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嫂子见东家是真满意,心里高兴地很。
想着以后定要多琢磨些吃食,让东家吃的开心,也好报答东家对女儿的大恩。
吃完早饭,安喜照常带着晴天去画店。
有人的时候,安喜便好好招呼;
没人的时候,便教晴天认字,画画。
倒也自在。
很快便到了午时。
蔡嫂子估摸着时间,将午饭送到了店里,安喜和晴天正准备开吃,姜沐春又来了。
嗯~
后面果然又跟着谭方。
这两人关系也太好了,总是邀着一道。
安喜忍不住心下吐槽。
不过在看到他们的第一时间,还是扬起了笑脸。
“二位来的正好,我最近刚买了个人,做饭手艺不错。”安喜客气道,“二位尝尝看。”
姜沐春羞赧一笑。
这个时间过来,本就很冒昧。
可若是傍晚下了课再来,安喜的铺子也快关了。
思来想去,只得午时用饭的时候,抽空出来。
“袁老板客气了,我跟谭兄带了些吃食,味道很是不错。”
“不如咱们一同分享?”
姜沐春扬了扬手上的食盒,笑的一脸讨巧。
好友那股讨好劲儿,让谭方没眼看,索性看起店里的画作。
安喜自然知道姜沐春这么殷勤是为了什么。
当真是个画痴。
“求之不得,二位的午膳,肯定比我家的丰盛。”
安喜将桌子腾了一半出来,帮着姜沐春将午饭摆好。
四人就在店铺里,吃起了午饭。
许是为了缓解尴尬,姜沐春将杀人案的进展当作了下饭的话题。
“袁老板还不知道吧?”姜沐春主动道,“昨夜,竟然有人劫狱呢。”
安喜夹菜的动作突然一顿,然后装作无事般接话:
“是吗?谁去劫狱啊?”
谭方一拍好友的脑袋,没好气的道:“吃着饭呢,瞎咧咧这些事作甚?”
影响自己胃口。
姜沐春没在意,自顾对着安喜说道:“就是那杀……”
话没说完,看到晴天,表述变得含蓄了些。
免得吓到孩子。
“就是前几天那案子,对方竟然有同伙,昨夜迷晕了狱卒,差点被他成功劫狱了。”
姜沐春起了兴致,放下筷子,一顿说起来。
“不过他们最后竟然没主动离开,本来谭大人还在外面设了陷阱。”
“也没用上。”
安喜垂下眼皮。
不让两人看到她眼底的情绪。
一边夹着菜往嘴里塞,一边问:“是吗?这人真奇怪。”
“他们什么关系?对方竟然敢冒那么大的风险去劫狱。”
这一块姜沐春没那么清楚。
衙门内的事,他基本都是从谭方那听来的。
好友到底是县令大人的公子,谭大人也有意培养儿子处事的能力。
“谭方兄,你来说说。”
“反正衙门也要张贴告示,大家早晚得知道。”
谭方没好气的瞟了姜沐春一眼。
看到姜沐春眼底的请求之意,谭方无奈;
但确实说了也无妨,说不得这会儿告示都贴出来了。
“说来当时我们也很诧异,劫狱的男人竟然是已经登记死去的人。”
“上月有条巷子着火,你们可还记得?”
姜沐春和安喜均轻点头颅。
安喜更是心下一叹。
果真是他。
谭方接着道:“当时巷子里死了个倒夜香的,昨夜里劫狱的就是他。”
“那人诈死躲在了暗处,幸好我爹布置得快,抓到了主谋。”
“不然,这案子还真犯难了。”
要真让杀人犯跑了。
他爹可就得吃不了兜着走了。
“还有一点,你们肯定不信,他两人竟然并无特别的关系。”
回想昨夜审问到的内容,让当时的谭方也诧异不已。
“既然没甚关系,为何要去劫狱?”
“这不是害了自个儿吗?”姜沐春疑惑问道。
便是安喜,也忍不住抬起了眼皮。
谭方打开折扇,慢悠悠的说起来。
“我也是第一次见到这般……嗯,感情用事的人。”
谭方本想用‘蠢’来形容,可一想对方的遭遇,到底改了换词。
“那人说,他早年有个相依为命,中途却被人抢走的弟弟。”
“若不是他无用,他们兄弟也不会被迫分离,为此,他一直很愧疚。”
“三年前,遇到了牢里那个。”
姜沐春忍不住插了一句。
“两人难道就是失散多年的兄弟?得知弟弟受苦,所以才帮着弟弟报仇?”
谭方摇了摇头:“非也。”
“那人的弟弟早就死了,所以才浑浑噩噩,倒夜香度日。”
“帮凶手,仅仅是因为凶手跟他弟弟有类似的遭遇。”
“他把对弟弟的爱和愧疚转嫁到了凶手身上,企图弥补心中的遗憾。”
安喜垂下眼睑。
认真听完后,淡淡道:“许是,他真心把他当弟弟看待。”
“至于有没有血缘,对他来说,不重要。”
谭方耸了耸肩。
或许吧!
换做他,绝不会做这样的傻事。
许是天热没了胃口。
即便菜色很丰盛,安喜还是率先放下了筷子。
“谭公子,那两人都是后日斩首吗?”
安喜忍不住想知道更多消息。
谭方给了否定的答案。
“不用斩首了。”
“今早听衙门的人来报,两人自尽了,半夜一同死在了狱中。”
安喜的心瞬间一沉。
都死了?
安喜:“那,他们的尸体……”
“袁老板好似对他们很在意?”
谭方的眼中突然带了审视的意味。
安喜抬头,目光清正,没有一丝躲闪。
“说起来,这案子也有我的参与,这也是我第一次参与到这样的事件中。”
“这会儿听完,心里总有些不得劲。”
“我想去给他们烧些纸钱,不知可否?”
见她脸上一派坦然,谭方收起了怀疑。
毕竟安喜的身份,他清楚的很。
“暂时在义庄放着。”
“等这两日朔方郡守派人过来查验后,再将他们扔到乱葬岗。”
--是夜。
安喜提着一篮子东西,带着晴天来到了义庄。
夏日的夜,难得没有让人感受到热意。
安喜敲开义庄的门。
一个浑身脏乱的老伯提着灯笼,待看清二人的脸后,纳闷不已。
“姑娘半夜来此,可是有事?”
安喜递了一块银子,声音清淡:“老伯,我来看看故人,还请您行个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