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少年正失望想着是否派外散人做下此事之时,他在儒生记忆中得知一条秘密消息,龙虎门门主幼徒在多日前悄悄来到此地,据他所知,那郝少主还在门主那求来几名神秘的龙虎卫跟随保护,但这儒生并不知道那位郝少主在哪。
少年凝眉细思,按照众人脑中消息,不在记载之内的也只有这名郝少主有实力能做下此事,而且其一直有意避人耳目,显然来此目的并不单纯,一想到问荆功效以及押送队伍被活捉掳走,刚巧其人功力不高又值龙虎门内三年考校之期,少年不难猜出其人修习问荆空心篇,来此吸取功力填补自身。
“你在哪里?”少年眼中思索,握紧拳头,口中呢喃。
随即眼神一亮,想到了那黑袍韦高岑,其人一心巴结郝少主,即便未随侍身侧也定然得知其主下落,而儒生记忆中,韦高岑自围杀狩猎队之后,曾经消失过一日,再次归来后据传便有些盛气凌人,此人现如今被长老征召,随队奔赴山中一支守御队伍效力。
少年迅速翻阅儒生记忆,手掌划过的桌面上出现一份龙虎门最新的情势地图,其上龙虎门的布防一清二楚,少年提笔按照记忆在上面圈圈画画。
片刻,少年望着地图,其上几道大圈套着小圈,线条最密集的地方几乎就在原本的熔岩湖边上,点着图上如瞳孔般的熔岩湖,少年知道,那位少主很大可能就在此地。
少年看了看韦高岑所在位置,正好处于龙虎门与熔岩湖中间偏一点的位置,便决定绕点路过去先将其解决。
刚准备起身出发的少年动作一顿,只听他上身纱布内传来密密麻麻的脆响,少年心中纠结一番,还是决定明早再行出发。
随后少年按照儒生的习惯翻去院门上的牌子,保证无人打扰后便回到屋内静室盘坐,身上衣物在云霄宝气的帮助下瞬间化为乌有,露出大片正在脱落的灰痂。
少年体内还有满溢的内力正不断地涌入伤患处进行修补,他便静气凝神,沉入无光之点内。
面前这正盘旋的星云中,一片光点流光飞来,少年举目望去,其中大片的人影都缺少了那颗神秘之光,只剩最后一名侍女还是完整的。
心念一动,撇去大部分的闲杂人员,只留下灰袍中年与中年儒生这两名二流,少年需要这二人的武功、经验,需要儒生机缘巧合初窥门径的明劲掌握方法。
灯火通明的屋内,少年呼吸渐渐变得沉稳,随着他不断损耗心神记忆二人的武学,外界的时间也在一刻不停的流逝,而他身上的灰痂完全脱落,露出大片白嫩光滑的皮肤,且随着时间慢慢变得结实起来,但能在腰部明显看见一道介于不同肤色的痕迹。
一个时辰转瞬即过,少年光滑无毛的脑袋上长出淡淡的浅色痕迹,需要静养的手臂再无酸痛麻痒传来,此刻,他默记二流的记忆已过百半次数。
两个时辰后,少年鼻翼骚动,内外伤疤缓缓脱落,除了颜色不同,他的鼻子已经恢复原状,此刻,这是他第四百七十多次观看儒生记忆,那灰袍中年的一切武功他已经一清二楚,因其未掌握劲力,在第二百次的时候便被他放弃。
又一个时辰过去,少年眨了眨有些不适的眼皮清醒过来,一声不吭便起身在静室内演武,拳、掌、指、腿热身,引起全身骨骼阵阵脆响。
一根棍子被他使出刀、枪、剑法,呼呼凌厉破空,他先演自身所学,再练他人记忆,随后辅以内力尽情施展,屋内人影闪动不休,阵阵无名风卷垂帘,待数门不同武技练至纯熟,少年由动至静戛然而止。
少年闭目回忆儒生领悟劲力的那一瞬间,内力涌动节奏,身体内外的细微之处,皆被他化为己用在此刻重现出来,但儒生当时的切身感受少年并不知晓,所以他只能通过一遍遍重复来试图突入劲力这个领域。
少年足足站了半个时辰,才让自身维持在那一瞬不坠,随后便缓慢提棍作剑,施展起儒生所学剑法“纤竹”。
少年动作初始缓慢,却一点点接近儒生当初,随着剑法越发凌厉迅疾,少年也摸到劲力门槛。
这一演练就是一个时辰,少年施展剑法,十次中有一次能感觉其中一两招威力陡升,他紧紧追寻那种感觉体悟。
身体的劳累让他放弃,灵感无数次从指缝溜走让他沮丧,紧迫的时间让他心急如焚,一种隔门而望却终不得入的感觉更让他自我怀疑、忐忑不安,可他始终坚持,心底的不甘迅速蔓延。
没有一次次缓慢增加的明劲释放次数,没有从经验内缓慢增加的更深体悟,更无关武技、内力高低之分,像是第一次学会走路、说话、举箸,更像是增加了一种本能。
少年苦熬一个半时辰几乎两眼昏花之时,突然就学会了明劲,他所施展的剑法速度威力陡增,能感觉到空气如流水般有凝滞之感,脚下步伐轻盈有力,踩在地面如踩棉絮豆腐般虚不着力,一切都是如此突然。
少年精神一振,死死压抑心中情绪,谨慎维持着此番状态不坠,可两套剑法过后,少年终于感到不对,细细体悟之下,才发现一切源于自身。
在刚才那不知不觉间,他突破了自己的身体极限,极速奔腾的内力与自身肉体产生莫名共鸣,每一次运转使用内力都如身体本能,无需经过大脑思考,维持过程,自然而然便使用出来。
“一体圆融,身随心动!好!”
少年收棍耸立停止演武,一边体会远别于内力是内力,身体是身体的圆融感觉,一边恢复消耗,心中欣喜:“原来如此!”
片刻后,少年总结自身经脉内力还是需要修炼增加,但此刻所有的内力却换了状态,无时无刻不在自我逸散加持肉身,又无时无刻不在从体内重新提取,像是内力学会了呼吸,又像内力参与进人体自身的运转之内,使得内力与肉身的结合更为紧密。
细细想来,少年还是不知如何达到这一步的,只知劲力是一种状态,更是一种能力,至于为何二流以下达不到,想必是因为内力弱小,达不到与自身共鸣相合罢了。
片刻,少年摒弃杂念收心,按照江湖上的劲力锻炼方式,下一步是锤炼自己达到劲力收发由心,接着再进行爆发程度的锤炼使得威力增强,而在这一过程中会慢慢体悟到暗劲、化劲等,而少年如今知道其本质,自然不会再傻傻的到处寻找体悟机缘,按照他的想法,只需要知晓每一种劲力源自内力与肉身之间的哪些变化即可。
“早知明劲需要的这种相合方式,我只需不断将内力逸散再从体内提取,多多让其习惯便可,想来也可达到明劲吧?”
口中说着少年有些不自信起来,觉得没有那么简单,否则江湖上为何没有流传?为何所谓的捷径皆是苦练打熬还需名师指点?
少年摸摸微微有些扎手的头皮,想不通便不想了,先办事要紧,他取了些现在的内力更换了云霄宝气内的内力标准图影,再次置换后也未出现什么问题,便在儒生屋内寻摸物品换成内力充盈自身。
可片刻后,少年内视体内的充盈内力有些苦恼,他丹田修复十之有一,完全无法让他进行晋升灌注,这可如何是好?他还想趁此机会晋升一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