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符一出,我心中暗道侥幸,看来天不绝我华夏,三清在上,我心中默念!
不过饶是如此,我也知道,更艰难的地方,还在后面。
《太上混元镇龙神符》,以神为名,在所有符箓镇龙术中,号称符箓第一,其难处并不在于画符有多难。而是使用之时,必须请神上身才行,而且必须请得太上老君亲临方可。
可能有很多朋友不知道,请神上身和请神降真,虽然二字之差,但其难度却千差万别,所谓正神不上凡身,一般人是绝对无法做到请神上身的。
老君观虽有秘法,但以我现在的状况,恐怕事后遭到的反噬,绝对是难以想象!
可事已至此,我已经别无选择,只能一切待到明日开坛再说吧!
宋长江终于在第六个晚上,将法坛搭建完毕。
晚上吃完干粮之后,我们坐在一起,焦急的等待花喜鹊和木噶的身影,一直到了半夜,远处闪过几道手电的亮光,宋长江大喜道“应该是他们!”
说完他兴奋跑出洞穴,大声喊了起来“花喜鹊!木噶!”
“是我,长生呢?”花喜鹊疲惫的声音远远传了过来。
我也忍不住追了出去,黑暗中的手电光芒迅速靠近,花喜鹊和木噶出现在视线中。
只是此时他们都一脸憔悴,身上的衣物,被藤蔓挂得稀烂,背上的背篓之中,却完完整整的码放着我之前交代的东西。
短短七天时间,花喜鹊和木噶瘦了一圈,两个眼眶深深的陷了下去,标志性的鸡公头,头发乱的不成样子,全部纠结粘连到了一起,不过眼中精光倒是十足,看不出一丝疲色!
“长生,你们准备得怎么样了?”花喜鹊关切的问道。
我点点头,黑暗中用手电照向山谷中间,宋长江这几天来的心血,就默默矗立在那里。
花喜鹊看完之后,终于露出一个释然的笑容,“还好,一切都来得及!接下来就交给你了长生!我要睡一会,操他妈的。我已经七天没睡觉了!”
话刚说完,花喜鹊就那么随地躺了下去,吓得我赶紧上前,探手试了试他的呼吸,这才放下心来,让宋长江找了一张宿营用的毯子给他盖上,再看木噶,也早已在他身边睡着。
我看了他们一眼,心知接下来就要靠我独自一人,完成镇压南龙的法事科仪了。
“三清在上!”我心中再次默默祷告!找了个平坦的地方,默默打坐,静候即将到来的黎明,同时掐算起明天的日子来。
初九,天德黄道,宜祈福、镇煞!
晨光微曦,宋长江早早来到我的身前,身后是一脸睡意的花喜鹊和木噶。
此时三人都没有开口,全部默默地看着我,和我在一起这么久,不用我解释,他们都非常清楚,这场法事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
宋长江给我打来了一些泉水,我站起身,仔仔细细的洗了脸,又一丝不苟的将手洗干净,最后将张九爷留给我的道袍,认真的穿戴整齐,这次破例戴上了道冠。
供品早已摆到了法坛之上,焚香之后,请出三清、四御、五老君、三官大帝、十方天尊、北斗七星君并四灵二十八宿,诸位尊神的画像摆放妥当。
这才退后一步,三拜之后,颂咒开坛请神“太清圣境,道德天尊!骑青牛过函谷,炼金丹定乾坤!
今有下界弟子,叩请法身降哀牢!镇中南龙煞,锁八百里云涛!”
颂咒之后,我静等回应,然而片刻之后,我却什么也感觉不到。
我头上顿时冒出几滴冷汗,莫非是我最近功德折损太多,咒语无法上表三清?
花喜鹊和宋长将也露出几分意外之色,彼此对视一眼,眼中掠过一丝不安。
我又等了片刻,见仍然毫无反应,心中一叹,罢了!看来只能豁出去了。
随即掏出老君观祖传的太上老君赦令印,双手捧了,高声颂咒道
“九天之上,三清为尊;万法之中,道法为首。老君观第二十七代掌门弟子陈长生,今以道法、德法、无为法、无为清静自然法、灵宝惠法,超三界三境,遥请老君附身。急急如律令。”
片刻之后,我只觉一股庞沛无比的神力,突然灌注全身,整个人都因为承受不了这般伟力而感到战栗不已。
老君神力上身,我只觉得浑身神力澎湃,整个人都仿佛已经不受自己控制,还好脑中还保持着一丝清醒,知道以我凡人之躯,这股伟力持续不了多久,必须马上起坛行咒,压制南龙龙气才行。
我当即急颂开坛咒语,“
太清炁入泥丸宫,老君法降紫金容,
借我神通三刻钟,山河改易掌中弄!
若得功成归本位,十万功曹送天宫!”
接着登坛取出事先准备的《太上混元镇龙神符》,用铜钱剑引了,高声宣咒曰
\"太初敕令,五岳同尊!
东启泰山锁青木,西镇华岳断庚金,
南焚衡岳离火炽,北固恒岳玄水深,
中岳嵩山戊土聚,五行轮转镇龙魂!
北斗铸链穿龙骨,南斗为钉定龙筋,
二十八宿列星阵,九地龙气尽沉沦!
太上老君临法界,哀牢山神证玄真,
红河为索缚龙首,六诏群山化锁鳞,
敢有逆命乱地脉,天雷地火灭其形!
急急如律令!
此时的我的身体已经完全被老君神力支配,仿佛已经不是自己的,连口中宣咒之声,也变得威严神圣,脑中残留的一丝清醒,让我像一个旁观者一样,只能默默注释这一切。
接下来的引符宣表究竟是怎么完成的,我都仿佛失忆一般,记不起来,只知道最后一亩三分坛中,地底升起一道万丈华光,伴随着我口中吐出的一声“镇!”
群山之中传来阵阵龙吟之声,一切归于寂静。
老君神力退却,我再难支撑自己的身体,无穷无尽的黑暗涌来,让我恨不得闭上双眼,就此睡去,不再醒来。
噗!有什么温热的液体,从我口中喷出,眼前是一片血光一样的红色,耳中隐约传来花喜鹊和宋长江的惊呼“长生!长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