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喆目光渐渐沉寂。
他又何尝不知自己的状况？
精神濒临崩溃，仅凭全知被动状态与那片神秘的白色海洋勉强吊着一口气。
他嘴唇微微翕动，低声问道：“你……有办法？”
车擎苍笑得意味深长，摆摆手：“老牧都开口了，跟我走吧。”
柯喆张了张嘴，终究没问出口。
车擎苍瞥了他一眼，似笑非笑：“路上聊。”
柯喆沉默片刻，最终点头。
牧伯满意地点头——若世上真有人能在不损伤根基的情况下治愈精神创伤，那便非车擎苍莫属。
慕容留下收拾残局，北欧的使者黛安娜被扣留了下来，有些事情，比想象的更加复杂。
慕容怀疑，海城异灾与这些外来势力也有关系。
毕竟时间上，太过巧合。
至于将柯喆安排给擎苍，也是他深思熟虑后的结果——
车擎苍，曾是文科高考状元，却在进入灵气研究所的第二年，觉醒了武道天赋。
彼时，国内并不鼓励文转武，更遑论文武双修。
于是，他毅然留学。
在雄鹰国的鹰大，他的天赋震惊四方。
第一武大以顶级教授身份邀他回国，他拒绝了，反而在海城建立起自己的商业帝国。
整个海城的酒店业几乎由他控股，商业交易有半数绕不过他之手。
黑白通吃，翻云覆雨。
将柯喆交给他，牧伯再放心不过。
——
蓝星十分辽阔，华国独占一洲。
哪怕是灵力动车，海城至上京，仍需四小时。
柯喆状态不佳，杀人的阴影仍在脑海挥之不去。
但至少，他的精神暂时稳住了——
全靠车擎苍精心准备的……脑保健操。
车上，车擎苍戴着墨镜，眺望窗外。
柯喆忍不住问：“车领导，我去上京干什么？”
——这是车擎苍的要求，以“领导”相称，柯喆不禁怀疑他有什么特殊癖好。
车擎苍没有回答，反倒轻叹一声：“你知道我为什么当商人吗？”
柯喆怔了怔，摇头。
车擎苍缓缓放下车窗，指向窗外咆哮的异兽：“灵力列车不会被攻击的，就算泄愤也不会。”
“——因为列车，是我的。”
柯喆嘴角抽搐，望着这个莫名装比的男人，撇撇嘴。
有钱人的世界，他不懂。
怪不得登车不花钱，还享受顶级待遇——原来是自己家的。
光是这列车，一年营业额恐怕都是天文数字。
但是这和他当商人有什么关系，已读乱回？
柯喆索性不理这位“领导”，埋头看书。
至于林知之，他并未能带上。
车擎苍的理由是：必须评估风险，才能决定她是否能留在柯喆身边。
他向柯喆保证——没人能从他手里抢人。
车擎苍瞥了眼柯喆手中的高等数学，忽然说道：“其实，我有一套能让学习和修炼挂钩的功法。”
柯喆瞬间来了兴趣，眼中闪着精光：“什么功法？”
车擎苍轻咳一声：“简单来说，就是让脑子跟着修炼开窍的法子。”
柯喆一愣，这是什么逆天功法，听他的语气，都感觉很一般啊。
不过，聊胜于无……
“车领导，还请赐教。”
车擎苍看出了他的不屑，叹息道：“别小看‘开窍’，它对灵脉的影响很大。”
他顿了顿，淡淡道：“老牌A级武者，通常只有三条灵脉。而我——”
“整整五条。”
柯喆瞪大眼睛，顿时切换了嘴脸，满眼渴望。
车擎苍见状，笑意更浓：“脑保健操，就是一个很好的开始。等你晋升E级，自然会告诉你。”
柯喆喉咙滚了滚，吊胃口，我愿称你为最强。
他低下头，翻书。
头等座的灵气远超外界数倍，大量灵气涌入他的身体。
书上写着——
“计算以‘领导’自称的人的心理健康指数……”
柯喆微微皱眉，思索起来。
而车擎苍望着专注的柯喆，眼底闪过一丝深意。
——
上京，华国的灵气之都，苍穹之下，一座座悬浮的高楼缓缓旋转，灵力构筑的能量光幕在空中交错，织就一片璀璨星河。
“真不愧是华国的心脏，够气派。”
柯喆透过窗户，目光落在城市中央——
一座擎天巨塔倾洒光辉，宛如定海神针般镇守整座都市。
车擎苍淡淡开口：“天枢塔。华国的灵气净化枢纽，所有异界溢出的灵能，都要经过这里的调控。”
“如果没有天枢塔，整个华国的灵气早已被煞气侵蚀，变成异兽的天堂。”
柯喆若有所思地点头，难怪上京的灵气浓郁却温和，看上去也安全的一批。
天枢塔高耸入云，散发着令人心悸的能量波动。
车擎苍的目光透着凝重：“它也是最大的异界通道，二十多位A级武者日夜守护，从未出过差错。”
柯喆倒吸一口凉气。二十多位A级……比海城的防御力量强出十倍不止。
他忍不住问：“华国没有S级强者吗？”
车擎苍斜睨了他一眼，语气淡然：“和你也没关系。”
柯喆：“……”
抵达站台后，车擎苍并未同行，而是叫来一辆车，递给柯喆一封信，让他前往，“阴影区36号”去找一个姓田的人。
至于住所与安排，也会由那个人告知。
柯喆自然是没有异议，任凭差遣。
车身斑驳，黄色的漆面上布满了刮痕与锈迹，仿佛随时都会散，与眼前的城市显得格格不入。
漆黑的窗户并不透光，遮住他的视线。
车辆驶出城区后，他渐渐察觉不对劲。
导航的路线与预定方向完全不同。
柯喆心头一沉，警惕地望向前方：“停车。”
司机从后视镜瞥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小兄弟，怎么会有人主动去阴影区？”
柯喆皱眉：“我让你停车。”
司机充耳不闻，继续开着车，语气带着几分戏谑：
“你知道吗？我们已经进入了无政府管辖区，在这里，没人会在意你的死活。”
他说着，缓缓抬起头，刘海滑落，露出一只冰冷的机械义眼。
柯喆瞳孔微缩，沉声道：“华国不是禁止机械改造吗？”
司机轻笑：“那如果是医疗用途呢？”
嘎——
车辆一个急刹车，停在一片漆黑的废墟之中。
车窗缓缓降下，冰冷潮湿的空气扑面而来，外面的世界已经天翻地覆。
残破不堪的街道，摇摇欲坠的霓虹灯，游荡在阴影中的身影，所有的一切，都透着腐朽与危险。
柯喆皱眉，心底一沉。
给他干哪儿来了……还是国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