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名。”
“迟柚。”
“年龄。”
“17。”
迟柚满脸黑线的坐在询问椅上,表情麻木的回答着问题,身旁坐着那个出租车司机。
警察见她也没有攻击意向便松了一口气,指着刚从她手里夺来的菜刀问:
“拿菜刀做什么?”
“防身。”
出租车司机一脸不信,跟做记录的警察说了自己的顾虑。
“警官,这姑娘一上我的车我就觉得不对劲,拎着把菜刀就算了,这衣服上还有血,拿着一个什么东西说不值钱,我一听啊,哎呦,那个心脏都砰砰跳,吓得我哟。”
警察抬起头,问道:
“一开始怎么不让她下车,不怕她在车上行凶啊。”
司机噎了一下,扭扭捏捏解释:
“我这一天跑出租也赚不了几个钱,这不我那同行,前几天车上拉了一个通缉犯,他一举报,奖金就有五万块呢。”
警察失笑,“叔叔,奖金再怎么多也得把自己的安全放在第一位啊。”
“是是是,那你们查清楚了吗,她是不是通缉犯?”
迟柚一个冷眼扫过去,司机打了个冷战,默默挪远了身子,转头就开始告状:
“你看看,那眼神,多吓人!”
“……………”
警察看了一眼略不耐烦的迟柚,安抚的拍了拍司机的手背。
“迟柚,你身上的血是哪里来的?”
“狗血,家里闹鬼,请了法师来做法,不小心溅到的。”
一名女警察上前在她布有血迹的地方闻了闻,她办案多年,对人血和狗血能区分开。
“确实是狗血。”
司机长舒了一口气,有些后怕的摸了摸胸膛。
“是狗血啊,那就好那就好。”
二人等了一会儿,血液检验结果出来没问题,警察的记录做完才让他们走,刚走到门口,迟柚就迎面撞上了外出办案回来的秦朗。
二人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秦朗一个箭步上前,动作迅速的夺走了她手上的菜刀,抓过她的胳膊,从后腰取出一副手铐,直接将她拷了起来。
迟柚忍无可忍,啧了一声:
“你干什么?!”
秦朗冷看着她:
“你拿菜刀干什么?!”
迟柚咬了咬后槽牙,眼底冒着怒气:
“我防身不行啊!!”
秦朗半信半疑,直接抓着她的肩膀把她往警局里面推。
“跟我进来。”
“我刚从里面出来。”
迟柚挣扎了一下,手腕被手铐磨得生疼,冷白的皮肤立刻就见红了。
刚值过班的同事见迟柚又被抓了回来,且手上还铐了手铐,连忙解释道。
“秦队,你抓她干嘛?”
秦朗板着脸,“你没看这人拿着菜刀还满身是血的啊,我怀疑她刚砍了人。”
“误会了秦队,这姑娘身上是狗血,不是人血,血液检查结果已经出来了。”
秦朗怔了一下,一刹那表情有些尴尬,“那你知道这人有精神病史吗?”
负责问询的警察愣了一下,摇头,“没查到,记录里没有。”
秦朗走过去,把刀递给他,“收起来,别让她拿着。”
“是。”
“顺带给她的监护人打电话,让他们过来接人。”
“打过了,没人接。”
“一个都没有?!”
“一个都没有。”
秦朗看着面色平淡且瘦弱的女孩孤零零的站在大厅,才想起来这姑娘窒息的家庭环境,懊恼的拍了拍自己的脑门。
他怎么就给忘了这茬。
迟柚白色的裙子上全是血迹,看着格外瘆人,就这样大摇大摆的走在大街上,他敢肯定,不到十分钟,又会有人报警。
他转了转脑子,拿出手机给谢诏打了个电话。
“来警局,接个人。”
“不去。”
“迟柚。”
“等着。”
………………
知道是冤枉了她,秦朗打完电话就解开了她手上的手铐,见她手腕被磨得通红,道歉道:
“不好意思冤枉了你。”
闹了这么一番,迟柚实在给不出什么好脸色,淡淡扫了他一眼后也没说话。
“喝口水。”
秦朗给她倒了杯温水,迟柚掀起眼皮,眼神幽怨的盯着他。
“别瞪了,喝口水吧。”
他把水塞到了迟柚手里,转身在迟柚身边坐下。
“干嘛去了弄得这么狼狈?”
“关你什么事。”
“想不到你脾气还挺大的。”
“……………”
她不搭理他,秦朗就自顾自的在那说。
“那个精神病院的院长,基本上确定为境外贩卖器官集团的团伙,那个精神病院,是他们的其中一个聚集地,也是他们运输和贩卖器官的一个媒介。”
迟柚缓缓扭头,“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
“你是当事人啊,也是证人,有权知道这些。”
“哦。”
她又把头转了回去,低头看着水杯的水,一副你说我就听,但我不关心的样子。
秦朗也是第一次碰见这么不给面子的,刚想开口逗她一下,就看见门口疾步过来的身影,他愣是没敢说出口。
“怎么回事?”
男人满脸寒气的看向秦朗,秦朗无奈的摊了摊手。
“误会,这小姑娘是个未成年,给家里人打电话没一个接的,所以,我只能给你打。”
说完,他冲谢诏挑了挑眉。
听着声音有点耳熟,迟柚猛地抬起头,与谢诏对视了一眼后扭头去看秦朗。
秦朗耸耸肩,起身,快步消失在原地。
“你怎么来了?”
“你没事吧?”
两人一同出声,迟柚噎了一下,垂下脑袋,没太好意思去看他的眼睛,毕竟她口袋空空,钱还没搞到。
下一秒,一双手伸了过来,没等她反应,就被人一整个打横抱了起来。
“你……你干嘛?”
迟柚不自觉的拽紧了男人的衣服,语气都被惊的结结巴巴。
男人面容冷硬,看不出情绪好坏,垂眸看了她一眼,迈步走了出去。
元青见两人出来,眼疾手快的打开了后座的门。
车内。
迟柚缩在角落里,紧紧挨着车门,手时不时拽一下身上的裙子。
“钱搞到了吗?”
谢诏问她。
该来的还是会来,迟柚也只能硬着头皮承认。
“没有。”
谢诏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神情有些嫌弃,更多的是无奈。
“钱没弄到就把自己弄成这副鬼样子,你不会抢劫去了吧?”
迟柚看了眼自己,小腿上有一条长长的血痕,关节也有些擦伤,这下倒是有点疼了。
但想起今天把迟沐揍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她的心情就无比舒畅,眉宇间也放下了一些戒备。
“钱是没弄到,可能还得赔点钱,但收拾了一些垃圾,心情还算不错。”
说着说着,她嘴角止不住的上扬。
看来进精神病院也不是没有好处的嘛。