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刚刚转身离去,皇后便迈着缓慢的步伐徐徐走来。她优雅地伸出玉手,轻轻地拿起放置在一旁、尚带着些许温热的精致帕子,然后温柔地凑近皇上,开始小心翼翼地为他擦拭脸庞。
此时的皇上微微眯起双眼,他忍不住咳嗽了几声。那声音虽然不大,却在寂静的宫殿里显得格外清晰。
“你……也应该知道吧?”皇上的语气低沉而又充满疑虑,仿佛隐藏着无数无法言说的秘密和心事。
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让皇后手中的动作猛地一顿,一丝惊讶在她美丽的眼眸中一闪而过。不过很快,她就恢复了平静,轻声问道:“皇上,您在说什么?臣妾不太明白。”
皇上抬起头,脸上浮现出一抹冷冷的笑容,那笑声中透露出无尽的苍凉和无奈:“罢了,随你们去吧!朕落到如今这般田地,或许也是报应!你退下吧,去把王石叫来侍奉朕。”说完,他便重新闭上了眼睛,似乎不愿再多看皇后一眼。
然而,皇后并没有听从皇上的旨意,她手上的动作依旧没有停下,反而加快了速度,继续轻柔地擦拭着皇上的脸颊。同时,她不甘心地反驳道:“皇上,臣妾尽心尽力地伺候您,难道还比不上那个奴才吗?”
听到这话,皇上原本略显灰败的眼睛突然睁开,一道犀利如剑的目光直直地射向皇后。皇后被这突如其来的注视吓得浑身一颤,手中的帕子险些掉落。
“朕还没死呢!你这贱妇,给朕滚出去!”皇上怒喝一声,那吼声犹如惊雷一般在宫殿内回荡。
两人自结为夫妻至今已有二十余个年头,这漫长岁月里,皇上虽性情暴戾且为人虚伪,可二人终究是结发夫妻,多年的相处间自然还是存有那么几分真情实意的。然而像今日这般,皇上毫不留情地痛斥自己,于皇后而言却尚属首次。
皇后心中犹如打翻了五味瓶一般不是滋味儿,她深深地知晓皇上此时正在怨恨着自己。只见她那美丽的眼眸中渐渐升腾起一层薄薄的水雾,宛如清晨湖面上弥漫的雾气般朦胧迷离。随后,皇后缓缓地放下手中的帕子,动作优雅而端庄地向皇上行礼道:“皇上切莫为此事而动怒伤身,臣妾退下就是了。”
言罢,皇后转身朝着门口走去。每一步都似有千斤重,仿佛脚下踩着的并非寻常地面而是荆棘满布之路。待行至门口时,皇后停下脚步,轻轻地吸了吸鼻子,努力平复一下自己有些紊乱的心绪后,方才转头看向一旁候着的王石,缓声道:“王总管,皇上唤你进去伺候。”
王石闻听此言,赶忙弯下腰来应道:“是,皇后娘娘。”他恭恭敬敬地目送皇后离去之后,这才深吸一口气,迈着小步匆匆走进殿内去侍奉皇上。
皇上那原本就显得浑浊不堪的双眼缓缓转动起来,目光中流露出一抹难以掩饰的哀怨之色。他用略带颤抖的声音说道:“王石啊,如今这偌大的皇宫之中,朕身边真正值得信赖的人恐怕也就唯有你一人了。”说罢,他轻轻地叹了口气。
听到皇上这番话,王石心中一紧,连忙双膝跪地,恭敬地回答道:“皇上切莫如此多思多虑,您龙体一定会逐渐康复的,请一定要保重身体啊!”然而,皇上却只是微微摇了摇头,然后缓缓闭上了眼睛,口中喃喃自语道:“呵呵……不会了,朕心里清楚,怕是时日无多了。”
与此同时,在远离皇宫喧嚣的一处温泉别院中,任暮云和叶若菡正相互依偎在一起。周围一片宁静祥和,地龙里炭火的噼啪声,满满的温暖与惬意。任暮云温柔地将手伸进叶若菡如丝般柔顺的秀发当中,轻轻把玩着她的发丝,嘴角挂着满足而幸福的微笑。他轻声感慨道:“像这样安静宁和、无忧无虑的美好时光,真的仿佛是从上天那里偷偷借来的一般。”
他微微俯下身去,轻柔地将嘴唇覆盖在叶若菡那如樱桃般娇嫩欲滴的红唇之上,轻轻地吮吸、辗转厮磨。叶若菡则仰起那张白皙如玉的面庞,热情地回应着他的亲吻。此时的任暮云,一只手渐渐地沿着叶若菡纤细的腰肢缓缓上移,最后落在她柔软的后背上,温柔而又细腻地轻抚着。
正当两人完全沉醉在这激情似火的热吻之中时,忽然,一阵清晰可闻的脚步声如同疾风骤雨一般由远处迅速逼近。叶若菡猛地一惊,慌乱之下连忙想要用力挣脱出任暮云温暖有力的怀抱。然而,任暮云紧紧拥抱着她,丝毫没有松手的意思,反而只是稍稍侧过头,目光冷冽地朝着脚步声传来的方向望去。来者是巳探!只见巳探满脸惊愕之色,仿佛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场景一般,匆忙低下了头,不敢再多瞧一眼。
直到这时,任暮云方才不紧不慢地松开了怀中娇羞不已的叶若菡。此刻的叶若菡早已面红耳赤,犹如熟透的苹果一般诱人。她娇嗔地狠狠瞪了任暮云一眼,似乎在责怪他刚才的举动太过孟浪。不过,任暮云却对此毫不在意,心情依旧格外愉悦,嘴角甚至还不自觉地挂上了一抹淡淡的微笑。
叶若菡匆匆整理好有些凌乱的衣裳,然后站到一旁。任暮云轻咳一声,恢复了往日里的沉稳与威严,开口问道:“何事如此心急?”巳探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神色严肃地回答道:“启禀王爷,刚刚收到辰探传来的一份密报,事关重大,属下实在不敢有片刻耽搁,故而前来禀报。”
任暮云心中一动,他深知辰探的情报定然非同小可,而且很可能与当今圣上和太子有所关联。
他微微抬手,示意巳探将消息呈上,巳探双手恭敬地捧着一张纸条,缓步走到任暮云面前。
任暮云伸手接过那张纸条,轻轻展开。上面寥寥数语却让他心头一震:“皇上已知晓太子害他,如今皇上已然认命。”他凝视着纸条上的字迹,沉默片刻后,突然扯动嘴角,露出一抹似有若无的笑容,轻声自语道:“真是一出好戏啊!子弑父,父竟然选择妥协……”
说完,他抬起头来,目光落在巳探身上。巳探被那锐利的眼神看得有些不自在,不禁低下头去。任暮云微微一笑,说道:“你还在这里做什么?下去吧。”
巳探如梦初醒,意识到自己在此多留确实不妥,连忙躬身行礼,恭声道:“属下告退。”随后便迅速退出了书房,只留下任暮云一人陷入沉思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