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仿佛凝固了。
骰子张的脸色像是开了染坊,青一阵白一阵。他忌惮秦乔乔,不仅仅是因为欠了秦记的钱,更重要的是,“秦记”背后隐隐约约的势力,不是他这种街面上的混混头子能轻易招惹的。
但就这么灰溜溜地走了,他又不甘心!尤其是在花了重金请来的双刀高手面前,这脸丢不起!更何况,赵三郎那张可恶的脸就在眼前晃悠!
“秦老板,”骰子张强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这是我和这小子的私人恩怨,和您秦记的账是两码事。您看,能不能给个面子,等我收拾了这小子,回头我……”
“你的面子?”秦乔乔冷笑一声,打断了他,“你的面子,值几个钱?还是说,你觉得我秦乔乔的面子,不如你这区区赌档老板的大?”
这话问得极不客气,简直是把骰子张的脸按在地上摩擦。
骰子张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额头青筋暴起,握着拳头的手咯咯作响。
旁边的双刀汉子眼神闪烁,握着刀柄的手紧了紧。他虽然不知道秦乔乔的具体背景,但从骰子张的反应和秦乔乔的气度来看,这女人绝对不好惹。他只是收钱办事,没必要为了骰子张,去得罪一个看起来更麻烦的对手。
“张老板,”双刀汉子低沉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劝诫,“既然秦老板开口了……”
他的话没说完,但意思很明显:要不,今天就算了?
骰子张猛地转头看向双刀汉子,眼神中充满了不甘和屈辱。他花了多少钱请来的高手啊!就这么虎头蛇尾地结束了?
赵三郎在一旁看得是津津有味,差点没搬个小板凳嗑瓜子。
这叫什么?这就叫“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不对,现在自己好像还不是渔翁,顶多算那只快被夹死的蚌,侥幸被飞来的鸟惊扰了。
他清了清嗓子,觉得是时候加点“料”了。
“哎呀呀,骰子张,你可真是长息了啊!”赵三郎一脸“痛心疾首”地说道,“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欠着秦老板的钱不还,还有脸带着人来找我的麻烦?怎么,是不是觉得我赵三郎好欺负,想从我这里抢点钱去还债啊?”
这话一出,不光骰子张,连秦乔乔都愣了一下,随即那双隐藏在面纱后的美目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这小子,真是会煽风点火!三言两语,就把性质从私人恩怨,扭到了“欠债不还,反而仗势欺人”的道德低谷上。
周围看热闹的街坊邻居本来就对骰子张这种放贷、开赌的人没什么好感,听赵三郎这么一说,顿时议论纷纷,指指点点。
“原来是欠了人家秦老板的钱啊!”
“怪不得这么嚣张,是想赖账吧?”
“带着打手来找别人的麻烦,我看是想抢钱还债!”
骰子张被赵三郎这番话气得差点吐血,指着赵三郎的手指都在发抖:“你……你血口喷人!”
“我血口喷人?”赵三郎摊了摊手,一脸无辜,“那你倒是说说,你带这么多人,气势汹汹地堵着我,不是为了钱,是为了什么?难道是为了请我喝茶?”
他顿了顿,又转向秦乔乔,拱了拱手,语气诚恳:“秦老板,您可得给我做主啊!这骰子张欠您的钱不还,现在又想来抢我的钱,这……这简直是无法无天了!朗朗乾坤,还有没有王法了?”
秦乔乔看着赵三郎那副“委屈巴巴”的样子,强忍着笑意。这家伙,脸皮是真厚,演起戏来一套一套的。
不过,她今天既然出面了,自然不会半途而废。
“骰子张,”秦乔乔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我再说最后一遍,带着你的人,离开这里。至于你欠我的账,我会派人去你的赌档'请'你详谈。如果你不走……”
她没有继续说下去,但她身后的护卫们齐刷刷地拔出了半截腰刀,寒光闪闪,杀气腾腾。
双刀汉子眼神一凛,立刻拉住了想要发作的骰子张,低声道:“张老板,好汉不吃眼前亏!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他感受到了对方那几名护卫身上散发出的浓烈杀气,那绝对是见过血、动过刀子的狠角色,比骰子张手下这群乌合之众强太多了。真动起手来,自己或许能脱身,但骰子张这些人,恐怕要遭殃。
骰子张死死地盯着赵三郎,眼神像是要喷出火来。又看了看秦乔乔那边明晃晃的刀刃,最终,屈辱和理智战胜了愤怒。
“好……好!秦老板,今天我给你这个面子!”他咬着牙,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赵三郎,你给我等着!我们走!”
说罢,他狠狠地瞪了赵三郎一眼,带着那群垂头丧气的混混,在双刀汉子的护持下,灰溜溜地转身离开了巷子。
一场眼看就要血溅当场的冲突,竟然因为秦乔乔的突然出现,就这么戏剧性地化解了。
看着骰子张等人狼狈离去的背影,赵三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感觉后背都湿透了。
刺激!太刺激了!
他转过身,看向巷口的秦乔乔,脸上立刻堆起了灿烂的笑容。
“哎呀!多谢秦老板仗义出手,救命之恩,没齿难忘!改日一定登门道谢……”
他话还没说完,秦乔乔已经带着人走了过来。
她停在赵三郎面前,那双明亮的眸子上下打量着他,语气似笑非笑:“赵老板,看来你的麻烦不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