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继亮从外面进来,看到沈淮被压的五官起飞,直接把沈杨提溜起来,二话不说就‘啪啪’的往屁股上揍。
沈杨都被打懵了,“爹,你打我干嘛。”
“三郎都快被你压断气了,不打你打谁?”说着,又重重的打了几下,疼的沈杨四肢乱蹬。
看到沈杨被打,沈淮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继亮伯伯,你别打沈杨哥了,我没事。”
都摔得龇牙了,岂会没事?
沈继亮觉得沈淮是为了维护沈杨,才这么说的,于是又揍了沈杨几下才把人放下来。
然后转头就问,“三郎,你摔到哪里了?”
“就摔到了屁股,揉一下就没事了。”
沈淮没有说谎,摔下去的那一会是真的疼,等那股劲儿散去,就没有什么感觉了。
“真的没事?没骗我?”
沈继亮担心沈淮不敢说真话,再三确定沈淮真的没事才作罢。
“男娃皮实,摔一下能有什么事?”林氏端菜进来,“杨小子下次注意些,你们都是读书郎,要是伤到脸了可就进不了学堂了。”
沈杨刚被打服,乖乖点头,“五奶奶,我知道了。”
没多久,沈四爷和沈杨娘从外面进来。
这时,饭菜已经摆好。
有五花肉炖菘菜,酸菜肥肠,酸笋炒猪杂,还有一盆丝瓜蛋花汤。
开动之后,大家一边吃饭一边聊天。
沈四爷又将今天去魏家学堂的事情说出来,听得沈杨娘心里冒着酸水。
“弟妹,小魏夫子这是看中你们家三郎呢,我们沈杨去的时候,都没问几句就走人了。”
沈继业先一步开口,“当初叫你们教杨小子识字,你们都说没空,若是杨小子也能背一段,夫子肯定会多问几句的。”
沈四爷吐槽,“继亮就是懒。”
沈继亮摸了摸鼻子,不吭声,显然心里也是后悔当初的。
“听春兰说,县里的孩子都是先教孩子背书算数了才去拜师的。”林氏开口,“提前教孩子识字,夫子就会觉得家长重视,孩子也能多得两分重视。”
见沈杨娘面露懊悔的神情,又连忙安慰道,“放心吧,魏家夫子是好夫子,只要杨小子表现好,夫子同样会重视的。”
“说到底,是我们家沈杨胆子不够大,不像你们三郎,说话利索又不怯场。”
说到后面,沈杨娘只能在心里感慨,都是小孩,怎么就差这么多呢?
只有沈淮清楚,小魏夫子是听到父亲说他学完了三字经才注意到他的。
之后的表现,也得到了小魏夫子的认可,并将他视为那种有天赋并且还努力的好苗子,这才有了后面那句‘读书不易’的劝勉。
若他表现平平,说话结巴,估计走个过场就完事了。
沈四爷圆场道,“好好学,努力学,尽力了就行,其他的交给老天爷。”
接着,就说起了其他事情。
大家开始有说有笑。
散场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
之后的几天,大家各自忙碌。
直到月底,沈继业才抽空带沈淮去河边捡石头,两人捡了一大筐,拿回家后挑选出喜欢的石头进行清洗加工。
为了把砚台做好,沈继业还把自己以前用坏的砚台拿出来做参照物。
第一次动手,经验不足,弄坏了好几块石头才慢慢找到手感。
成品出来的时候,黄氏连忙把之前买好的笔墨纸拿出来,让沈继业试试效果。
沈继业一边磨墨一边跟沈淮说,磨墨的一些技巧以及需要注意的细节,同时还教沈淮怎么看墨的成色,来判断墨是否磨好了。
试笔的时候,沈继业把毛笔让给沈淮,还美曰其名说,开笔仪式必须由使用者来写第一笔。
沈淮前世是学过毛笔字的,这辈子是第一次拿笔。
他屏住呼吸,小心仔细的在纸上写下自己的名字。
字写的不好,还很大个,不过字迹是完整的,能看出来写的是什么。
“字体很清晰,不错不错。”沈七刀夸赞道,“等你握笔稳了,爷爷在给你买更好的墨条和砚台。”
沈淮笑着把笔给沈七刀,“爷爷,你也写一个吧,就当是祝贺我准备成为读书郎,好不好?”
“好。”沈七刀欣然在纸上写下‘顺利’二字,“希望三郎以后在读书一道上,顺顺利利的。”
接着,沈继业也写了‘平安’两字,希望沈淮平平安安。
沈月和沈杏觉得好玩,各自写了自己的名字,笔画歪歪扭扭的,被黄氏笑说像鸡爪。
转眼间来到八月,稻田里的稻子成熟了。
远远看去,金灿灿一片。
沈家为了不耽搁沈淮拜师,特意从村中请了三位青壮过来帮忙,工钱一天十五文,不包饭食。
三个小的,留在家中喂鸡喂猪晒稻谷
沈淮的任务是喂鸡、翻晒稻谷,闲下来的时间,他会坐在屋檐下,用毛笔蘸水,然后在凳子上练字,找找手感。
有时候沈月和沈杏有空,也会过来写。
沈继业见到了,还会教她们认字,至于学了多少,并没有强求。
林氏更不会说‘女娃子识字有什么用’这样的话,因为她闺女沈春兰就是沾了识字的便利,才能在林家处理各种账目。
黄氏呢,娘家人靠不住,只会希望三个孩子将来都能出息。
沈家今年一共种了十六亩水稻,加上三个帮工,七人紧赶慢赶,终于在十五前收割完毕。
十五这天,林氏还特意去镇上买鱼买肉,庆祝丰收,顺道把去年没过的拜月节也补上了。
到了晚上,全家坐在院子里,一边吃着糍粑唠嗑,一边赏月。
拜师前一晚,沈七刀随意翻了几页黄历,发现十八是个好日子,宜出行、宜求学、宜拜师。
第二天一早,沈淮穿戴整齐,就跟着沈七刀和沈继业去了魏家学堂。
管家知道他们过来拜师,早早就在门口候着了。
进去的时候,还提醒道,“今日老爷也来,可能还会考校一二,小公子可要做好心理准备。”
沈七刀和沈继业听到两位夫子都在,顿时紧张起来。
反观沈淮,一脸淡定。
三人来到客厅,屁股还没坐热,魏夫子和小魏夫子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