。
“太晚了,爸妈先回去吧。”
邓秋摇头,“我留下来陪你,你爸等下自己回去。”
“没关系的,我自己一个人可以的。”
反正这么多年,她已经习惯了医院里的一切。
“那怎么能行,你本来就生着病,妈妈不放心。”
纪予苍白的脸上浮现出安抚笑意,“我就是低血糖,睡一觉就好了,妈你呆在这儿,我反而睡不好。”
眼看着邓秋眼眶又有泛红的迹象,纪朝儒连忙牵起她的手,“女儿想自己睡,我们先回去,明天一早再过来,再说了医院有护士呢。”
纪修被带走问话,老婆本来就焦虑,倘若一直在小予病床前守着,只怕内心更是备受煎熬。
与其如此,还不如找专人过来看护的好。
看这父女俩都如此说,邓秋也不好继续坚持。
她放心不下,把所有能做的都做完,甚至连被角都细细掖好,这才出了病房。
看着他们回去,纪予开始找手机。
她左右翻不到,最后发现手机在门口的柜子上。
于是她下床过去拿,刚刚拿到手机,就发现病房门外父母的身影。
他们怎么还没走?
纪予走到门口,却看见邓秋神情很是焦躁。
“纪修那个逆子,这下是彻底惹大祸了,他什么时候才能让我省点心?”
“你身体不好,别太难过。”纪朝儒叹了口气,“刚刚是不是又哭了?”
“我哭什么?!”
邓秋紧紧咬了下唇,疼痛驱使她略微找回了点理智。
博物馆的安保消防一直做的很到位,这场火绝对不是意外!”
纪朝儒点头,显然十分认同。
“老二被抓进去的时候,我找人问过,其他藏品还好说,唯独丁一的画已经被烧的彻底无法挽救,他的作品被摆放在正中间,却是最先起火点,这件事本来就令人怀疑,你也不要太着急。”
邓秋自责的低下头。
“我是个不称职的母亲,儿子闯祸我不知情,人家警察到家里拿人我才知道,女儿生病,我也没能第一时间发觉,老公... ...你知道我看见小予躺在地上昏迷的时候,我有多害怕吗?”
她声音都止不住的颤抖。
“我真的怕,我们又要失去她一次... ...”
纪朝儒安慰道:“不回我,我会请全世界最顶级的医生过来会诊。”
邓秋抬起头,“那纪修呢?”
他沉默半晌,无奈开口:“给他请最好的辩护律师... ...”
病房内,纪予看着父母黯然神伤的样子,心中说不上来的滋味。
随后默默关上门。
她快速拿手机给越凛发去了消息。
就在纪予等的快要睡着的时候,病房窗户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
紧接着,窗帘被拉开。
越凛身手矫健跳窗进来。
“老大,药不能停啊!”
他快速拿出随身携带的药箱,安瓿里装着特效药。
越凛熟练拿出针管抽出药剂,递到纪予跟前。
“我来,或者你亲自动手?”
纪予扫了他一眼,直接拿过针剂精准找到小臂静脉推入。
“来的再晚点,可以直接给我抬棺了。”
“呸呸呸,避谶!”
越凛挠了挠头,“我这不是听说你家的事,来晚了些嘛。”
特效药见效极快,副作用就是极大的痛楚。
纪予紧闭双眼,“你都知道了。”
“害,事闹得那么大,全国人民估计都正讨伐他呢吧。”
“你是不是能调到博物馆的监控?”
她知道越凛是国安组出身,黑进监控不算难事。
越凛哼笑,“应该... ...可以吧?”
但这玩意儿未经允许,毕竟不合法。
“去做。”纪予神色带着淡淡的倦怠,“另外,明天带我去见纪修。”
越凛挑眉,“老大,你真当我无所不能啊?”
警局又不是他家开的,被抵押留审的嫌犯怎么可能说见就见?
“拿出你的本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