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父袁母听了,却是脸色一变。
女儿只是个普通妇人,能帮到衙门什么?
“阿喜,衙门办事自有县令和官差,哪会需要你一个女子?”
“你可千万别胡来。”袁进取满脸担忧。
他生怕女儿为了他们,做出一些让自己后悔的事。
安喜想,反正这事儿也快结了,告诉他们也没关系。
免得自己离开,他们每天胡思乱想。
于是将最近城内的连环杀人案,以及自己调查的事大致说给他们听。
两人听后,心中越发后怕。
“你这孩子,你不要命了?”罗二娘又气又急,“怎么敢去蹚这样的浑水?”
“当真是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罗二娘气急攻心,说完立刻捂住了胸口。
安喜和袁进取见状心中一惊,赶紧上前扶着罗二娘,给她顺气。
“娘,你放心,之后的事自有衙门负责,我不会再插手了。”
安喜赶紧出声宽罗二娘的心。
罗二娘深呼吸几口气后,很快缓了过来。
拉着安喜的手紧张道:
“你发誓,这件事你绝不再管,今后只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
“今日你要是不发誓,以后我们也不要再见了。”
在这件事上,罗二娘跟袁进取两人战线统一,态度坚决。
他们不需要女儿费心为他们筹谋。
罪名是朝廷下的,她一个女人能改变什么?
安喜不敢再刺激他们。
反正她能查的都查了,旁的,听天由命。
于是规矩的当着二人的面对天发誓。
古人还是很在意誓言的。
见安喜发誓完,罗二娘的心里明显踏实了许多。
探望的时间很快就到了。
安喜回到城内时,天色已然大黑。
可因为今天是乞巧节,路上的行人比平日还要多。
街道两旁不知什么时候,燃起了各种各样的花灯。
早上的那桩命案,似乎并没有给旁的人造成什么影响。
日子该过还是得过。
安喜索性也买了一盏好看的荷花灯提在手上,逛起街来。
好好感受一下古代的节日氛围。
找地方吃完晚饭,安喜便提着花灯来到了河边。
随着大家一起,将花灯放在了水上。
花灯顺着河流飘走,众人也默默祈愿起来。
放完灯,安喜准备回去休息。
谁知一转身,就看到水生站在岸边,正对她盈盈一笑。
两人随意的在街上走着,最后,还是水生打破了沉寂。
“袁姑娘,我早就看到你了,在马车上的时候。”水生声音淡淡的,“是看完家人回来?”
安喜的脑袋猛地一轰,步子再也迈不出去。
她转头看向水生,神情不自觉带了丝防备: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水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这么紧张做什么?谁生下来没个家人?”
“我虽然在园子里唱戏,可我也是娘生出来的。”
说着,无奈的感叹了一句。
“就是可惜,家人都没了。”
安喜实在无法不紧张。
她第一次见水生的时候,只说自己一个人来奔亲。
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打听自己的事的?
目前打听了多少?
“水生,你为什么会在园子里唱戏?”安喜问,“你的家人呢?”
水生一边走,一边摸着路边的小玩意儿。
语气不以为意。
“小时候闹饥荒,没粮食吃了,就开始易子而食。”
“我那时候还小,被人盯上,父母为了救我被打死了。”
安喜:“后来呢?”
“后来因为长得好看,被人救走了,再后来被人卖到戏院唱戏。”
水生随意的说着自己的往事。
语气平淡,好似在单纯转述别人的生平。
“那你,有喜欢的人吗?打算成家吗?”
安喜想起了那位陈老爷。
水生虽然漂亮,看着也有二十出头。
初见水生时,他说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应当是经历过什么。
水生沉默良久,自嘲道:“戏子哪来的情?”
“干咱们这行,最忌讳对客人产生感情。”
“谁会真心跟一个戏子在一起?”
“再说了……”
“嗯?”见他说到一半不说了,安喜的胃口被吊起。
突然,他转头看了过来,一脸得意的抚摸着自己的脸。
“再说了,像我这么好看的人,谁能配得上?”
“我又不缺钱,长得没我好看的,我可瞧不上。”
安喜双眉一抬,眼睛微微一瞪。
实在没料到,水生会说出这样的答案。
“怎么?我说的不对?”
水生做了一个唱戏的手势,脸孔在灯火的照射下,越发明艳。
“说的对。”安喜笑了。
不知不觉,两人又走了许久的路,后续还聊了许多轻松的话题。
宛如两个至交好友。
眼看天色已晚,水生适时提出了告辞。
“袁姑娘,咱们日后有机会再聚吧。”水生眼含期待。
安喜轻点头颅。
看着水生的背影,安喜原地沉默良久。
她有些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心态,来面对水生。
半晌,安喜甩甩头,转身往回走。
路过一条小巷子时,一群小孩冲了过来,好似在玩什么游戏。
安喜怕双方冲撞上,主动往里面躲了躲,给他们让路。
突然,后脑就被什么东西大力击打了一下。
接着,便不省人事。
再次醒来时,安喜发现自己的手脚被捆,嘴巴被塞住。
环顾四周,虽然有些漆黑,但隐约能看出自己在一间破旧的屋子里。
安喜使劲挣扎,试图将绳子挣脱开。
发现只是徒劳。
‘到底谁会绑架我?’
想到最后遇到的水生,安喜的第一反应是自己私下调查杀人案的事,被他发现了。
所以,对方想先一步下手......除掉她?
算了,当务之急,是要先逃走。
半晌后。
确认屋子里没有其他人,安喜闪身进了空间。
快速找了把剪刀,耐心的将背后,手上的绳子一点点剪开。
绳子全部解开后,安喜这才有时间喘口气。
“还好佛珠没被人搜走,不然今晚就真的麻烦了。”安喜揉着手腕,庆幸不已。
“到底是谁?”
除了水生,她实在想不出来,还有谁会费功夫来绑她这个无名小卒。
今晚,就来验证一下。
安喜在空间换了些防身的东西。
然后拿着绳子回到了破屋。
静静等待对方现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