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暮云微微一笑,伸手虚扶一把,温声道:\"许夫人言重了。多亏菡儿吃斋祈福,大军得以全胜归来。如今既已将菡儿平安护送回府,本王也该进宫面圣去了,就不多做停留了。\"说罢,他翻身上马,带着随从转身离去,只留下马蹄扬起的阵阵尘土和一众百姓们的惊叹声。
众人交头接耳地议论着:“瞧见没,王爷竟然把战胜的赫赫功劳都归给了那叶二小姐呢!”
“可不是嘛可不是嘛,也不知道这位叶二小姐究竟是何方神圣,我可真是好奇得紧呐,一定要好好瞧瞧她的庐山真面目才行。”
就在这时,只见卯探小心翼翼地轻轻掀开了马车那厚重的帘子。车里坐着的正是叶若菡,此刻的她正微微弯着腰,头上戴着一顶大大的氅帽,将大半张脸都遮掩在了其中,仅仅只露出了半边面容。但仅是这半张脸,就已经让人惊艳不已了。
紧接着,叶若菡伸出一只如羊脂白玉般温润细腻的纤纤玉手,轻轻地扶住了卯探伸过来的手,然后动作优雅而又缓慢地下了马车,朝着叶府大门一步一步地走去。
周围围观的人群中顿时响起一片惊叹声:“啧啧啧,你们瞧见没有啊,只是半张脸而已,却已然美得如此惊心动魄啦!” “哎呀呀,这简直就跟天上的仙女下凡一般,怎么会有人能生得这般白皙娇嫩哟?”
许慧荷满脸笑意地说道:“菡儿啊,你可算是回来了!今晚早上用膳的时候,你父亲还特意叮嘱一定要赶回来和咱们一起吃呢。我呀,早就跟厨房那边打好招呼啦,做的全都是你最爱吃的那些菜。”说着,她轻轻地拉起叶若菡的手,母女俩并肩向前走着。
叶若菡闻言,笑得眼睛都弯成了月牙状,乖巧地回应道:“谢谢母亲大人如此费心安排,女儿感激不尽。”
许慧荷一边走着,一边继续念叨着:“再有三天就要过年了,紧接着你就要风风光光地出嫁啦。这段时间府里头进进出出、来来往往的人可不少呢,所以呀,你也得抽点空出来,适当地跟着学学如何掌管这个家才行。毕竟日后这偌大的王府,里面的大小事务都需要你来操持打理,可要把家里头的一切都安排得妥妥当当的,千万不能让王爷为此分了心呐。”
叶若菡十分顺从地点着头,应声道:“母亲放心吧,女儿记住您的教诲了。”
这时,只见许慧荷突然拍了一下自己的手,像是想起什么重要事情似的,叫道:“哎呀呀,瞧我这记性!昨个内务府已经把你的嫁衣给送过来了,等会儿回到你的院子后,赶紧去试试看合不合身。”
叶若菡一听这话,脸上瞬间泛起一抹羞涩的红晕,娇嗔地低语道:“这么快就做好啦?那女儿这就先回房去试一试。”说完,便加快脚步朝着自己的院子走去。
叶若菡轻移莲步,踏入那间弥漫着淡淡香气的闺房。只见那张雕花大床上,静静地摆放着一件华丽无比的嫁衣。它宛如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鲜艳夺目,令人无法忽视其存在。仔细看去,嫁衣之上绣满了精美的金线花纹,每一针每一线都仿佛倾注了匠人无数的心血和巧思。
叶若菡微微颔首,示意身旁侍奉的丫鬟们暂且退下。待众人离去后,她才缓缓地朝着床边走去。一步、两步……她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起来,像是有一只顽皮的小鹿在胸腔内肆意蹦跳。终于,她走到了床前,伸出纤细修长的手指,轻轻地触摸着那件嫁衣的绸缎面料。指尖传来的细腻触感让她不禁心旌荡漾,一种难以言喻的喜悦与羞涩涌上心头。
叶若菡小心翼翼地将那件精美的嫁衣穿上身,每一个动作都显得格外轻柔,仿佛这件嫁衣承载着她一生的幸福与期待。就在这时,一阵轻微的敲门声打破了屋内的宁静:“菡儿。”声音温柔而熟悉。
叶若菡听到这声呼唤,脸颊瞬间泛起一抹羞涩的红晕,轻声应道:“大姐姐,进来吧。”
门缓缓被推开,叶若蕴走了进来。她一眼就看到了身着嫁衣的叶若菡,眼中不禁闪过一丝惊艳之色。只见那嫁衣红得如火焰般热烈,上面用金线绣着精致的图案,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叶若蕴快步走到妹妹身边,微笑着说道:“嫁衣如此繁琐,怎不见春桃和秋月来帮你呢?”说着,便伸手开始帮助叶若菡整理衣带、调整头饰等细节之处。
叶若菡微微低下头,双手不自觉地摆弄着衣角,轻声回答道:“我……有些不好意思让她们帮忙。毕竟,这嫁衣……”话未说完,她的脸已经红得如同熟透的苹果一般。
叶若菡站在铜镜前,转了一圈:“大姐姐,怎么样?”
叶若蕴满脸羡慕和惊艳之色:“菡儿,从前我只觉你容貌艳丽无双,如今穿上这嫁衣,更是惊为天人了。”
叶若菡脸颊绯红:“大姐姐,莫要打趣我了。”
太子身着华服,气宇轩昂地骑着马等在进宫的城门口。过了一会儿,只见任暮云等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朝这边走来。待他们靠近城门时,众人纷纷翻身下马,恭敬地向太子行礼。然而,唯有任暮云稳坐于马背之上,只是微微颔首,轻唤一声:“太子殿下。”
太子见状,心中不禁涌起一丝不悦,但他很快便掩饰住情绪,脸上依然挂着和善的笑容说道:“众位将士一路奔波劳累,实在辛苦。父皇特意命孤在此设宴,以款待诸位功臣,请随孤一同入宫吧。”说罢,太子轻轻一夹马腹,胯下骏马缓缓前行。
任暮云毫不示弱,驱马紧跟其后,不多时,他所骑之马竟已快要与太子并行。
太子转头看向任暮云,故意装出一副关切的模样问道:“景王啊,本殿近日听闻你在那遥远的边境之地屡次遭遇暗杀,这究竟是何缘故?难道是你平日里树敌过多,结下了不少仇家吗?”
任暮云闻言,无奈地叹了口气道:“仇家倒是谈不上,无非就是些生死相搏之人罢了。不过也无妨,那些人想取我的性命,可没那么容易。不过是个久病缠身的病秧子,又能有多大威胁呢?”
太子闻言怒上心头,眼里瞬间迸发出杀意,随即好似想到什么,轻蔑一笑:“是吗?久病终成医,不一定谁先死呢。”
任暮云一脸不在乎:“本王征战多年,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倒是一些人坐享其成,厚颜无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