嘱托完后老天使将木刀放回关二爷身旁的刀架，突然一拍脑门：“糟了，我预定的超大号苹果派还在餐厅没取，大袁，帮我去拿下好不好。”
袁憕嫤撇了撇嘴，转身摆摆手：“天天吃苹果派你是真不腻啊，我马上去。”
她甩着高马尾走出门口，运动鞋在地板上摩擦出短促的声响。
“感谢感谢！”老天使搓着手，讨好的笑了两声。
等袁憕嫤的身影在视线里完全消失，老天使立马朝袁承瑾使了个眼色叫他过来。
“怎么了？”袁承瑾凑过来，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他还没问完，老天使便悄咪咪的从关二爷底座下拿出一本巴掌大的小人书塞到他怀里。
“这玩意……”袁承瑾一愣，就看见老天使张大嘴巴比了个夸张的口型——焚血！
“沃日！”袁承瑾睁大了眼睛，手忙脚乱的将小人书塞到衣兜里，布料下的硬物轮廓让他心跳直线飙升：“我就知道你没说实话！”
老天使压低声音，生怕被谁听见：“老子可是阿修尔德的创立根基，能不知道这玩意？先前骗你们的。”
他瞥了眼门口：“你血脉纯净无比，我估摸着用了也没啥大事，但大袁她不一样，还是不让她知道为好。”
袁承瑾马上比了个大拇指：“师父英明！我就说嘛，活了快两百年的老怪物还能不知道个劳什子禁术？”
“还不是怕丫头好奇心发作，她天赋虽然也很好，但没有你这样与生俱来的条件，三大宝的周天秘藏就够她喝一饱顿了，再说做师父的怎么可能真把徒弟往火坑里推，这玩意算是真底牌，不到万不得已千万别用，等等……”老天使掏出根棒棒糖叼着，大眼瞪小眼：“你说谁老怪物？”
钟塔的大门突然被推开，拿着15寸超大苹果派的袁憕嫤走进来，她看着亲如兄弟的师徒俩疑惑道：“你们在那干嘛？关二爷面前拜把子？”
“没啥事，给小袁聊聊三大宝的一些诀窍。”老天使用手轻轻戳了一下袁承瑾的背。
袁承瑾瞬间心领神会：“师姐不是快一年才将暗窍全部定位吗，我怕我太快了会有什么隐患。”
“哦。”袁憕嫤没多问，将苹果派往桌上一放，焦糖香气立刻蔓延开来：“快吃，新鲜出炉呢。”
师徒俩对视一眼同时伸手。金黄的面皮在阳光下闪着油光，第一口下去，姐弟俩同时僵住，甜蜜的暖流直冲颅顶，这他妈也太甜了！
看着甜到发齁的两人，老天使哈哈大笑，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今天的苹果派分外香甜。
……
次日下午，会长室。
伯恩·华艾尔为老朋友酌上一杯久酿的琥珀色干邑，冰块碰撞的声音清脆悦耳，他笑着问：“带新徒弟感觉如何？有没有被年轻人的朝气蓬勃感染？”
“你这叫什么话，我一直都是积极向上的好吧。”老天使瘫坐在真皮沙发上，靴子跟有一下没一下地叩着波斯地毯。
“我们再怎么说也是老一辈了，总不可能什么事都永远精力十足。”伯恩耸耸肩说。
“怎么？传火者最德高望重的领袖要服老了？”老天使打趣道。
“那倒不至于，只是最近事情有点多跟你说了解解闷。”伯恩右手轻晃着酒杯，杯壁相撞的清音惊醒了窗棂上的白鸽，他盯着酒液中的浮光掠影开口：“这一代的领袖没成长起来之前，我可没松一口气的打算。”
“哈哈，你这么说我就不得不提到承瑾了，他各方面天赋都极其优秀，人体秘藏的开发已经成功了一大半。”老天使炫耀的挑眉。
“这么快？”伯恩惊讶的眨了眨眼睛。
“没错，大袁的进度也不慢，比华莎当年还快一些。”
