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祤的席位离着太子很近,周边皆是当朝重臣,所以云佑乖顺的拾起筷子,夹起一块东坡肉。
东坡肉刚落入陆祤的盘中,陆祤散淡的道了句:
“我不想吃这些,我想吃点好的。”
云佑抬眸望向陆祤,眼神中有些疑惑:
“我让人给你换几道菜?”
陆祤懒散的微微摇头:
“那些我都不想吃,我想吃……”
陆祤眼神忽而缱绻暧昧几分,嘴角一勾:
“你。”
猝不及防的一句话,云佑耳垂蓦地通红一片。
她慌忙垂下眼睫,只觉得没脸见人、臊得慌。
筷子一丢,手放下来,对着陆祤的大腿狠狠一拧:
“现在什么场合?你能不能正经一些?”
陆祤痛的嘶一声:
“现在什么场合?你怎么对我动手动脚的?”
云佑气的白一眼陆祤。
论起颠倒黑白,她还真说不过陆祤那张嘴。
明明是陆祤出言调戏她在先,陆祤一句话,反倒成了她对陆祤上下其手,在占陆祤的便宜。
周围这么多朝臣,她又不能伸手捶打陆祤几下出出气。
真是吃了一个哑巴亏。
陆祤瞧着云佑别过脸去,不搭理他,这才端正了坐姿。
他手指勾起筷子,夹起一块炙羊肉,轻轻放到云佑的盘子里。
出口的语调有些兴致缺缺:
“真是把你给惯坏了,这种场合都敢给我摆脸色。”
云佑视线顺着陆祤手上的筷子望过去,陆祤正一脸冷淡的睨着她。
这种有些淡漠的态度,令她原本想同陆祤说几句软话的心情,瞬间消失不见。
云佑没有接话,而是拾起筷子,优雅的小口吃起盘中那块炙羊肉来。
女眷席离的并不远,江宁选择的位置,刚好可以远远看见云佑和陆祤。
两人你来我往、互相夹菜的场面,被江宁尽数看在了眼里,她愈发觉得云佑是她的眼中钉、肉中刺。
倘若再不拔除,云佑就会变成一颗毒瘤,永远留在她的皮肉里,令她五内俱焚、备受煎熬。
宴席上免不了推杯换盏,陆祤虽然官职低微,可上前敬酒示好的官员却接二连三。
陆祤不可能每一个都推辞拒绝,所以接下来还是喝了不少酒。
宴席结束之时,陆祤已经有些醉意朦胧。
陆祤并不想身上的酒气熏到云佑,便让怀远驾着马车送云佑回去,他自己驾马回了护国公府。
一路驾马,疾风迎面,陆祤回到护国公府的时候,已经酒醒了大半。
陆祤踏着月光走进自己的院子时,主屋灯火通明。
他蹙起眉头,幽幽叹出一口气,迈着大步跨进了门槛里。
陆夫人端坐在主屋的外厅,专程等着陆祤回来。
见到一身酒气的陆祤同她行礼,陆夫人指着茶桌心疼道:
“赶紧先坐下喝口茶水。”
随后立刻吩咐下人去煮一碗醒酒汤送来。
陆夫人看着陆祤喝下一口茶水,才严厉的问道:
“听说你今日是带着云佑去的?”
陆祤搁下茶盏,舔了舔残留在唇边的茶汤,不以为意的反问道:
“母亲都开始管我带着何人去打马球了?”
“那我今后是不是每餐吃什么,都得先同母亲禀报一声才可以用餐?”
陆夫人听出了陆祤语调里反感的情绪,出口的语气缓和了几分:
“我听闻,你与云佑的一身穿着非常高调惹人眼,引来了江家人的不悦。”
“江易找你理论,你竟当众与江易发生了龃龉,一点都没有给江家留脸面。”
陆祤满不在乎的回道:
“母亲,明明是江易主动到我的面前来,指着我的脸面恶语中伤。”
“江易当众对我咄咄逼人,难道母亲希望我忍气吞声,再好言应承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