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江景涛赶回去之后,冷卉先将卫生间的地基挖好。
卫生间不比盖正房,地基不需要多深,大概能放两三块砖头深就可以。
再挖一条深一些的渠道朝西北角延伸,这是预留出来给埋排水管。
院子里没外人,冷卉没了顾忌做事方便很多,早上从后山挖来的黄泥全从空间里倒出来,倒上水搅拌均匀又收进空间。
砖头也全收进空间,接下来砌墙就方便很多,直接从空间弄出泥和砖头,便可以一路不停歇地砌墙。
如此沉浸式的砌墙,速度自然提上来了。
下午唐琳下班回来的时候,冷卉已经在盖瓦片了。
“卫生间这么快就盖起来了?”
“早盖起来早点可以冲澡。”
干一天的活,全身汗涔涔的不能用水冲澡,冷卉觉得这段日子的澡都是糊弄人。
唐琳走到准备挖化粪池的地方,指着浅浅一层浅坑问道:“这里准备挖化粪池?”
“对,你回来没事把化粪池挖好,下午江景涛挖了一会儿嫌地面太硬跑了。”
“那小子就不是个能吃苦的,这些天坚持下来已经是奇迹了。”
唐琳就没想过江景涛能真正干活。
让冷卉从空间把机械臂拿出来,接下来挖化烘池由她接手。
几个平方的瓦片很快就铺好,冷卉从屋顶下来,走进西北角准备做厨房用的房间,把要开门的位置画出来。
然后,从空间拿出电锯,换了可以切石头的锯片,直接开干。
手里有工具很多事情做起来都很容易,包括打墙。
如果是这个时代的人打墙开门,或许要用大铁锤一锤的捶出来。
其中带来的震动有可能对这堵墙都有影响,而有电锯就方便多了。
不稍一会儿就按门框的形状切割出来了。
把这堵切割出来的墙收进空间,便可以进入卫生间埋排水管。
卫生间的排污管需要110的管子,埋排污管不需要什么技术,用胶水将管子按要求连接上就行。
在管子接口最后安装上一个蹲便器,剩下的地面铺上一层搅拌好的水泥浆,等过两小时再抹平抹光滑就基本成了。
等她忙完,唐琳基本将坑挖好了。
天黑下来,晚上做事不方便,剩下的只能明天再干。
“明天早上化粪池四周砌上砖,抹上水泥,到明天晚上卫生间基本就可以使用了。”
唐琳拍了拍身上的泥,走到压水井旁一边洗手,一边说道:“今天中午你爸跑去机械厂找我了。”
“他去机械厂找你干嘛?”
都离了婚的前夫,冷卉想不出去找前妻有什么事?
除非事关她。
做了一天的事累得腰酸背痛,冷卉坐在井边洗完手就不想动了。
唐琳将从厂里带回来的饭盒拿过来,母女俩坐在院子里,借着天空最后的霞光一边吃一边聊。
“你爸想让你明天回去一趟,可能是有什么亲戚来了,让你明天中午过去吃午饭。”
“冷家的亲戚?”冷卉想了想,摇头:“不去!”
冷家的亲戚不是老爷子的族亲就是冷婆子娘家人,她都不想亲近。
“院子里的基础建设告一段落,你可以利用上午的时间把院门做好,安上院门锁上,即使你离开也不怕有人进来偷东西。”
唐琳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锁,“反正中午一个人在家,不如去冷家蹭顿饭吃。”
冷卉摸了摸鼻子,做的饭菜勉强能入口,实在惭愧。
为了口腹之欲,去就去吧。
“行吧,明天我倒要看看冷家又想出什么幺蛾子?”
......
这几天劳动强度有点高,一觉醒来浑身酸痛,冷卉起床在院子里活动一下,便开始砌化粪池。
四周砌上砖,再用水泥抹一遍。
吃完早饭,等唐琳去上班了,她便从空间找出以前收集的木板,开始动手dIY原木防盗版院门。
原来的院门被人弄走了,但门框还在,而且还很结实。
冷卉不想换门框,现在只需要把木板锯成需要的长短,然后用钉枪固定。
外表不需求多美观,只需要防盗防外人偷窥就成。
院门安装好,从外面看和门框的颜色不搭,看起来不伦不类,但冷卉不在意,实用就行。
冷卉把工具收进空间,打理一下自己,便锁上院门往冷家走去。
比起以往,冷家今天显得特别热闹。
尤其是冷婆子,今天脸上全程挂着笑意,和客人有说有笑。
有时说到高兴处,还能开怀大笑。
这是以往在冷家人面前很少显露的情绪。
冷卉在筒子楼楼下遇上刚骑自行车回来的冷永康。
“你这是刚过来?”
