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佑斟酌了片刻,走到茶桌旁坐下:
“你是不是已经拿到商队传来的消息了?快拿出来给我看一下。”
陆祤不慌不忙的给云佑倒了一盏茶水,清冷的目光落在云佑的脸上:
“你穿成这样,就是为了去找商队的孙管事?”
云佑点着头,轻轻嗯了一声,端起茶盏送到唇边。
陆祤从袖袋里拿出一封信,递到云佑的面前:
“为什么不让怀远帮你去拿?”
云佑伸手就要拿起信件,可信件的另一端,被陆祤的一根手指按住了。
云佑一脸疑惑的望向陆祤,只见陆祤勾着嘴角,撩拨似的开了口:
“你就是想见我,想我亲自送来,是不是?”
云佑心里忽而一阵慌乱,赶紧将视线挪到信件上。
如果说云佑不想见到陆祤,那是假话。
心里爱了这么久的男子,怎么可能不想见到。
倘若陆祤没有江宁这个未婚妻,她是愿意同陆祤说,她想见他的。
可是陆祤已经有了江宁这个未婚妻,每次见到陆祤时,她都会不经意的想起这一点,令她心里很是煎熬。
哪一个女子不想独占自己心爱的男子呢?
可她无法改变现实,所以不如不见。
云佑沉默了片刻,一脸的平静开了口:
“你可没有这封信有吸引了。”
陆祤抬起按住信件的那根手指,晦暗不明的目光依旧落在云佑的脸上,出口的语调却是强硬起来:
“既如此,以后要出门办的事,继续交给怀远去做。”
陆祤的视线在云佑身上一晃,挑刺道:
“你以后莫要穿成这样出门招摇,叫旁人看见了,又该说我委屈了你。”
云佑正拆着信件,听见陆祤这番没事找茬的话,忍不住怒瞪向他:
“我不过穿了件寻常百姓的粗布衣,怎么就成了出门招摇?”
面对云佑的恼火,陆祤丝毫不以为意,反而勾着嘴角散漫的回道:
“难道顾启不是你招惹来的?”
“还是说,顾启是自己送上门的?”
话音一顿,陆祤的神情冷峻严肃起来:
“我倒是很想问问你,我究竟是哪里委屈了你,让你委屈的把顾启招惹来诉苦?”
云佑皱起眉头,依旧怒目瞪着陆祤。
云佑不明白陆祤今日抽的什么风,整个人莫名其妙,开口就是挑事找茬。
京城显贵世家的子弟们,大多从小就认识,很多都是一起玩耍着长大。
云佑和顾启表兄妹的关系虽无人知晓,但从前两家都是显贵世家,所以两人从小就熟识,也是一同长大的玩伴。
京城世家的子弟们经常在宴席上碰面,也经常一起结伴郊游,所以彼此之间熟知交好并不是秘密。
很多世家子弟们都知道,云佑和顾启的关系很好。
陆祤当然也知道。
所以云佑压根不明白,陆祤为何要揪着顾启来这里的事,一直冷嘲热讽、没事找事。
云佑瞪着陆祤沉默对峙了片刻,她学着陆祤的姿态,讥笑着勾起嘴角,叫阵道:
“你也可以去同江宁诉苦,我没拦着你。”
陆祤瞬间气笑:
“真是把你的臭脾气给惯出来了,也就只有你敢这么对我说话。”
话锋一转,陆祤的声调认真了几分:
“北平伯周将军一家回了京城,太子妃为给周将军一家接风,举办了一场马球赛,就在明日,你想不想随我一起去?”
云佑从小就会骑马射箭,也很喜欢打马球,两年前,陆祤经常带她一起出席这样的宴席。
时隔两年,这是陆祤第一次主动提出要带她一起去。
若是换作从前,云佑会满心欢喜,毫不犹豫的答应。
可是陆祤下个月就要与江宁成亲,她现在与陆祤一同出入这样的宴席,先不说会被人骂死,她自己心里都会有所介怀。
然而周将军在她父兄落难之时,曾为她父兄上书喊冤、为她父兄直言辩解,最后落得个被皇上派去北境镇守的下场。
周将军的嫡女周苓,是唯一一个在她父兄落难之时,主动给予她帮助的闺中好友。
所以周将军一家回京,云佑很想见一见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