“要是华莎知道你总拿她当比较对象她要不高兴了。”
“克劳德不在后，她可就算是大师姐了，缪德伦也是半路才来，后面的弟弟妹妹自然要以她为目标。”
“你这么一讲，时间过得还真挺快，一眨眼，那个天天缠着你要苹果派吃的小女孩就已经是坐在金字塔顶端的王者了。”
“嗯，近三十年的时光。”
伯恩眼中浮现出几许追忆：“要是克劳德还在的话，他肯定会宠着华莎天天吃苹果派。”
“她那时才多小，吃那么多甜的不怕长蛀牙啊。”老天使没好气的回了一句。
“所以你就天天在她面前吃？”伯恩开心的笑了两声。
“我那叫锻炼她的意志力，从娃娃抓起，你懂个什么。”老天使回怼。
“好好好，说不过你，那姐弟俩呢，他们抓不了吧。”伯恩耸肩说。
“大袁还好，小袁一直谨慎的很，说了几遍效果也不大，只有等他吃了亏才能意识到了。”老天使说。
“我说的苹果派。”伯恩举杯突然画风一转。
“你小子！”老天使冷哼一声：“他们不是很喜欢吃，觉得那玩意甜的发慌。”
“看吧，终于有人提出这个观点了！”伯恩欣慰的长出一口气。
“缪德伦也挺喜欢吃的，不行！这可是我脉的优良传统，怎么能不喜欢呢，我一定要让他们爱上苹果派！”老天使不服气的举杯。
“缪德伦那叫喜欢吃？他是不想扫你面子好不，别给他强行加标签。”伯恩反驳道。
“切，你是他师父还是我是他师父，我说他喜欢吃！他就是喜欢吃！”老天使朝他晃了晃手指。
“犟不过你。”伯恩无奈的叹了口气：“说说情况吧。”
“不是说了吗，他们不喜欢吃苹果派。”老天使平淡道。
伯恩忍不住扶额：“你明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我认输行了吧。”
“哼哼，这还差不多。”老天使以胜利者的姿态举杯饮酒。
“大袁我想让她走华莎的那条路，她很稳妥。”老天使放下水晶杯说。
“那承瑾呢？”伯恩问。
“走我这条路，他的天赋不会因此埋没。”老天使认真说。
“你自己都没完全走通，不如让他走华莎那条。”伯恩略微皱眉。
“我相信他，更相信我自己。”老天使语气坚定。
“好吧，毕竟是你的弟子，还有三大宝呢？”伯恩眉头舒展开来接着问。
“大袁的雷手和霆步已经入门，小袁……”老天使忽然沉默了。
“怎么，自己的弟子都不清楚了？”伯恩促狭的眨眨眼睛。
老天使苦恼的挠了挠脑袋：“不是这回事，我感觉他……”
他咂咂嘴说：“全会了。”
这下子连伯恩也呆滞了，一瞬过后，他拍着桌子朗声大笑，丝毫不顾飞溅的红酒将昂贵的西装浸染：“阿修尔德有多久没出过这么有意思的新人了。”
“从建立以来都没出过这种，他确实可以算个奇葩。”老天使承认道。
伯恩将酒杯放在桌上平息了片刻，脸上充满了笑意：“说实话我更希望他是个骄傲自大的天才，他算少年老成吗？不，他不是那种单纯的朽木。”
伯恩斟酌片刻后开口：“袁承瑾很完美，但他的心性必须做出改变！”
老天使看着伯恩笃定的眼神撇嘴：“我能不知道吗，没用，我说过了，只能等他自己踩到坑才会意识到接下来该怎么走，越是成熟的年轻人越固执，他们不会轻易改变。”
“虽然我没走全你的道路，但我同样知道月余时间将三大宝全部学会是什么概念。”伯恩感慨了一句：“恐怕不管什么方向，他都可以畅通无阻的登上顶点。”
“或许可以让他自己试试？你当年不也是这样吗？”伯恩提议。
“我并没有将他的道路定死，他才起步，有很多选择，但大方向不会变就是了。”老天使说。