“你不是说我过来吃晌午饭,这个时候应该不算迟吧?”
冷卉站在楼梯口等着冷永康锁好自行车。
冷永康将钥匙装进口袋里,摇摇头:“吃饭自然不迟,我的意思是你没事不会早点过来帮忙招呼客人。”
“你怎么知道我没事?”冷卉冷哼:“我那边院子要修缮,事多得很,可没有你妈闲。”
冷永康一见冷卉语气不善,就头疼,妥协道:“行行行,你事多。等会儿在客人面前,别提我和你妈离婚的事,丢人!”
“离婚又不是偷人有啥好丢人的?”
冷卉弄不懂冷永康的想法,离了婚各过各的生活有什么好丢人的。
“你一个小孩子懂什么,等会儿记住我说的话,别提离婚的事。”
两人说话间,已经到了二楼过道上。
冷家人的说笑声,他们站在过道上听得一清二楚。
李大妈站在过道上磕瓜子,实则是在偷听冷家的情况。
她见到冷永康和冷卉走了过来,笑着问道:“永康啊,你家今天热闹,来了不少客人。卉卉也回来了,你和你妈在外边过得怎样?”
冷卉看着李大妈皮笑肉不笑的脸就累,没理她。
冷永康只是礼貌的点了下头,拉着冷卉越过她直往屋里走。
看着父女俩的背影,李大妈朝地上啐了一口:“都不是啥好东西。”
在走进冷家家门的那一刻,冷卉明显感觉到冷婆子的笑声有那么微微一滞。
随即她笑着对坐在她旁边的女人道:“这就是老大家的卉卉,去年高中毕业,最近在找工作。”
“呀,这就是卉卉啊,女大十八变,真快认不出来了。”
女人一脸惊喜的模样,热情的想上前拉住冷卉的手,被她躲了过去。
冷卉扫了一屋内的人,角落里坐了一男一女两个她不认识的年轻人,有冷梅陪着他们聊天。
冷永兴在给大家倒茶。
最后,冷卉的目光落在了冷婆子旁边这个女人身上。
典型的农村妇女打扮,穿的衣服还是斜襟青布衣服,头发花白,看起来起码有五十几了。
但冷永康告诉她这女人是他表哥的媳妇,今年不过四十左右。
冷永康口里的表哥,是冷婆子娘家哥哥的儿子,平时很少往来,以前娘家大哥还在世时,过年时会走动。
后来,娘家大哥去世之后,便断了往来。
这次不年不节的,多年未走动的亲戚来城里干嘛?
冷永康怕冷卉失礼,拉着她到身边坐下,随后又招呼王荷花:“大嫂说的对,孩子长得快,几年不见就大变模样,小军他们越长越英俊,如果是走在街上,你不说我还真不敢认。”
王荷花瞥了眼坐在角落里的张小军,得意的笑了起来,“谁说不是,不是我自夸,我们小军这长相,在我们那十里八乡能排上前几名,谁见了他不夸一声长得称头(好看、英俊)。”
冷永康听了这话,嘴角微微抽搐,尴尬的点了点头。
冷婆子拍了拍王荷花的手,“这次知道你要来,我让他们兄弟俩从厂里赶回来,中午我们一大家子好好聚聚。”
“好,侄媳妇多年没来看姑姑,实属不该,今天我们一家就打扰了。”
王荷花笑了笑,看向冷永康旁边的冷卉,“咦,卉卉,怎么坐在你爸旁边不说话啊?”
冷婆子笑道:“可能是和我们大人没什么话题,让她陪小军他们一起聊聊,年轻人嘛,要和同龄人才聊得来。”
说罢,冷婆子向张小军招招手:“小军,你和你妹妹坐过来,让卉卉陪你们聊聊天。”
张小军和张小草兄妹俩听话的围着桌子坐下,一直陪着他们俩的冷梅也凑了过来。
冷卉低头专注地剥着手里的南瓜子,五感强于一般人的她,自然感受到张小军时不时看向她的目光。
她捅了一下旁边的冷永康。
冷永康腰侧冷不丁的被捅了一下,转回头皱眉问道:“怎么了?”
