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花弗噗嗤一声,直接将嘴里的洋酒喷了出来。
“你再说一遍,谁死了?”
“忠信义的龙头,连浩龙,死了!”
老虎仔重复了一遍。
花弗闻声,脸上的表情瞬间变的古怪起来。
要说连浩龙曾经最大的对手,那无疑就是他花弗。
两人在尖东地区斗了十几年,实力相当,势力也相当。
可谓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
当然,这绝大部分都是花弗自己这么觉得。
总而言之,同行是冤家,一山不容二虎。
花弗和连浩龙积怨已久,双方都恨不得将彼此除掉。
想到这,花弗连忙追问:“谁干的?”
“不清楚,听说是被人暗杀了。”老虎仔摇了摇头,随即迟疑着,又多加了一句,“不过老大,道上都在说,是你派人做的。”
“放他妈的狗屁!”
花弗一听这话,顿时有些麻了。
“我要暗杀他早就杀了,干嘛等到今天?”
不过,想想倒也是!
道上都知道,他和连浩龙互相看不顺眼,没事都要使点绊子。
连浩龙被暗杀,他的嫌疑自然最大!
甚至,要不是花弗这段时间在国外度假,他都怀疑是不是自己派人做掉的连浩龙了。
沉默了一会儿,花弗想了想又问:“现在忠信义的坐馆是谁,连浩龙的老婆,还是他弟弟?”
一听这话,老虎仔的脸色就更古怪了。
“都不是,忠信义现在的坐馆是丧波。”
“怎么是丧波,连浩龙的老婆和弟弟,难道是死人……”
花弗满脸的惊讶,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耳朵出了问题。
他就离开了几天功夫,丧波怎么就混到坐馆龙头,都能和他平起平坐了?
“听说连浩龙的老婆也死了,连浩东和丧波竞选坐馆失败,被废了一条腿,赶出忠信义了。”
听完小弟老虎仔的话,花弗的脸色无比怪异。
甚至觉得,这个世界是不是出了问题。
要知道,忠信义可是连浩龙创立的,在社团内部的威望,更是无人能撼动。
而且,他没记错的话,丧波也就是最近这段时间刚扎职红棍。
从矮骡子到红棍,再到龙头……
这才多长时间,从古惑仔最底层,成为掌控一家大型社团的龙头。
这经历,绝对堪称梦幻!
另外,连浩东怎么说也是忠信义创始人连浩龙的亲弟弟,坐馆职位没捞到,连人都被赶了出来,花弗心里感慨,忍不住开口说:
“我早就看出来,这个丧波不是池中之物,早晚要威胁到连浩龙。”
“可我没想到,他崛起的速度这么快,这么猛!搞不好啊,连浩龙就是他干掉的!”
不得不说,花弗误打误撞,还真猜中了真相。
没错,连浩龙就是王子波干掉的!
只是,他猜中没用。
现在道上都觉得他才是凶手,忠信义里面不少连浩龙的铁杆小弟,还嚷嚷着,要做掉花弗给老大报仇呢。
老虎仔听完花弗的分析,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气,但他还是不敢相信,这一切的幕后黑手会是丧波,忍不住问:
“老大,这个丧波真的有这么恐怖?”
花弗点了点头,表情凝重地道:“这家伙远比你想得还要厉害,而且他是个疯子,做起事来又狠……”
说到这,花弗想起了曾经和王子波争斗的往事,连自己的干儿子都是死在他手上……
他明白,一旦丧波彻底掌控忠信义,接下来他要对付的,恐怕就是三合会了。
以往连浩龙虽然也狠,但他做事讲规矩,不会超过道上的底线。
丧波却截然不同,他做事根本不讲规矩,说拿命赌,就拿命来赌,让花弗感到无比的头疼,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与此同时。
港岛某黑诊所内。
连浩东躺在病床上,脚上打着石膏。
“医生,我这腿以后还能正常走路吗…….”
负责给连浩东治腿的医生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无奈地摇头道。
“能保住腿就不错了,想要恢复的更好,必须转去更大的医院!”
听到这话,连浩东不说话。
他现在别说去正规医院了,他连面都不敢露。
医生说完,就端着一盘纱布离开了病房。
等他走后,阿污偷偷从窗户外翻了进来。
“东哥,刚打听到消息,你说的没错,道上果然有人在暗中打探我们的踪迹!”
两人虽然被赶出了忠信义,但还是有几个小弟,也有一些消息渠道。
包括这间黑诊所,也是连浩东之前布置的秘密据点。
除了他和阿污,没有外人知道这个地方。
病床上的连浩东脸色阴沉,狠狠一拍病床骂道:“我就知道,丧波肯定不会放过我们。”
连浩东和王子波其实是一类人,他们都是那种狠毒的性子!
