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面上带着几分无奈,以自己一时间忘记了,想不起了等为借口,随意地敷衍了李世民一番。
李世民见他如此,也不好再多追问,便转身回到了车队当中。
此次前往上林苑,众人若是徒步走去,大概需要两个多小时;乘坐马车的话,最快也要半小时,慢则一个小时才能抵达。
此刻时间尚充裕,李承乾独自坐在宽大的马车里,靠在柔软的枕头上。
他想起离开皇宫时,身处现代的自己将一些东西甩进了脑海空间,便决定拿出来查看一番。
他从脑海空间中,取出了一份诊断书和一袋子药物。
李承乾急忙仔细翻看诊断书,看着上面的内容,不禁小声嘀咕起来:
这下算是确认了,这小子是真的有狂躁症,居然还自己去医院检查了。
嗯,如此一来,倒是不用我再多费口舌劝他了。
不过还是得督促他按时吃药,要是一不小心在龙国触犯了法律,那可就麻烦大了,到时候自己就欲哭无泪了。
他把东西又重新放回了脑海空间。
可没过多久,李承乾就察觉到脑海空间内又出现了纸条。
他立刻将纸条拿出来查看,原来是身处现代的自己要求灵魂互换过来看看苏媚。
李承乾闭上眼睛,查看了一下功德值,发现已经积攒到 173 点了。
他不禁咕囔了一句:“这功德点涨得还挺快。”
想到去上林苑的路途无聊,正好自己也打算去现代购置一些东西,既然有这个机会,便同意了。
至于身处现代的自己过来后会怎样,他实在无暇顾及。
随后,李承乾从空间中取出长期存放、专门用来两人传递消息的纸笔,认真地写道:
好的,准备好,两分钟后,准备灵魂互换。
写完后,他静静地等待了大概两分钟,接着在心里默念了三遍“灵魂互换”。
刹那间,马车上的人已然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
李承乾只觉眼前突然一黑,紧接着,一股记忆如幻灯片般在脑海中快速放映。
片刻后,他知晓自己正身处前往上林苑的途中。
他忍不住嘿嘿一笑,低声自语:
“我李承乾又回来了!”
虽说上次有过一次短暂回到大唐的经历,但此刻他心中依旧欣喜不已。
这次可有两个多小时的时间能够待在大唐这边。
想到这儿,他立刻叫停了马车,随后命身边的侍卫向李世民传话:
“帮我跟父皇说,本太子要去看望一下苏王妃,暂时就不去上林苑了。他们可以先在上林苑安顿好,本太子看望了苏王妃就过去。”
交代完后,他毫不犹豫地命令马车掉头,朝着长安城内疾驰而去。
李世民接到传话后,只是回头淡淡地看了一眼,没说什么,便继续带领队伍向前行进。
很快,李承乾这边来到了安化门城门口。
刚到城门口,李安言就前来禀报长安城内粮价上涨的事情,还特意说明这消息是一个叫林俊逸传来的。
李承乾顿时来了兴趣,当即吩咐把林俊逸唤来。
不一会儿,林俊逸来到李承乾面前。
李承乾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只一眼便看出林俊逸是个寒门落魄书生。
刚刚接收完记忆,知道大唐这边的李承乾正缺人手,李承乾便开口对他说道:
“你就是林俊逸是吧?从今日起,你就跟着本太子做事吧。”
林俊逸欣喜若狂,激动得眼眶泛红,忙不迭地跪地叩谢:
“多谢太子殿下赏识,小人定当竭尽全力为太子殿下效犬马之劳!”
“起来吧。本太子问你,这粮价之事,你是如何知晓的?且细细说来。”
林俊逸赶忙起身,身姿站得笔直,脸上带着恭敬之色,将今天早上自己从家中出发后的所见所闻,事无巨细地一一详细说明。
从母亲告知太子招工,自己打算先去西市备足粮食,到西市中各个粮铺粮价飞涨,
再到谭家粮铺的不同寻常以及从老大爷那里听到的内幕,全都一五一十地讲了出来。
李承乾静静地听着,脸色随着林俊逸的讲述逐渐阴沉下来。
当听到五姓七望从中作梗,故意抬高粮价,企图扰乱市场、给太子招工添乱时,
他心中的怒火“噌”地一下就烧了起来,双眼微微眯起,眼中因愤怒而微微发红。
他本就对五姓七望这些门阀世家深恶痛绝,以前自己野心勃勃,
一门心思渴望登上皇帝之位,为了获取支持,才不得不与他们虚与委蛇、与虎谋皮。
此刻,他又想起当时自己去找五姓七望那些人的时候,他们那副傲慢、贪婪又虚伪的嘴脸,
心中的怒意愈发浓烈,不自觉地捏紧了拳头,手背上的青筋都隐隐凸起。
又听闻那谭家铺子只是坚守本分,不愿与五姓七望同流合污,竟惨遭崔家毒手,害死了儿子女婿,
李承乾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
反正如今他也不想再去争那皇帝之位了,行事自然没了那么多的顾忌。
他当即目光看向林俊逸说道:
“你以后就跟随在本太子身边。”
随后,他提高音量,果断地下达命令:
“现在立即去西市!”
一群人浩浩荡荡地朝着长安西市行进。
如今的长安城,街头巷尾无人不议论李承乾,其行事做派早已成了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
就连市井小儿都能隔着长街认出这位风头无两的太子殿下。
路上的行人见太子的车驾去而复返,且朝着西市方向行去,不禁好奇心大起,纷纷跟在后面,准备去瞧个热闹。
一些人更是猜测太子此番举动定是因为粮价上涨之事,于是奔走相告。
就这样,跟在李承乾车驾后的人流越来越多,没一会儿,便汇聚成了黑压压的一片。
李承乾的车驾缓缓行驶到了西市周氏粮铺面前时,原本拥挤在粮铺前抢购粮食的人们,
见太子驾到,纷纷让出道路,自觉站到了两边。
粮铺内的管事见状,急忙从店内快步走出,上前躬身行礼,态度恭敬地说道:
“小的参见太子殿下,不知太子殿下光临本店,所为何事?”
李承乾此刻满心怒火,二话不说,上前就是狠狠一脚,直接把那管事踹翻在地。
管事发出一声“哎呦”的惨叫,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李承乾紧接着上前几步,一眼便看到今日粮铺的粮价已然涨到了八文。
他怒火中烧,快步上前,伸手拿起那标有粮价八文的牌子,用尽全身力气朝着管事头砸去。
管事的刚爬起来,正捂着肚子朝他看来,便被牌子重重地砸在额头上,顿时鲜血直流。
管事又发出一声“哎呦”的痛呼声,另一只手下意识地捂住额头。
李承乾却还不解气,迈着缓慢而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地朝着管事逼近。
管事见李承乾面目狰狞,双眼通红,吓身子颤抖不已。
此刻,他也顾不得用手捂着额头和腹部的伤痛了,只能用手撑着地面,拼尽全力撑起身子,
身子踉跄地跟随李承乾的脚步,一步一步地向后挪着。
只见李承乾走到贺兰楚石的身边,伸手抽出他腰间的长刀。
他双手紧握刀柄,上前几步,猛地奋力一挥,寒光闪过,鲜血顿时溅了李承乾一身。
一颗头颅咕噜噜地滚到一边,那双眼还睁得大大的。
这粮铺的管事直到死都没明白,自己究竟是怎么就彻底惹怒了太子,最终落得个身首异处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