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佑视线往江宁脸上一挪,看着江宁那副得意洋洋的嘴脸,平静的回了一句:
“你为何这般开心?难道陆祤刚才主动搭理你了?”
江宁瞬间垮下脸来,看着云佑的眼神阴厉且怨恨。
江宁自诩不论家世背景、还是样貌品性,她都不比云佑差。
可她不明白,陆祤为何偏偏只对云佑痴心一片?
她与陆祤是名正言顺的未婚夫妻,她才应该与陆祤穿成一对夫妻的模样。
云佑的存在,对她来说是一种羞辱,让她颜面扫地。
她必须要想一个法子,让云佑永远消失在这个世界上,永远不要出现在陆祤的面前。
两人沉默对峙间,云佑身后响起了一道热切久违的呼唤声:
“佑儿,我可算找到你了!”
云佑回身一看,周苓一脸欢喜的向她奔来。
周苓眼中看不见一旁的江宁,径直朝着云佑小跑过来,到了面前一把抱住她:
“佑儿,三年没见,我可想你了。”
云佑拍了拍周苓的后背,笑着回:
“我也想你,总算把你盼回来了。”
周将军从前是云佑父亲的左膀右臂,周苓和云佑又是同岁,所以两人从记事起,就经常在一起玩耍,像亲姐妹一样。
在云佑父兄没有获罪之前,与云佑情同手足的好姐妹非常多,而现在,只有周苓一个。
多年好友许久不见,两人拥在一起迟迟没有分开。
一旁的江宁瞧见两人都没把她放在眼里,怒瞪两人一眼,端着架子转身离去。
周苓抱了好半晌才松开云佑,伸出双臂与云佑手拉手,一脸兴奋的直跳脚:
“佑儿,我父亲这次回京后,就不回北境了,我们今后还能像从前那样,日日骑马射箭打马球,日日都去潘楼喝茶看戏。”
周苓想的很简单,似是完全忘了云佑现在的身份。
云佑有些踌躇,到底还是提醒了周苓一句:
“苓儿,我现在是庶民,我父兄已经……”
两人身侧忽而多了一个高大的身影,打断了云佑即将出口的话:
“那又如何?”
“佑儿,云老将军是我们父亲的恩人,没有云老将军,我们的父亲早就尸骨无存,我们周家更没有今日的富贵。”
“佑儿莫要想太多,以后我们周家也是你的家。”
云佑侧目望去,日光下站着一位气宇轩昂、身段挺拔的少年武将,正是周苓的嫡长兄周奕。
三年未见,周奕长高不少,愈发的轩昂魁伟。
云佑见到周奕很开心:
“周大哥,好久不见。”
三人久别重逢,热络的围在一起畅聊很久。
日光慢慢西斜而下,场中的马球比赛已经分出胜负,赢的一队得了彩头,迎来场外众多支持者的一阵喝彩叫好。
晚宴已经准备就绪,众人纷纷走出马球赛场,前往幄帐或是自家马车,更衣后入席。
云佑不用更衣,便在人少的地方等周苓和周奕。
她附近不时有人经过,能从他们兴奋的交谈中,得知今日赢家的彩头里,有一个不凡的物件,令很多男子梦寐以求。
云佑对此物自然不感兴趣,她一心只在斟酌,待会儿的晚宴上,她要不要坐到陆祤的身边去?
今日是陆祤带她来的,按理说,晚宴她应当坐在陆祤的身旁,为他斟酒布菜。
可是陆祤刚才看她之时,眸中泛寒、不屑一顾,似乎并不想与她靠近。
所以云佑并不想凑到陆祤的面前,惹他嫌恶反感。
思及此,云佑果断决定,索性就与周苓待在一起,安安静静的渡过晚宴,然后悄无声息的独自回去。
如此一来,她不在陆祤的身边出现,便不会招来江宁的嫉恨,云佑觉的如此甚好。
视线一晃,却瞧见怀远手里慎重的握着一杆枪,疾步向她走来。
怀远大步行至云佑的面前,先行一礼,随即郑重的递上手中那杆枪:
“云娘子,有没有觉的这杆枪很眼熟?”
云佑视线只在枪上停留片刻,心口忽而突突突的狂跳起来。
这杆枪,正是她父亲曾经用的名枪,破阵。
云府抄家之时,破阵被官兵拿走。
彼时云佑对着官兵苦苦哀求了许久,仍旧没有从官兵手中将破阵留下来。
今日,她父亲的破阵,居然出现在她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