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一声。
门被打开。
一个大汉径直走了进来,并一路朝着安喜所在的位置。
大汉蹲下身,片刻后,扯下了安喜口中的粗布。
嗤笑一声:
“行了,别装了,我知道你醒了。”
安喜睁开眼睛,适应了黑夜的双眼很快便认出了眼前人的脸。
“是你?”
安喜完全没想到会,抓自己的人会是他。
他不是在城外监工吗?
“不错,小娘子还认得我。”
钱三抬手凑近安喜的脸颊,被她侧头躲开。
他也不恼。
见周围黑黢黢的,觉得一会儿玩起来没意思,就去将蜡烛点燃。
四周亮起,安喜也看清了屋内的布局。
看着像是年久不住人的杂物房之类。
“你抓我到底想做什么?”安喜满脸警惕。
“做什么?”
想到自己被撸掉的队长职位,被管事当众训斥,被刘军嘲笑。
这一切,都是拜这个女人所赐。
他怎么可能轻易咽下这口气。
“你害我丢尽脸面,还敢问我做什么?”钱三转身走近,面露狠厉。
“今天你只要乖乖把我伺候好了。”
“我保证,你爹娘和弟弟,以后的日子能太平点。”
安喜一惊,当下质问:“你做了什么?”
她白天才去看过爹娘,没发现有什么异常。
难道是袁安成两兄弟出事了?
这一次过去探望,两个弟弟依然没出现。
她只以为是管的严的缘故。
“你那弟弟倒是块硬骨头,每回找他,都能抗过去。”钱三一脸得意。
“腿被我打断,还要坚持干活,哈哈哈哈。”
在他的地盘,收拾个人,容易的很。
果然眼神能杀人,安喜此刻恨不能将钱三剥皮抽筋,大卸八块。
“畜生。”
想到一路上维护自己的弟弟,安喜心疼不已。
都怪她太不上心了。
接连几次没见到弟弟,她就该坚持确认他们的近况。
“哟,瞧你这眼神,够狠啊。怎么,还想打我?”
“上次是你运气好,遇到一个多管闲事的。”
钱三抓着安喜的衣领,像小鸡仔似的将她拎在手里。
“今天,我看谁来救你。呵!”
恶心的气味充斥着安喜的脸庞,让她忍不住反胃。
“呸。”安喜直接吐了他一口口水。
“滚开,下三滥的败类。”
钱三抹了一把脸,气笑了。随即,开始解自己的衣裳。
“我就喜欢泼辣的,刺激。哈哈哈。”
那一脸胜券在握,欠揍又让人恶心的模样,看的安喜牙痒痒。
今天要是轻易算了,可真是太对不起自己了。
就在钱三低头解腰带的时候,安喜看准机会,猛然起身。
朝对方的脸上喷了硫酸。
“啊啊啊啊。”
钱三下意识双手捂脸,腐蚀的痛苦迫使他大叫出声。
担心叫声把附近的人引来,安喜当即掏出匕首插进他的胸膛。
接连遭受猛创,钱三再也无法站立。
倒地后,安喜将匕首对准他的脖子,声音冰冷,威胁道:
“闭嘴,再叫就把你脖子捅穿。”
生命威胁之下,钱三即便再痛苦,也只能压抑着自己的喉咙。
他不想死。
“别,别杀我,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求你放过我。”
他一手按着被硫酸腐蚀了的眼睛,一手按着受伤的胸口。
语气再没有一丝高傲。
只余哀求。
“放过你?”安喜冷哼,“你何尝放过我了?”
“我们明明无冤无仇,就因为我没有乖乖按照你的心思配合,就得承受你的欺辱。”
“凭什么?”
钱三喘着粗气,极力忍耐着身上的痛意,不敢辩驳一句。
他此刻只想活下去。
“我真的,知道错了,是我一时鬼迷了心窍,得罪了姑娘。”
钱三说到最后,甚至带出了哭腔。
“只要你放了我,我一定会报答你。”
“我,我是县令的大舅子。”
得知钱三的身份,安喜握着匕首的手下意识松开了一点。
竟然是县令夫人的哥哥?
袁家人还在谭大人管辖的地界服役,真要得罪了人,他们怎么办?
安喜心中有些乱,可不过片刻,就察觉出了不对劲。
“你说你是县令夫人的哥哥,那你怎么只是一个小小的差役?”
“还是在城外看管犯人的差役。”
士农工商。
谭大人到底是一方父母官,怎么会给自己找一个这样的亲家?
就算谭大人是来了临河县才成亲生子,凭着他的身份,本地大户的姑娘总能娶上一个联姻。
何况,她记得苗阿翠提过,谭大人是三年前才来的临河县。
而且看谭方的年纪,谭大人定是一早就娶妻生子了。
“你在撒谎。”安喜断言。
她收紧了匕首,丝丝血迹从钱三的脖子里渗出。
钱三瑟瑟发抖。
生怕匕首一个不小心就把他的脖子划破。
“没有,我没撒谎。”钱三急着解释,“我家妹子长的花容月貌,入了谭大人的眼。”
“如今那后院里,就她最受宠。”
安喜明了。
他口中的妹子,不是小妾姨娘,就是伺候的通房一类。
可是,今天真放了他,往后,她跟袁家人,又该如何自处?
整日提心吊胆,防又能防到什么时候?
要是他们真被钱三害了,谭大人不会偏私吗?
即便不偏私,受到的伤害,谁也弥补不了。
现在四周无人,没人瞧见。
只要……
安喜捏紧双手,心一狠,将地上的布条捡起来,塞进了钱三的嘴里。
“唔唔唔???”
你想做什么?
钱三心里一慌,身体下意识往后躲闪,试图逃离这里。
安喜面无表情的看着地上蠕动的男人。
逼迫自己不许心软。
一旦放了他,自己以后再没有安宁的日子。
心下一定,安喜狠起心肠,挥着手中的匕首,将钱三的手筋全部挑断。
“呜嗯呜呜。”
钱三痛苦的在地上蜷缩翻滚,额上青筋暴起,好似下一秒就要炸开。
已经动手,安喜没给自己任何反悔的机会。
当即按住钱三的脖子,扯开嘴里的布条。
在他大喊大叫之前,割掉了他的舌头。
‘哐当’一声。
匕首掉在了地上。
安喜瘫在地上大口喘气。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有意识的折辱一个人。
但,她不后悔。
避免事后不被查到。
安喜快速打扫现场,将有关她的痕迹,全部抹去。
今后,钱三只是一个废人。
不能说话,不能写字。
他再也不会对她和袁家人造成任何威胁。
确认四下无人后,安喜快速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