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宾拎着一沓纸钱，长叹了口气。
他知道，柯喆这种留守儿童，父母八成还没收到消息。
等他们知晓噩耗，恐怕早已物是人非。
而且，柯喆父母也就定期给他打钱，好似从来不关心他。
夜已深，城市陷入死寂，杜宾独自朝着宿舍废墟走去。
这里是为数不多还能找到柯喆遗物的地方。
就算被灵气碾成粉尘，怎么说也要立个衣冠冢。
然而，就在他靠近废墟时，远处忽然晃动起一个娇小的身影。
在黑夜里，那道身影如幽灵般摇晃，让人不寒而栗。
杜宾浑身一僵。
这个时间点，学校里怎么可能还有人？！
他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靠近。
忽然，一只冰冷的手猛地搭在他肩上！
强烈的窒息感袭来，那手像铁钳一样，死死扣住他的肩膀，纹丝不动！
杜宾脑子瞬间炸了，嘴唇微微颤抖，缓缓回头——
“鬼啊啊啊啊啊！！！”
五分钟后，杜宾靠着废墟的墙壁，剧烈喘息，脸色一片死灰。
他死死盯着眼前精神倍儿棒的柯喆，眼中满是生无可恋。
“好家伙，我纸钱都白买了。”
随即，他目光微微一转，看向柯喆身旁的娇小女孩，眼神逐渐变得微妙。
他上下扫视了几遍，忽然语气古怪道：
“这……不会是你和苏妙菡的女儿吧？”
柯喆：“？？？”
杜宾越看越觉得有点意思，摸着下巴认真道：
“啧，眉眼之间，似乎确实有几分相似……”
他猛地一拍大腿，语重心长道：
“柯吉，你这算不算未婚先孕啊？”
柯喆脸色一黑，抬手就是一巴掌糊在杜宾头上——
“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
“哈哈，开个玩笑！”
杜宾讪笑着后退两步，主要是刚才被吓得不轻，得找个出口缓缓情绪。
他环顾四周，目光落在满目疮痍的校园，叹了口气。
“学校是住不了了。要不……我去你家？”
柯喆瞬间警觉：“死男同，别靠近我。”
“滚回自己家备考去。”
杜宾耸耸肩，也不纠缠，话题一转，忽然认真道：
“说起来，你打算考武校吗？”
柯喆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你呢？”
杜宾沉思片刻，耸肩道：
“我刚刚觉醒，武校悬了……只能看高考觉醒的天赋了。”
高考除了测试根骨，还会让每个人觉醒独特的武道天赋。
如果两样都拉胯，那还是老老实实当社畜牛马吧。
——
柯喆带着林知之回到家。
屋里一片凌乱，但是胜在房子很大，这样就感觉一般了。
林知之睁着亮晶晶的眼睛，四处打量，小脸上满是好奇。
“大哥哥，这里是你家嘛？”
柯喆揉了揉她的脑袋，语气温和道：
“嗯，知之乖。”
但是他有许多问题还没有解答，他蹲下身，认真开口：
“你真的不知道自己来自哪里？”
小女孩睁大眼睛，毫不犹豫地摇头：“不知道。”
“那……父母呢？”
“不知道。”
柯喆：“……”
柯喆头都大了，一问三不知。
果然是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
但是他还是劝诫自己要有耐心：
“那你知道什么啊？”
林知之歪着脑袋，握紧小拳头，努力思考了几秒。
随后，奶声奶气地开口：
“我知道大哥哥体内的那个白色种子。”
柯喆瞳孔猛地一缩，脑子“嗡”地一声。
“？！”
林知之脸上浮现出天真无邪的笑容：
“大哥哥体内的是‘知识之种’，可以用出跟知天使类似的力量！”
柯喆眉头狂跳：“……哈？！”
林知之见他一脸震惊，得意地扬起小脸，继续道：
“而且，我还帮大哥哥打通了一条灵脉！”
柯喆神情微滞，心脏猛地一跳。
灵脉？！
难道自己在异灾核心区域没死反而进化了，是因为这小姑娘的缘故？！
她怎么做到的？
打通灵脉又意味着什么？
柯喆正准备继续追问，怀里的女孩却已经闭上眼睛，安安静静地睡着了。
林知之像小猫一样蹭了蹭柯喆的衣服，肉嘟嘟的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
柯喆一时间不忍心叫醒她。
毕竟，已经是凌晨了，哪有小孩能熬得住？
他长长地叹了口气，轻轻抱紧林知之。
夜色沉沉，风吹过窗外的树叶，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入眠。
——
距离高考，还有一天。
这几天，柯喆一有空就带着林知之一块去自习。
小家伙安安静静地坐在旁边看书，乖得不像话。
杜宾倒是天天死皮赖脸地跟着柯喆，高考前能学一点是一点。
就当临时抱佛脚了。
不过，最后一天，也要适度放松一下。
三人沿着街道，朝着市集走去。
经过一周的修复，城市已焕然一新，许多建筑恢复如初。
杜宾啧啧着：
“武者的基建水平就是高。”
柯喆拉着林知之的手，杜宾又开口：
“知之，你求求我，我就给你买话本！”
林知之抬头看了他一眼，语气认真：
“我不喜欢话本，我喜欢数学书。”
杜宾脸色一黑。
他猛地看向柯喆，眼神幽怨。
一定是柯喆把这么天真无邪的女孩带坏了。
天天就知道学习，学习有什么用？
天天就知道学习……学习有什么用？！
学习好能进灵气研究所吗？
学习好能得到老师青睐吗？
学习好能打赢武道生吗？
嘶~柯喆好像确实可以。
杜宾顿时丧气。
就在这时，迎面走来一个花枝招展的少女。
楚婷。
身后是叶长歌。
叶长歌精神焕发，脸上满是抑制不住的兴奋。
毕竟，能在高考前踏入F-级，意味着高考后必定能进入海城高武学院，前途光明。
“柯喆！”
楚婷脸上闪过一丝讶然，显然没想到会在市集碰见他。
柯喆目光随意地扫了她一眼。
露腰的花边衬衫，展现出完美的身材曲线，吸引了不少路人的目光。
她微微抬起下巴，带着几分自信与高傲：“柯喆，”
“你要是给我买些吃的，讲题的事情……我就不追究了。”
说着，她抬手指了指路边的小吃摊。
柯喆：“？？”
他嘴角一抽，忍不住开口：“要不要先买个镜子？”
楚婷一怔：“买镜子干什么？”
柯喆淡淡一笑，语气意味深长：
“免得撒泡尿照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