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今儿个这么热闹呢,知道我要回来还给我放个响。”
屋子里的人循声看过去,正好与走进门的迟柚对视上。
比起前两天见到的她,今天的迟柚换了一身浅蓝色的连衣裙,一惯挡脸的长发也被她扎成了丸子头,肌肤雪白,浅扬的嘴角很是惹眼。
唯独那双漂亮的眼睛里,一丝笑意也看不见。
满是嘲弄。
这样明媚的迟柚,哥俩从没见过,迟奕夹着烟的手颤了一下,烟灰烫得他回过神,连忙把烟掐灭,像是怕熏着她,还挥了挥未散去的雾。
“柚子,你怎么回来了?”
迟奕小心翼翼地开口。
“怎么?我不能回来?”
“没有没有,这是你家,你当然能回来。”
意识到迟柚误解了自己的意思,迟奕连忙解释。
迟柚嘴角挂着冷笑,将目光转向了坐在沙发上纹丝未动的迟州,口气中带着冷淡,再一次问道:
“我不能回来?”
男人的面容冷硬,没有回答。
迟柚大步跨进门,径直朝楼梯走去。
迟州砸下的茶杯碎片还残留在地上,迟奕见她往这边来,急忙站起身,蹲在地上用手捡起地上的碎片。
矜贵的少爷从来没干过这活,动作一下过于着急,细嫩的手直接被尖锐的碎片划破,血珠开始冒出来。
“嘶。”
迟柚来到他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蹲在地上捡碎片的迟奕,血珠滴落在瓷白的碎片上,格外显眼。
她收回眼神,面无表情的跨过那堆碎片,带着保镖转身上了楼梯。
没记错的话,迟沐的房间,就在之前迟柚住的楼梯间的正上方。
迟沐没事就喜欢跳舞,经常半夜不睡觉的蹦跶,吵得楼下的迟柚根本睡不好。
迟柚停在迟沐房门前,拧了拧把手,发现推不开,就后撤到旁边,让保镖帮忙。
谢诏的人十分给力,两下就把门踹开了。
迟柚竖起了大拇指,保镖做了个请的动作,楼下就传来迟州的声音。
“你要做什么?”
迟柚往楼下望去,迟州的语气不像是质问,表情平静,似乎只是一个简单的询问。
“从今天开始,我打算在这住。”
迟柚的话就好似在死水里丢了一颗炸弹,迟州眼里闪过一丝诧异,迟奕一步并两步快速跑上楼梯,语气里带着一丝惊喜。
“你要回家住?住哪间房,我帮你一起收拾吧。”
保镖将他拦在楼梯上,不让他靠近迟柚。
迟柚似笑非笑的盯着他,反问道:
“你知道我要住哪间房嘛你就帮忙。”
她指了指面前大开的房门,迟沐得宠,喜欢装饰自己的房间,门上还挂着自己做的小牌子,写上了沐沐两个字。
刚刚保镖踹门的时候,因为振动掉在了地上。
迟奕很少回家,但也知道那是谁的房间,他低下头,沉默了。
迟柚眼中闪过一丝嘲讽,径直踩过掉在地上的门牌,保镖很贴心的打开灯,其实根本不用开灯,迟沐的房间采光极好,阳光透进窗户,整个房间都变得明亮。
迟柚环顾了一下房间,没有特别惹眼的东西,因为每一样东西都很昂贵。
地面干净,空气中还散发着淡淡的香气,粉红色的公主床上还摆放着各种可爱的玩偶,是个人都能看出来这间房间的主人是多么受宠。
迟沐的房间很大,原本隔壁的房间是给她专门练琴和跳舞用的房间,但是她嫌出门远,迟叙便让人打通了那面墙,将两个房间连在了一起。
她对音乐一窍不通,即使迟叙给她请了最贵的钢琴老师,她连一首简单的小星星都弹不出来。
为了折磨住在楼下的迟柚,迟沐又撒娇让迟叙给她买了一台名人同款的架子鼓,每每迟叙不在家的深夜,她就开始一通乱敲。
这么连续下来,人不疯才怪。
迟柚眼底布满戾气,拿起桌子上的花瓶就要往下砸,手却猛地停住,眼睛看向保镖。
保镖以为她要让自己帮忙,于是上前准备接过她手里的花瓶,她摆了摆手,将花瓶放回了原处,淡淡道:
“叫辆大货车过来,再叫点人,把东西清走。”
“是。”
保镖不解,但照做,当即便打电话。
迟柚大摇大摆的走进屋,在里面逛了两圈,越逛嘴角的笑容就越多,眼里止不住的喜悦。
“小姐怎么这么高兴?”
保镖跟在她身后,终于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对于一个折磨了自己整整两年的人所住的地方,不应该是痛恨吗?怎么还越来越开心了。
迟柚表情一僵,看了眼站在门口的迟奕,对着保镖小声道:
“很明显吗?”
保镖点了点头,迟柚轻咳了一下,正了正神色,机灵地眨了眨眼睛。
“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半个小时后,车子到了,人也到了。
身着搬家公司制度的工作人员很专业的佩戴好手套,带上工具,跟坐在客厅里淡定喝茶的迟州打了声招呼后就直接上了楼。
搬的过程中,迟柚还不忘在一旁指挥。
“哎哎哎,慢点慢点,别磕着了。”
“那花瓶,包严实点。”
“那钢琴重,搬的时候小心点。”
房间里的东西一件一件被清空,干到最后就剩下最后一件大床,床太大了,出不去门口,工作人员看了一下床的结构,摇头对迟柚说道:
“这个搬不出去,这个床一开始应该是直接在里面组装的,都是死扣,除非拆了,不然带不出去。”
迟柚思考了一下,这床拆了就装不回去了,那也就不值什么钱了。
“拆吧。”
用来烧火也好。
工作人员点点头,收拾好床上的用品就开始敲敲砸砸。
“哎,什么东西?”
工作人员趴在地上,向床底看去,瞬间被惊出一身冷汗。
“这下面怎么会有这种东西呢?!”
他惊恐的后退,保镖快速上前,拉开他,蹲下,伸手直接将东西拿了出来。
一个被贴满符纸扎满银针的娃娃被扔在了迟柚面前。
众人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原本热闹的房间里瞬间安静如鸡。
用脚趾头想都知道,那个娃娃是迟柚。
迟柚看了眼脚下的娃娃,嘴角微微扬起,饶有兴致的捡起来,森冷的目光打量着娃娃。
“这东西,真能扎死人吗?”
她语气平静,似乎一点儿也不意外。
房间里的人不禁打了一个冷颤,虽然不知道这东西是不是真的管用,但还是会让人觉得恐怖。
这是有多大的仇怨,才会选择用这种方式报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