粮商们大量出售粮食的行为,并没有给他们换回足够的资金以偿还八大皇商的贷款。由于从八大皇商那里借到的贷款,大多都是以粮食抵押的。
因此随着粮价的下跌,八大皇商的贷款也大量违约。一方面是遭遇挤兑,另一方面贷款又无法收回,八大皇商终于是顶不住了。
不仅如此,由于票号长期不开门,手里持有八大皇商票子的人们无法兑换银子,于是他们纷纷跑去警察局、法院来状告这八大皇商的票号诈骗。
而警察局和法院也是按照郑成功的指示要求,全力做好来告状的群众的工作。帮助他们要回自己的银子。
因此以范永斗为首的这八大皇商及其手下的掌柜们,最近这些日子,不是被东城的警察局请去‘喝茶’,就是被西城的法院请去‘座谈’。总之没有一天能闲的下来的。
经过一番‘友好亲切的交流’,这八大皇商最终不得不服软,开始变卖家财用于冲抵各方欠款了。
他们明白,现在这种情况就算是山西调的银子到了也救不了八大皇商的票号了。现在唯一能救自己的,就只有去济南现场指挥抗洪救灾的郑成功了。
终于在八大皇商的万千期盼中,在济南救灾前线指挥抗洪了一个月的郑成功终于回到了北京。而这八大皇商,在变卖了大量家产资产大幅缩水后,终于是见到了郑成功。
一见面郑成功就开玩笑道:“呦,我看诸位面色发灰,莫非是家里造了灾,最近没吃好饭?不过诸位放心,黄河下游水患已得到了控制,大运河马上就能开通了。
福建、台湾等地的粮食也马上就能到达,我们招讨军一定会守住大家的口粮。”
没了往日傲气的范永斗低三下四的说道:“吴王,我们同意您之前提出的建立中央银行并加入中央银行体系的要求,并且全面同意接受金融稳定局的监管。
您所提出的条件我们都答应。只求您能赶快建立中央银行,救救我们,我们真的顶不住了。”
“别呀范老板,你们之前不是说中央银行这不好,那不好。金融稳定局只会破坏市场吗?没事,我不介意,我这个人向来愿意听取不同意见。”郑成功一脸无辜的说道。
范永斗低着头,十分谨小慎微的说道:“不不不,吴王,是我们错了。是我们的短视,造成了现如今的局面。我们几家的票号,最近遭到了大量挤兑,目前已经难以为继。
我们思来想去,只有尽快向中央银行借债,才能缓解当前的挤兑危机。”
郑成功直起了身子,环视了一下在座的其他几位后,缓缓说道:“你们几位也是一样的想法?”
“是的,吴王。”
“我们都是这么想的。”
“没错。”
“……”
郑成功中气十足的说道:“既然大家都想要同心协力,维护金融市场的稳定秩序,使得金融行业更好的为实体经济和百姓生活服务。那么我就同意了这件事。不过具体的事务你们还需要和葛世振葛部长去谈。”
“多谢吴王。”
“感谢吴王救我们。”
“实在太感谢了。”
“吴王您就是那及时雨宋江。”
“我们能遇到吴王就像刘备遇张飞……”
郑成功听着这一堆彩虹屁,总觉的哪里怪怪的,可是又说不上来。
‘罢了,总归是把粮食问题和建立统一金融体系的问题一起解决了,也算是一箭双雕吧。至于从福建、台湾、日本等地或调或买来的粮食,直接补充军粮就好。’郑成功在内心说道。
在与葛世振的后来的会谈中,八大皇商最终同意,中央银行和招商银行以及兴业银行,以白银入股的方式,换取一部分八大皇商票号的股权。
同时八大皇商的票号,以部分债权资产作为抵押,借入中央银行的银子。
经过以上两种融资途径,八大皇商的票号成功的融入了2000万两现银。终于兑上了挤兑带来的窟窿。
而八大皇商的票号,经过这么一番操作,从表面上看,单一最大股东还是以范永斗为首的八大皇商。但实际上,中央银行、招商银行和兴业银行所持的股权已经超过了一半。
八大皇商的票号,实际上已经被郑成功所控制。
然而直到此时,这八大皇商依然没有怀疑,这次的挤兑活动是郑成功操纵的。他们自始至终都认为这是伪明势力,为了破坏京城的经济,阻止招讨军南下而故意为之的。
而且这八大皇商的传统观念里始终认为,只有那些在江南的同行,才有能力和才智做这些事。其他人根本没有这个本事来做这件事。
然而他们哪里会知道,其实这一切的幕后主使正是郑成功。
而招讨军手里的八大皇商的票子来源主要有三条途径。一是当年甲申国变时,抢的国丈周奎的。二是通州之战时遏必隆拿多尔衮打的白条从八大皇商这里借的。三是进京之后,从达官显贵家里抄的。
这一回,相当于招讨军用八大皇商自己签出的票子,把自己给挤兑了。又让招讨军用他们自己的银子把自己的窟窿给堵上了。
相当于招讨军通过一手空手套白狼,获得了八大皇商票号的控制权,以及大量的金银。
这次获得的金银,再加上郑成功之前从,荷兰人、西班牙人以及各地豪强劣绅那里抢来的金银,以及做生意挣到的金银。使得中央银行有了以黄金和白银为本,发行货币的基础。
当然,光有一般的商业银行是不行的,作为一方政权,需要考虑的事情不光是赚钱。更多需要考虑的还是如何发展,搞好民生。
要为了发展以及搞好民生,就必须做长远的打算,不能只顾眼前的利益。因此借着这次组建中央银行的机会,郑成功下令由中央银行出资,组建国家发展银行。
专门负责为一些短期效益较差,但长期社会效益较强,有较大正外部性项目进行融资。同时承担普惠性农业贷款的工作。
将农民从需要抵押田地借高利贷来买粮种,这种延续了千年的剥削行为中解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