“你觉得他能将你的这条路走通吗。”伯恩说。
“不知道，但我很强。”老天使平静的回答。
伯恩微笑着点头：“别又让徒弟超过师父了。”
“不可能，华莎那是特殊情况。”老天使翻了个白眼。
“碎神你也交给他们了？”伯恩说。
“嗯，让他们有点保命手段。”老天使说。
“他们说实话我不怎么担心，两个一个赛一个鬼精。”他补了一句。
“你觉得他们的实力怎么样？”伯恩问。
“没有真正实战过，但肯定不会太差，而且他们才加入两个月，这样已经很不错了。”老天使没好气道。
“嗯。”伯恩思虑片刻，微笑着将染上酒液的西服脱下：“我有预感，这次的拍卖会会很有趣。”
“你都准备好了？”老天使挑眉说。
“当然，只等鱼儿上钩。”伯恩说。
“你不是说还要多等一会吗。”老天使说。
“鱼饵的心情很迫切，自己送上门来了。”伯恩打开抽屉神秘一笑，将一封黑色的信件递给老天使。
老天使拆开信封看了半晌，狐疑的吐出一句：“秋凝？”
“跟你想的是一个人，秋萍的孙女，她现在就在欲格。”伯恩说。
“她为什么会在里面，不会对行动有影响吗。”老天使皱着眉说。
“因为药剂起了不好的心思吧，但该怎么办就怎么办，这次是年轻人下场，他们解决谁也挑不出毛病。”伯恩说。
听完伯恩说的话老天使神色古怪：“你什么时候变得畏畏缩缩了，锁定之后不应该直接火力覆盖吗？精度不够就加大半径！”
“我不清楚秋萍是什么立场，而且据执行部观察，秋凝已经在欲格呆了两个月时间。”伯恩摇摇头说：“出不了什么大问题，秋萍不会让她孙女冒险。”
“也对，毕竟是独苗。”老天使无所谓道。
“袁承瑾要去的消息我已经透露给欲格了，我想他们不会坐以待毙。”伯恩说。
“哼，一群被力量俘获心智的傻叉。”老天使冷笑一声。
“药剂是小问题，欲格也翻不起什么风浪，我在意的是背后的那条鱼啊。”伯恩长叹了一口气：“不出意外是浮士德，这类东西只有他们会做。”
“管他是谁，露头直接打死不就完了。”老天使咧嘴一笑，嘴角狰狞。
“希望不是内部问题吧。”伯恩望着天花板说。
“腐朽的终将被清除，无论他是谁。”老天使斩钉截铁道。
伯恩眸光深邃而后展颜一笑：“说不定小家伙们能一下子给全解决呢？”
“嗯？”老天使转了下眼珠子：“你说秋凝？”
“不知道，但渊喰药剂的诱惑力比我们想象中要大很多，造成的危害也已经逐渐趋向现世。”
伯恩抿了口酒自问自答：“这玩意清理过不知道多少次了，但总如秋后野草一般，春风吹又生。”
“既然有人这么想去死，那我们就成全他呗。”
老天使轻声说：“没有几个人能抵抗权力的诱惑，直至变成嗜血的渊喰。”
“事在人为啊。”伯恩感慨的点头。
老天使停顿了一下突然问：“秋家的女娃就是奔着药剂去的，如果她使用了呢？”
“她自家长辈都没着急，我们急什么，这不是我们该考虑的事情。”伯恩眨眨眼接着说：“星殊九章台离开阿修尔德的那一刻起，我们便是两路人，管好自己就行。”
“那就公事公办。”老天使点头。
“嗯，秋萍总不可能把自己孙女往火坑里推。”伯恩说。
“哦对了，菲尼克斯那崽子要来拜访的事情你怎么看？”老天使问。
“狗都嫌的家伙还用我说？让亚瑟把他拉入黑名单，眼不见心不烦。”伯恩从容起身，从衣柜里重新拿出一件西装：“只希望这次拍卖会能给我点意外的惊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