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连一刻也没有为立花响收获挚友消息而停留,立刻让少女行动起来的是远方传来的穿透性极强的尖叫声,立花响收敛表情,没有丝毫犹豫,朝着声音的来源狂奔而行。
“那个声音,是人类的?不对……”冈格尼尔在身的立花响对声音极度敏感,不管是轻声的呓语还是真挚的情感爆发,人心底的情绪都能被立花响接收到并转化为她为之而战的力量,可从这份尖叫声中,少女固然感受到了深重的恐惧,却没有任何phonic Gain的波动,在这种环境下,只意味着一种可能,“是鬼啊,而且是舍弃了人类之心的鬼。”
Symphogear所能连接的绝不仅限于人类这一种族,基于神代尚存统一语言时期的科技,以歌声为媒介所联系在一起的是所有能共情的生灵,当一个人的声音无法引起phonic Gain的丝毫变化时,ta也就不能再被称之为人了,而很显然,被异化为鬼的生物就是这样扭曲的怪物——至少大部分是。
意识到这一点后,立花响心中的犹疑大大减少,她知道这些人并非都是自愿成为鬼的,期间有走投无路的贫苦人家,也有被屑无惨蒙骗的无知之人,但只要沾染上血肉,无论原本的他们是怎样的人,都已无法回头,会在捕食人类的不归路上猪突猛进,唯一的解脱只能是被斩下头颅,轮回往生。
至少在鬼灭之刃的世界里是切实存在着天堂地狱之说的,立花响此番想法并不是为自己开脱的说辞,对于被鬼王之血扭曲了躯体和心灵的鬼来说,死亡是最好的救赎,而像童磨那样天生感情缺失的……少女握紧双拳,她会对此表示同情,但是在送对面离开尘世,无法继续为恶之后。
理清自己的思绪后,立花响对杀鬼一事不再有任何的犹豫,脚下的速度又快了几分,与此同时,冈格尼尔也顺应奏者的心意,在深夜寂静的林间奏响乐声。
“?强くなれる理由(能够变强的理由)
を知った(我已知晓)
仆を连れて 进め(带着我 前进吧)?”
“歌声?”刚把祢豆子吊起来,准备打服(折磨)炭治郎的下弦之伍·累听到这声音,手中的蛛丝也顿住了片刻,皱起了眉头,“真是聒噪,去死吧!”
累随意地甩出一把蛛丝,他不在乎来者是谁,对他而言,没有什么是用血鬼术、用蛛丝解决不了的,想要获得的家人之间的羁绊也好,想要杀死讨厌的猎鬼人也好,只要用那位大人赐予的力量,一切都会……
“该去死的人是你!”五感被Symphogear强化后的立花响早就注意到了袭来的蛛丝,但少女只是向前伸出手,用这双铁拳一把揽住所有蛛丝,接触的瞬间迸发出大量火星,无往而不利,能轻松斩断肉身甚至是日轮刀的蛛丝却没能伤及立花响分毫。
非但如此,立花响猛地一用力,就要把蛛丝另一头的累扯到身前,一直蜗居山中的累哪里见过能无视自己蛛丝的对手?这会儿完全没反应过来。
不过相较于实力强大的下弦,被累赋予力量的“姐姐”遭遇追杀和死亡危机的经验显然就要丰富多了,立刻意识到不能就这样放着累不管,不然累死了她肯定也活不下去。
“累,我来帮你!”
姐姐鬼明面上一副和累姐弟情深的模样,全力放出蛛丝切断了连接累和立花响之间的丝线,全然看不出和刚才哀求累放过她的是同一只鬼。但在一旁目睹了全程的炭治郎看到这扭曲的一幕只觉得恶心,尤其是和他自己的家庭氛围一对比,这那田蜘蛛山一家子鬼完全玷污了“家庭”的概念。
“真是恶心……”立花响也看出来了面前这只姐姐蜘蛛鬼就是刚才尖叫声的来源,此刻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反感,“如果你们是真正的姐弟,我可能还得夸你两句,但是……不是出于爱的情感所施行的保护,就不要标榜是亲情!”
在遭遇意外变成现在这副模样之前,立花响也是有过亲姐姐的,两人的关系一直都很亲密,正因如此,看到面前这对,一方出于生存的渴望,一方出于对家人扭曲的渴求的情感而拼凑在一起的所谓“家人”,少女的血压蹭蹭往上涨,“你们把家人当成什么了!”
“家人?”累似乎是捕捉到了关键词,瞬间无视了刚才的危险情况,就要以这个话题与立花响展开辩论,“只要用那位大人给予的力量,我就能拥有家人了……”
“力量?”似乎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立花响嗤笑出声,直接打断了累的话,“你是想用鬼舞辻无惨给予你的血,让其他鬼变成和你相似的样子,假装是血脉相连的家人,实际上只是肤浅的家家酒游戏罢了。”
“你说什么?”累并非不清楚自己所塑造的家庭不过是他扭曲意识的产物,不然也不会在看到祢豆子即使变成鬼后,也要为了保护身为人类的哥哥挺身而出的画面,称赞其为真正的羁绊,并想要夺下祢豆子变成自己的妹妹了,“你有本事把你刚才的话重复一遍!”
“重复多少遍都是一样的,”立花响的右拳弹出冈格尼尔枪尖,随意地砍断来自身旁的姐姐鬼,偷袭而来的蛛网,给了对方一个威胁的眼神后,缓步走向累,“家人之间的羁绊不是依靠血缘缔结的,更不是靠你那贫弱的蛛丝所能取代的。”
“真正让家人能够将彼此称之为家人,维系彼此之间牢不可破纽带的,是爱啊!只要有爱,血缘从来就不是问题!”
“爱?我也可以创造爱!用我的力量,用恐怖的羁绊……”
“少说胡话了!”在累不知悔改的胡搅蛮缠中,立花响终于失去了最后的耐心。注意到一旁的炭治郎,早已趁她和这些鬼纠缠的时候,救下了自己的妹妹,立花响不再拖延,身后推进器全开,一道金色的残影转瞬来到累的身前,尖锐的枪尖划过脖颈,一道血箭飚出,宣告了下弦伍的离场。
“你这哪里称得上是爱……”看着逐渐化作灰烬消散的累,立花响做了一个血振的动作,此时面对即将死去、回归部分人性的累,她还是愿意基于最后一点善意的,“这不是爱,是支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