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朝岳心中暗自叹息,这官场之中的尔虞我诈果然比行军打仗还要艰难许多。他嘴角微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不紧不慢地回答道:“此事不劳魏副将烦心,自有皇上和太子殿下安排。”
魏嘉明碰了个软钉子,心中虽然有些不悦,但表面上却不敢表露出来,只好干笑两声,说道:“是属下僭越了。”
许朝岳并没有过多地去在意这些,他率先迈步走进了房间,边走边说道:“皇城司的职责主要是确保皇城内外的安全,大家可千万不要因为程将军目前被暂时禁闭,就有所懈怠啊。”
魏嘉明跟在许朝岳的身后,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应和道:“许将军所言极是。”
就在他们交谈的时候,众人已经走到了内堂。许朝岳一眼就看到了摆在桌上的案卷,他毫不迟疑地迈步上前,稳稳当当地坐在了上方的主位上。
坐稳之后,许朝岳随意地扫视了一下桌上的案卷,然后开口问道:“日常的巡逻防控工作是由哪位副将负责的呢?”
张怀仁见状,赶忙向前迈了一步,回答道:“回将军,这项工作是由末将负责的。”
许朝岳微微颔首,表示知道了,接着又问道:“那么张副将除了负责巡逻防控之外,还负责其他哪些事务呢?”
张怀仁摇了摇头,回答道:“末将主要负责的就是巡逻安保以及操练兵马这两项事务。”
听到张怀仁的回答,许朝岳嘴角微扬,露出了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他心中暗自思忖,果然如他所料,张怀仁这个人性格耿直,所以才会被派去负责那些既辛苦又不容易出成绩的工作。
随后,许朝岳将目光转向了站在一旁的魏嘉明,问道:“魏副将,那你负责的又是哪些事务呢?”
魏嘉明脸上闪过一丝得意之色,回答道:“回将军,末将负责的是军用物资的采购,以及拟定军报、绘制布防图和皇城司官员的任免等事宜。”
许朝岳的眉头微微皱起,流露出一丝疑惑和不满,他缓缓说道:“哦?难道这官员的任免都完全由魏副将一人说了算吗?如此看来,程将军对魏副将可是相当信任呢。不过呢,既然我已经来到这里,自然是要分担一些工作的,所以这官员任免的事情,恐怕就不能再由魏副将你来费心了。”
魏嘉明见状,心中一紧,连忙快步上前,一脸焦急地解释道:“许将军,您可不能刚来就把末将的权力给分散了呀!这……这实在是有些不妥啊。”
许朝岳的脸色瞬间变得冷峻起来,他毫不客气地回应道:“魏副将,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本将军只是想做一些实实在在的事情,怎么到了你嘴里,就变成了我要分你的权力呢?难道说,那些事务只有你做得,本将军就做不得吗?”
魏嘉明被许朝岳的质问吓得有些呼吸急促,他结结巴巴地回答道:“末将……末将绝对没有这个意思……”
“那你究竟是何意?”许朝岳根本不给魏嘉明喘息的机会,紧接着追问道。
“末将……末将……”魏嘉明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应对。
“哼!”许朝岳见状,冷哼一声,然后面无表情地继续说道,“既然你如此不情愿,那这样吧,你和张副将调换一下职责,由你来统管巡逻和训练兵马的事务,你看如何?”
魏嘉明的额头逐渐渗出细密的汗珠,他心中暗自叫苦不迭,原以为许朝岳年纪轻轻,又只是地方驻扎的将领,应该很好对付才对,却万万没有料到此人如此难缠。
“末将实在不敢越俎代庖,去抢夺张副将的事务。至于官员的任免,本就是司长的职责所在,许将军若有意接手,那自然是无可厚非的。”魏嘉明心里跟明镜儿似的,他深知许朝岳乃是任暮云的人,而张怀仁则一直保持中立的态度。因此,皇城司的布防图,绝对不能落入除了自己之外的任何人手中。
许朝岳初来乍到,第一天就给了魏嘉明一个下马威,这已经足够了。魏嘉明觉得,自己也不好再对他过于针锋相对,毕竟大家日后还要共事。于是,他缓了口气,说道:“既然如此,那么今后皇城司的事务,恐怕还得有劳二位副将多多费心了。”
说罢,魏嘉明和张怀仁两人一同抱拳,齐声应道:“许将军言重了。”
许朝岳见状,这才满意地点点头,然后随意地用手拨弄了一下桌上的案卷,漫不经心地问道:“这是何物?”
魏嘉明连忙笑着解释道:“这是这些日子以来的案卷,还烦请许将军过目一下。”
许朝岳缓缓地打开面前的案卷,随意地翻阅着。他的目光扫过那些密密麻麻的文字,发现这些案卷所记载的事情无非就是一些夜间巡逻时捉到的小毛贼,以及一些企图走私的异域商人。
他漫不经心地将案卷合上,放在一旁,然后抬起头,似笑非笑地看着魏嘉明,问道:“这些都是程将军批阅过的?”
魏嘉明连忙点头应道:“正是。”
许朝岳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略带嘲讽的笑容,接着说道:“程将军的行事作风,本将军实在是难以理解啊。像官员任免和军用物资采购这样的大事,他竟然放心地交给副将去处理,反倒是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他却要事必躬亲……”
说到这里,许朝岳突然停顿了一下,他的目光直直地落在魏嘉明身上,仿佛能透过他的眼睛看到他内心的想法。过了一会儿,许朝岳才继续说道:“魏副将,刚才本将军分走了你一些事务,想必你现在手里应该没什么要紧的事情了吧?既然如此,这些卷宗就交给你去处理吧,你意下如何?”
魏嘉明听了这话,脸上露出一种哭笑不得的表情。他心里暗自叫苦,这些卷宗可都是程敬源特意吩咐他找出来的,都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目的就是为了拖住许朝岳,不让他插手皇城司的事务。可谁能想到,许朝岳竟然会把这些卷宗又推回到自己手里。
“这……历来都是司长之务,末将不敢僭越。”魏嘉明一脸惶恐,躬身说道。
许朝岳见状,连忙摆手,和颜悦色地解释道:“无妨,本将军刚来,自是要熟悉皇城司的各项事务,怎好被这些小事绊住脚步?”
魏嘉明闻听此言,心中稍安,赶忙又行一礼,说道:“许将军,末将对于巡逻断案之事,实在是一窍不通,张副将对这些倒是十分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