冷卉朝对面呶了呶嘴,示意他看对面。
冷永康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正好和张小军看过来的忐忑目光对上,“?”
冷卉厌恶男人用这种目光打量她,出声警告道:“别用那恶心的目光打量我,小心我把你那双招子戳瞎!”
“我...我......”张小军紧张的手心全是汗,想解释却连说话都结巴了。
这时,冷梅看热闹不嫌事大,开口帮忙解释道:“姐姐,你误会了。今天是你们相看的好日子,小军哥多看你几眼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相看?”
冷永康震惊地瞪大眼睛看向冷婆子。
冷婆子心虚不敢与他对视。
“是吗?”冷卉冷笑一声,没有去管冷婆子她们,而是看向冷永康,问道:“是你叫我回来吃饭,这事你事先知道吗?”
冷永康觉得好大一口锅扣在了他头上,他摇摇头:“不知道,这事我不知道,我只以为家里来亲戚就想着让你回来一起吃顿饭,就这么简单。”
冷卉面无表情地问道:“那相看这事你怎么说?”
“我能有什么看法,我再混账也不会让你嫁去农村。”
冷永康感觉自己好冤,叫满女回来吃顿饭还让她误会。
冷婆子沉着脸,纠正道:“小军现在是有工作的人,在镇上的畜牧站上班,配她一个没工作的城里姑娘,刚刚好。用以前的老话说,那是取长补短、门当户对。”
冷梅听了冷婆子的话,差点忍不住笑出声,她知道什么是门当户对吗?
还取长补短?
她都不知道取什么长补什么短?
冷永康头疼:“妈,小军只不过是临时工,但他户口还是农村的。”
冷婆子心向着娘家,据理力争:“临时工只是暂时的,等多工作几年就有机会转正,像你那丫头片子好吃懒做,有人家要就烧高香了,还敢挑三拣四,小心嫁不出去,烂在自己手里。”
冷卉听了脸都黑了,“你娘家那破落户也只有你看得上,但求别拿我当人情,我的婚姻还轮不到你来插手。”
“哎哟,我家怎么就生了这么个牙尖嘴利的丫头片子,造孽哟!”冷婆子又捂着胸口,看样子是气得不轻。
冷卉毫不客气地怼道:“说造孽也是你造的,是你这辈子不积德,老天爷专派我来惩罚你!”
这次冷婆子是真的被气得胸口疼了。
王荷花母子三人震惊地张大了嘴巴,他们没有想到冷卉对冷婆子是这种态度。
太吓人了!
尤其是张小草,家里重男轻女,如果她敢用这种语气怼奶奶,只怕她奶奶一巴掌就把她呼到了墙上并镶进去,想扣都扣不下来的那种。
王荷花从震惊中回过神,转头对冷永康说道:“永康,你家丫头这性格太强势了,女人还是温柔贤淑的好。”
冷永康汗流浃背,“卉卉平时很乖巧......”
“那是因为你觉得拿捏不了我,才觉得我强势,怎么?看不上你儿子就是强势?”
冷卉嘴角勾起一抹讥笑,要不是饭还没有吃,她真不介意火力全开。
王荷花一幅痛心疾首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永康,你看看你这丫头,敢这么对长辈说话,少教啊!”
冷卉最讨厌别说人说她少教,一般说这种话的人,都是无理也要搅三分的人。
“你不少教会在别人家里大呼小叫的?
还有,你受不了别对我爸喊,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对我爸有意思呢。”
这话说的她像是个水性扬花的女人,王荷花气得浑身发抖,眼前阵阵发黑,这话要是传回村子,她还要不要做人?
王荷花尖叫着就冲上去,想和冷卉干一架!
“我今天就替姑姑和你爸教训一顿你,让你不敬长辈,让你口无遮拦。挑三拣四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长得像天仙,其实知底细的都知道你就是一坨狗屎!”
冷永康赶忙拦住。
突然,冷卉身子往前倾,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抬手就是甩出一巴掌,甩在了张小军的脸上。
张小军捂着半边被扇麻木的脸,错愕地盯着冷卉。
为什么受伤的是他?
刚才他可什么都没说,也没往冷卉身上看。
已经如此窝囊了,还挨了一巴掌,他冤不冤呐!
冷卉吹了吹扇红了的手掌,“母债子还!”
不能揍老的就揍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