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诏拿着手机打开门,秦朗正坐在沙发上等,他把手机扔给他。
“能说的她都说了。”
秦朗有些意外,挑了挑眉,接过手机就看了眼视频,确定没什么问题后就给了一旁的警员。
“你们先回去,看看医院那边怎么样了?”
“好的秦队。”
两名警员走后,秦朗翘着二郎腿,饶有兴趣地看着他:
“不是我说,里面那小姑娘你认识?”
谢诏拉开冰箱,从里面拿了瓶水,拧开瓶盖喝了口水后才道:
“不认识。”
“那你干嘛给自己找麻烦?”
秦朗十分不解,一个有精神疾病的人放在身边,就跟个定时炸弹一样,谁知道什么时候会爆炸。
“你没听那姑娘说吗,带她出来,给钱。”
秦朗翻了个白眼,一脸无语,他张了张口,话说出来,一声冷笑先发了出来。
谢诏一记冷眼过来,他忙解释道:
“不是,你缺那点钱?”
“缺啊,你不缺钱你去上班干嘛?不还是为了挣那点窝囊费。”
“放屁,老子那是去实现自我价值的好吧。”
谢诏指了指门口,一大早被他吵得头疼,于是开始赶人:
“所以秦大警官,赶紧去实现你的人生价值吧。”
秦朗抬脚就要走,又透过那扇没关紧的门看见女孩的身影,皱起眉头道:
“这姑娘,昨天晚上我让人查了,你猜她是谁的女儿?”
“不感兴趣。”
“我就知道你感兴趣。”
“………………”
秦朗怕屋里头的人听见,压低音量道:
“她父亲是迟君其,就是那个搞外贸的那个迟君其,她是迟家最小的,顶上有三个哥哥,她很小的时候就丢了,母亲又早逝,迟君其不愿意再娶,一直想要个女儿,就领养了一个,这么多年也一直养在迟家,很受宠。”
“说起来这姑娘也挺可怜的,本来能当千金大小姐,养尊处优的,谁知道就走丢了,去年迟君其才找到她,但不知道什么原因又被送到精神病院去了。”
“从昨天晚上到现在也没人打电话过来问。”
秦朗越说越难受,他家里也有一个小魔王,从小到大都是捧在手心里长大的。
他偏头看向谢诏,想看他听到这些是什么反应。
意料之中,这哥们啥表情都没有,仿佛就当他放了个屁。
秦朗在门口换好鞋,开门走了。
门被关上的那瞬间,谢诏手里的杯子直接碎了,眼里的全是爆发的情绪。
“那个,钱我过两天给你行吗,你能借我一点现金吗?”
迟柚想着先给到迟家取一点她自己的东西,然后再去原来的住处取银行卡,她也好给他打钱。
虽然重活了一遍,但好在还是在原本的城市,她也不至于举步维艰。
脚步刚迈出门口,有什么东西砰的一声砸在地上碎了,她下意识的捂着脑袋缩在一旁,指尖微微颤抖着。
头上有阴影罩下来,迟柚抬头,直接对上了男人担忧的眼神。
“没事吧,玻璃杯碎了,吓着你了?”
迟柚往地上看了一眼,玻璃碎片碎了一地,男人的鞋上还有一点玻璃渣。
她反应过来,轻轻摇摇头,“我没事。”
男人扶着她站起来,然后转身去鞋柜那里给她拿了拖鞋。
“穿上吧,别被扎了。”
“谢谢。”
看她穿好鞋,谢诏便去处理地上的碎片,见她还站在原地,一副有话要说的样子,便问道:
“你刚刚说什么?”
“哦,你能先借我一点现金吗?我去给你取钱。”
男人动作一顿,将一块玻璃碎片扔进垃圾桶,手撑着膝盖,半蹲着看她,眼底盛着笑意。
“你不会是要拿我的钱跑路吧?”
迟柚沉默了一下,“要不我打个欠条?”
谢诏失笑,“你还挺上道。”
他偏头指了指沙发,“你先过去坐着,等我收拾好。”
“好的。”
迟柚等了一会儿,就见谢诏拿着几张钞票和一张纸出来。
“欠条,钱,签字。”
他先把欠条和笔递给了她,迟柚扫了一眼,在签名处写上了自己的名字,将手印按在了名字上方。
下面的借款人名字是他写的,谢诏签字的时候,迟柚正心不在焉地看着窗外。
“你要去哪?”
谢诏签完字,把钱放到她面前。
迟柚接过钱,脸色有些冷。
“垃圾场,收拾一些垃圾。”
……………
循着脑海里的记忆,迟柚打车去了迟家,付钱给司机的时候司机找不开,谢诏给的全是整百的,她又特意到超市换了散钱付给司机。
当她站在迟家大门前时,不知为何,内心涌现出极强烈的排斥,迟柚皱了皱眉,这是这具身体自己做出的反应,不受她控制,跟方才听到杯子破碎时候的颤抖一样。
迟柚狠狠拍了一把自己的手背。
“死手,给我老实点!”
迟柚大步走进了迟家的门,彼时别墅里面静悄悄的,别墅的大门紧闭着,迟柚冷笑一声,走进发现门还留着一条细缝。
门卫通风报信的速度倒挺快。
她后退一步,果断抬脚,直接踹了过去。
砰的一声,门上直接掉下来一大盆腥臭的血。
迟柚嘴里低骂了句,拍了两下裙子。
草,她穿的白裙子。
别墅里人被巨大的声响吓住了,站在客厅里一脸震惊的看着站在门口的迟柚。
迟柚脚上还穿着从谢诏那里穿出来的拖鞋,地板被血染了个遍,她便直接从血上踩了过去。
“哟,有个人啊,我还以为屋子里闹鬼呢。”
迟沐见捉弄不成,于是便上前拦住她的去路。
“这是我家,你来干什么?”
迟柚嘴角挂着轻嘲,“你家?寄居蟹当久了都忘了自己姓什么了吧。”
迟沐脸色一白,家里的哥哥们都不在,她装都懒得装了,眼底划过一抹得意:
“这个家,从来都不欢迎你这个外人,该滚的是你。”
迟柚垂眸睨了她一眼,漂亮的眼睛里满是嘲弄。
“是我不对,又把你当人看了。”
迟柚暂时没再搭理她,从她手边绕过去,想着赶紧收拾东西,这地方她严重怀疑风水不好,待久了她喘不上来气。
迟沐又不依不饶的贴上来,“你要干什么?”
迟柚不得不停下脚步,眼神极其摄人,上扬的眼尾带着一股邪气。
“我没兴趣在你引以为傲的狗窝里待,别以为你长得丑就可以为所欲为,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