要么不做,要做就要斩草除根,一个不留。
如果换做连浩东当上龙头之位,他也会一点点瓦解王子波的势力,最后送王子波下地狱。
阿污听到这话脸色有点慌乱,急忙追问道:“东哥,那现在我们怎么办?”
连浩东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下心情道:“不要慌,这个诊所很隐蔽,外人很难找到。至少这段时间,王子波的手下找不到这里。”
“那以后怎么办?”
这两天,他跟着连浩东提心吊胆,有家不能回,其实已经后悔不已。
不过,情况都已经这样了,阿污也只能和连浩东一条道走到黑了。
连浩东仔细思索了片刻,缓缓开口道:“我大哥生前曾经和东星的坐馆骆驼有几分交情,东星是港岛大社团,实力远超忠信义。只要骆驼肯收留我们,王子波就奈何不留我们!”
阿污一听这话,顿时目光一亮。
“大哥,龙哥还认识骆驼?这下有希望了,要是骆驼肯借点人手,指不定我们还能重新杀回忠信义!”
连浩东闻声笑了笑,淡淡道:“少见多怪,我大哥几十年忠信义坐馆是白当的嘛,别说是骆驼了,就算其他社团坐馆,我大哥也认识。”
说到这,连浩东情不自禁想起他的大哥连浩龙。
直到现在他才发现,这些年一直是他大哥连浩龙挡在前面,替他们阻挡了风风雨雨。
和大哥比起来,他根本撑不起忠信义,他以前一直都想着自己掌控大权,现在才发现,有些事他掌控不了!
只可惜,他醒悟的太晚,他大哥都死了,明白这些也没什么用了。
转过天。
元朗某别墅。
东星龙头老大骆驼,这会儿正拿着一只花洒,在别墅的花园里面浇花。
骆驼六十来岁的年纪,穿着一身浅色休闲西服。
略显稀疏的头发,再加上低垂的眼眉。
如果不说他的身份,相信很难有人会想到,这个看上去平平无奇大叔,就是港岛大社团,东星的龙头老大骆驼!
前几年,骆驼带着手下去国外发展,直到最近才回来港岛!
新人或许不知道骆驼这个绰号,但只要是道上的老人,就没人不知道当年骆驼的悍勇。
他这个龙头老大的位置,那可是真刀真枪,从东星无数堂主手下拼回来的。。
当然….…
随着年纪越来越大,骆驼也算是真正看清了这个江湖,不再像以往那样逞凶斗狠,甚至开始试着洗白,想要带着社团转型,做正经生意。
骆驼正摆弄着花草,他的心腹手下金毛虎沙蜢走了过来。
“老大。”
“什么事?”骆驼动作不停。
“忠信义的连浩东过来了,说要见老大你。”沙蜢道。
骆驼闻声手中动作一顿,眉头微微皱起。
“忠信义,连浩龙的亲弟弟?”
“就是他。”沙蜢接过骆驼手里的花洒,将其摆到一边。
骆驼走到水龙头前洗了洗手,接着才继续道:“早些年,我和忠信义连浩龙合作过,也算是有几分交情,你把人带去客厅,我待会就过去。”
“是,老大。”
没过一会,沙蜢来到别墅大门外。
外面停着一辆普通的汽车,连浩东看到沙蜢回来,连忙问:“沙蜢兄弟,骆叔怎么说?”
“老大请你们进去。”
听到这话,连浩东脸上露出喜色,急忙和阿污下了车。
他现在拄着根拐杖,走起路来一瘸一拐。
说起来,他能站着都算是运气好,据黑诊所里的医生说,腿上的伤势再严重点,估计连站都站不起来。
阿污搀扶着连浩东,跟在沙蜢后面一路来到别墅的客厅。
客厅装修的不算豪华,无论是沙发还是桌椅,都是普通材质。
从这点就能看出来,东星的老大骆驼并不热衷享受。
两人刚落座,骆驼刚好也过来了。
他一进门,就看到连浩东拄着的拐杖。
骆驼多看了两眼,随即收回目光,招呼佣人上茶。
连浩东见状,忙扶着沙发站起来,朝骆驼喊了一声骆叔。
骆驼摆摆手道:“好,你不方便就不用起来了,快坐吧。”
等到佣人上了茶,骆驼这才询问道:“阿东,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说起来我和你大哥也有好几年没见过了,记得回去后跟他说一声,就说我改天约他喝茶。”
骆驼不提连浩龙还好,他一提,对面的连浩东顿时感觉心里酸涩。
曾几何时,他是忠信义二号人物,在尖东地区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哪怕赌钱输个几千万,他大哥都会帮他摆平。
但是现在,断了一条腿不说,还像一条丧家之犬似得,被人赶出了忠信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